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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灿然的金色星光洒满天穹,月色迷蒙,更显得星光璀璨。篝火旁,殷梅躺在孤竹倾的怀里,却怎么也不肯闭上眼睛。她从未恐惧过的,也许,孤竹倾会离开她,而不是她让孤竹倾离开。白天孤竹倾就那样把自己浸在水里,安然待死的样子让她惊恐,那是孤竹倾从未在她面前显现过的,脆弱的一面。即使他毒发深重,即使他伤重濒死,即使他一身重刑,他都没这样脆弱过,在她面前的,仍是那个可以让她依赖让她胡闹的男人。只有水里的那个,脆弱得让人心痛。
殷梅怕了,真的怕了。环紧自己的胳膊,把孤竹倾死死的箍住,生怕他就这么消失不见。她开始有些懂了,在她不肯谅解孤竹倾的时候,孤竹倾怕她消失离开的感觉。孤竹倾曾对她说过,若是要走,别悄悄的走,起码让他知道,告诉他,让他明白。殷梅真想把这话也对孤竹倾说一次,不,她要说的不是让她知道他的离开,她要说别走,她要说,让他永远守着她,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怎样痛苦难过,她都要孤竹倾在她身边,不可以丢下她不管。千言万语,终究一句也没说出来。
“殿下还不睡?”孤竹倾轻声问着,温柔拍着殷梅的背。
殷梅蹭了蹭,把头埋在孤竹倾的胸口,闷闷的叫:“倾……”
孤竹倾怔了下,宠溺微笑:“殿下不必勉强自己。孤竹倾明白。殿下的心我懂,殿下对我的好我懂。殿下抛了亲人,不顾仇怨仍然愿意跟着我,殿下为我做的,我全记在心里。殿下睡吧,仍然叫‘孤竹倾’就好。”
殷梅不再言语,在心里一次次的叫着“倾”,却没法发出声音。也许,她更想要叫“三子”,可是这个,没法被当做“三子”。
迷迷糊糊的,殷梅终于累了,睡了,犹自紧勒着孤竹倾不放。仰在地上,搂着心上的女人睁眼望天的,只剩下孤竹倾。殷梅的惶恐他能感觉到。一时的放纵让殷梅这么担心,他真是觉得自己不该。风吹草低,沙沙作响,草原里天然的气息沁人心脾,孤竹倾合上眼,夜梦中似又再是少年,连殷梅都变了小女孩儿,两人开心的拉手在草原上跑……
如果,他的父王没有带走母妃,他与殷梅就不会成为仇人。如果,他的父王没有带走母妃,这世上就不会有孤竹倾,更不会有三子。世间安得两全法。世间安得两全法……
孤竹倾猛地睁眼,察觉到周围异动,一只手悄悄摸到马刀,小心翼翼的护持着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殷梅。
有声音在不远处,蹑手蹑脚,埋伏在高高的草丛里,试图接近。
孤竹倾装作仍睡得死,任凭那声音越来越近,挨到了篝火,挨到他们的身边。孤竹倾陡然拔刀而起,刀尖直抵那人咽喉。
“孤竹倾!”殷梅一下子惊醒,直扑过去搂住孤竹倾的腰,“你别走!我不准你走!”尚未彻底清醒过来,只知道抓住自己的男人。
孤竹倾忙护住殷梅,轻声安慰:“我在,我不走。”他在心中自责,怎么可以让殷梅这么担心,怎么可以让无忧无虑的七公主会惶恐这些,连睡眠都不安稳?
殷梅渐渐醒透,感觉自己仍抱着那劲健腰身,才缓缓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我还以为你要走……你干嘛突然起来?怎么了?”
孤竹倾的刀从未半点放松,即使安慰着殷梅的时候,眼角也仍盯着在深夜潜到他们的篝火边上的人。孤竹倾苦笑回应殷梅:“小姐信我,我不走,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小姐?”殷梅眨眨眼,揉了揉,这才注意到一直就在只是完全没出过声的第三个人:“哇!他是谁?”
孤竹倾这才可以转向来人,微微笑了:“我也想知道,他是谁。”刀身一转,刀尖仍是点在咽喉,刀锋已抵在那人下颔。
那人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太大胆,竟然被孤竹倾胁迫这么久都没出过一声,这时看那两个人瞧他,才指指孤竹倾的刀:“我不是坏人。”
“那你是什么人?”殷梅质问,“为什么接近我们?”
那人不答,反而定定望着高个子的男人:“你是孤竹倾?”
“你是要来投奔的?”殷梅忙问。
那人摇摇头:“不是。”
“那你是要来杀他的?”殷梅软剑也拽了出来,竖目怒视。
那人慌摆手苦笑:“我哪是他的对手,杀他?不被他杀了就好了!”
“那你是干什么的?”殷梅恼了,“快说!怎么吞吞吐吐的!麻烦死了!”
那人讪笑:“我是逃出来的奴隶,实在是肚子饿了,看见你们这里有火光,有吃的,就想来偷点吃……谁知道才过来就被发现了……”
“真的?”殷梅斜睨着人,就着火光上下打量,“你真的是逃出来的奴隶?”
那人点头,拉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一个烙印:“小姐你可能不明白,不过,孤竹倾肯定认识。”
孤竹倾确实认识,奴隶的标志。在北狄,不同的家族或者部族都有自己的族徽,为了区分奴隶的归属,就会把族徽烙在奴隶的身上。那人胳膊上的,正是现在的北狄王室,怒伦一族的族徽。
孤竹倾审视那人一会,终究收了刀:“从王城逃出来,难为你跑了这么远。”
那人苦着脸叹气:“是啊,够远的……”
殷梅一听是奴隶,态度立刻变了,取了食物和水递给那人:“你饿了?逃出来不容易吧?快吃吧!吓着你了么?你也知道他是孤竹倾么,身份特殊,我们就小心些。”
“谢谢,谢谢小姐好心。”那人接了食物大口便啃,当真是许久没吃的样子。火光之下,也能见到那人衣衫褴褛,鞋子都是磨漏的,似乎真的全凭两只脚走了很远的路。
殷梅不觉大大的叹了口气,窝在孤竹倾怀里:“奴隶都很惨么?怒伦那么坏的人,肯定对人很差的!”
孤竹倾垂着眼,看着对什么都不会疑心的殷梅。当初,他也是被这样不疑的殷梅收住了心。奴隶的日子是怎样的,殷梅永远也不会懂得。当年他的母妃十分反对北狄的奴隶制度,他的父王也就尽量消减这项制度,曾经放了大批的奴隶。可是怒伦夺权之后,所有的奴隶都被抓回,甚至还把许多属于前王室孤竹一系的人都贬为奴隶。孤竹倾受了父母影响,自然也不喜(…提供下载)欢奴隶制度。
“奴隶……”啃着干粮的人停了口,盯着孤竹倾看,“我不喜(…提供下载)欢北狄的奴隶制度。他们都不把奴隶当人看,奴隶也没有做人的权力。我恨!”
“你放心,孤竹倾绝不会放任这种制度的!”殷梅很认真的保证,“孤竹倾是好人,他如果当了王,一定是最好的王!不会允许有奴隶,也不会让战争一再继续。他会把北狄治理得很好,会让百姓安居乐业。”
“会吗?”那人仍是望着孤竹倾,等着孤竹倾回答,“真的会吗?”
孤竹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向火中添柴:“你以后要怎么办?”
“不如投奔我们吧!”殷梅不等那人回答就兴致勃勃的说,“你跟着我们干,推翻怒伦,北狄就都会好起来了!”
那人注视孤竹倾,问:“孤竹倾的队伍有两支,一支是青麟来的,一支都是我们北狄人。哪一支是你们的?”想了想,又问,“你真是孤竹倾?那你为什么在这儿?你们现在离两支军队都有距离,你单独出来干什么?”
孤竹倾默默除了自己的鞋子,拉起裤脚,露出脚踝上的金镯。
那人这才真的惊了,不觉俯身过去看,摸着金镯上的纹路:“你,你真是孤竹倾……”声音都带着颤抖,再抬头时,却已经带上狠戾,“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孤身一人在这里?”
孤竹倾重新穿好鞋子,只说:“如果你真的想投奔,就去找那支北狄人的队伍。端木幼平老爷子在,军队也有合适的人带领。至于我,我只是想出来走走,回来看看,我已经离开快九年的故乡。”
“等你打下来,这些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看不能?”那人讥嘲,又开始大吃大嚼,旁若无人。
“那时再看,就彻底不同了。趁现在还自由,我想带小姐好好看看,草原有多美。”孤竹倾搂紧怀里开始瞌睡的人,声音放轻,生怕吵着她,问那人,“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跟着你,我要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人,会做些什么!”那人直言不讳,“你是孤竹倾,可是我不能就这么信任你。这么多年你没有在北狄待过,我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