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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开玩笑:“你是不是总偷懒啊?”
柳树根笑了,抹抹嘴,立即声明:“我可绝对没有偷懒,再说也不敢偷懒;不过嘛,咱没有当上标兵排长,倒是因祸得福。”
一晃七天过去,关东感觉腿病好了,就在地上来回走动,还伸伸胳膊向红叶亮肌肉,打算明天出摊。红叶担心没好利索,就让他再等几天。关东又踢踢腿,表示好利索了,并且请红叶放心,以后干活时多加小心。红叶知道关东想马上出去挣钱,但还是不同意他轻举妄动,因为这不是着急的事。
关东问:“家底儿是不是又空了?”
红叶安慰:“还有七百多呢,比上次你有病的时候强多了!”
关东心疼地说:“这才几天功夫,一千多块钱就报销了!”
红叶也心疼那些辛苦钱,可更心疼丈夫,就继续安慰:“治病如救火。我要是不下决心给你用好药,你的腿病能好这么快吗?”
“嗯,还是媳妇疼我”治好了腿病,换来了健康,关东不再想着那些钱了。
为了不耽误雪花上学,关东默认那五千块钱择校费,正要张罗借钱,接着发生一件事情,使他的信心受挫。
那是关东康复出摊的第二天,临近中午,来了一对父女。孩子的父亲是关东的老顾客,外地人,叫李大发。他三十出头,身体瘦弱,收废品的,骑着三轮车;女儿十岁左右,坐在车里。那孩子身背书包,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头发蓬散着,小脸红里透黑,表面粗糙,像麻土豆,似乎饱经风霜。她刚刚哭完,不时地用沾满灰尘的小手擦着泪痕。。。。。。
李大发的表情也不怎么样,哭丧着。出于关心,关东打听孩子为什么哭。
“真他妈的闹心,孩子在学校总挨欺负,老师也不管!这学咱不能上了。”李大发气愤地说。
关东很意外:“总挨欺负?哥们儿,此话当真?”
李大发说:“我骗你干啥?本打算让孩子在我住处附近的那个学校上学。听我老乡说,他儿子在那个学校总挨欺负,我就把我闺女送到光辉小学。妈的,没想到这个学校的孩子比那个学校还厉害!你说,孩子天天受气,学习能好吗?”
“你把孩子领了回来,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关东的脸色忽地变得严峻。
李大发无奈地说:“没办法,只能把孩子送回老家上学了,让我爸妈照看吧!本想让孩子在城里念书好有个出息,没想到不是那回事儿!妈的,我的择校费算是白交了,好几千块啊!”
经济损失加上希望破灭,李大发抓心挠肝、疼痛难忍,当街滚出眼泪。
关东问:“孩子离开了,你们两口子不惦记?”
李大发也不管衣袖是否干净,抬起右臂就擦眼泪:“咋不惦记?这不是没法子嘛!”
临走,李大发交代把三轮车的后轮内胎换了,他先把孩子送回家,下午再来取车。目送这对父女远去,关东思绪万千:无助与无奈,这就是我们弱势群体的生活,我们真的无法改变这种状况吗?
关东是个谨慎的人,自小就养成这个习惯,不会对某种事物轻易下结论,因为凡事总有个别现象,但这件事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为了确认自己的看法是否片面或偏见,下午,关东把摊位交给红叶,然后去了附近那个光辉小学。
关东站在铁栅外向里观望,要核实一下李大发所说的是否真实可靠。这时正是课间休息,广播喇叭播放儿童歌曲《春天在哪里》,很好听,不知不觉把人带回童真无邪的梦境。操场人声鼎沸,男孩子大都踢足球或打篮球;女孩子或是跳皮筋,或是拉手做游戏,还有嬉笑打闹的,总之,其乐融融。
不过,关东还是搜寻到两个寂寞孤单的身影,那是两个女孩子,因为普通穿着而显眼。她们各自站在一边,很拘谨,却流露出渴望的眼神。。。。。。
一丝困惑笼罩关东的脑海。他忽然想起雪花在学前班的情景,那遭遇实在令人心酸,如今在光辉小学轮回着。关东看不下去了,怅然离开。
第132章 孤注一掷
柳树根得知关东在孩子上学方面遇到麻烦,很不得劲:想当年,这位战友何等威风?如今却举步维艰,没说的,必须帮助这个犟驴。
光辉小学的白主任曾跟朱翠花家是邻居,柳树根还跟他玩过麻将,印象不错。柳树根决定亲自去找白主任,不让朱翠花知道,免得节外生枝。
这天下午,柳树根见到白主任,向他求助。白主任还记得那个迷彩服。鉴于柳树根与他是战友,白主任一锤定音:择校费减免两千,定在三千。
柳树根大喜过望,表示抽空安排一顿,意思意思。白主任不在乎吃喝,只要求凑上四人打几圈麻将就行了。
离开学校,柳树根进行第二步:筹钱。他每月工资一百多元。朱翠花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根本攒不下钱,家里没有积蓄。当然,即使家里有积蓄也别指望,朱翠花肯定不会同意资助关东两口子。
柳树根还有战友,就向他们求助,说自己急需用钱。还好,战友都给面子,有拿三百,有拿二百,凑了两千块钱。
天色渐黑,怀揣滚烫的一叠人民币,柳树根顾不上回家吃饭,直接去送钱。
到了关东家,大明和桂花也在。两口子也是来救助的,送来五百块钱。柳树根从怀里掏出那两千块钱,重重摔在炕上,然后说明缘由。。。。。。
关东深受感动。红叶更不用说了,眼泪“稀里哗啦”流了下来。
柳树根说:“还是先感谢一下我的肚子吧!我饿了,红叶,我想吃你做的手擀面。”
“嗯哪!”红叶赶紧去外屋和面。
三位好友十点才离去,屋子安静了。
关东一家三口脱衣睡觉。事情有了着落,红叶和雪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脸上留着微笑。关东却睁着眼睛,辗转反侧。他没有一丝喜悦,脑海只有两个片段交错闪现:收废品的李大发父女哭啼伤心的情景;校园内两个农村女娃孤单站立的场面。。。。。。
关东陷入矛盾漩涡,不能自拔。不知道过了多久,红叶醒来,借着窗户透进的月光,见关东的眼睛还在眨着,凑近端详,发现他面沉如水。
“雪花的上学问题解决了,应该高兴才对,可你。。。。。。”
“我的思绪很乱,一时说不清楚。”
“咱俩有啥说不清楚的?你赶紧说说,没事的,就是说错了我也听着,要不我憋得难受。”
关东就把那两件闹心的事情说了。红叶连连叹息。关东就道出自己的忧虑:雪花上学后的问题。孩子天真烂漫,如果在受压抑的环境生存,幼小心灵受到伤害,能健康成长吗?作为家长,让孩子进校园的真正意义究竟在哪里?
“兵哥哥,归根结底,雪花还要上学嘛!”
“是啊,必须上学,但我们输不起啊!庄稼不得可以年年种,孩子一旦没培养好,还能从头再来吗?”
“可我们别无选择啊!”
“不,我们有选择,就看有没有决心。。。。。。”
关东权衡利弊,开始算账:假设一个月后让雪花去上学,交了三千块钱建校费,家里等于欠了外债,将来的日子就得全线吃紧。另外,作为外地孩子,雪花很可能在校园受到歧视,陷入恶性轮回,这是关东最担心的。与其花那么多的建校费,不如省下这些钱,再大干两年,争取凑够落户口的钱。关东认为,如果他变成了城里人,雪花上学就没了那些尴尬。
“红叶,我们背水突围!”
鉴于红叶这两年教会雪花不少汉字和算术,关东让她再接再厉,继续在家辅导,两年后让孩子直接念四年级,水到渠成,啥也不耽误。关东要扬长避短,把弱势变成强势。
“这不是打破常规了吗?”红叶觉得关东的想法太大胆,也冒险。经过反复琢磨,加上关东详细说明,红叶最后认为这个险值得一冒。
次日,关东从收废品的哥们那里要来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的旧课本,让红叶按照国家统一教材继续辅导,以便雪花将来上学时跟学校接轨。
晚上,雪花翻阅教材,高兴地指着书中内容:“你们看,这里好多字我都认识,这是人、口、手。。。。。。”
见雪花这么聪明,关东信心大增。他挽起袖子,攥起右拳一砸写字台:“现在我宣布,全家开始突围!叶红叶是第一梯队,重点辅导雪花学习。等雪花的文化水平提高到一定程度,我再上。”
红叶点头同意:“好,就这样。”
关东继续说:“关于课程进度安排,因为有了基础,可以大踏步前进,尽量向前赶。我要让说咱们雪花是‘老牛’的人看看,究竟谁是‘老牛’?”
红叶笑了:“喂!还记着那件事儿?原来你的心胸也这么窄!”
关东回答:“诋毁我宝贝女儿的智商,我干嘛不记着?这跟心胸宽窄是两码事儿。我的意思是,咱们应该要点儿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