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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之后陆之昂叫我去画室,小司也一起。于是我收拾了一下就跟他们一起去了。只是有点奇怪他们两个上午不还吵架来着么,怎么下午就好了。路上的时候傅小司对我说你的脚还有事么,我连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因为李嫣然的关系所以我对傅小司讲话也变得十分的小心。果然他顿了顿说,昨天李嫣然的事,对不起。我本来刚想说声没关系的,可是陆之昂在旁边瞪着眼睛一脸如同见了鬼的表情,然后陆之昂鬼叫两声说,啊啊啊,原来你也是会说对不起的啊……话还没说完被傅小司一眼瞪了回去。
画到一半的时候傅小司把我的画拿过去看,不出所料地他说了句,难看。然后拿过去用笔在我的画上开始涂抹起来。再等他递过来的时候素描上的阴影已经细密了很多,而且重新分布过了。不再是我随心所欲地乱制造的光源。
画好后回寝室的时候路过别人的教室,初中部的学生正在做大扫除,一个看上去像劳动委员的男生在冲着门口拖地的女生大吼,叫你脱你就脱哪儿那么多废话啊,然后那女的语气更加的横,说,我不是在脱吗你急什么急……听得我毛骨悚然。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竟然吃出了一条虫来,这……这太XX了啊!!然后咬牙切齿地才敢去拿我的饭盒去倒掉,倒的时候差点手一抖连着饭盒一起倒进垃圾箱。然后格外愤怒地跑去食堂门口挂的那个意见簿上写了很大的几个字:饭里有虫!
晚上盈盈一直在表达自己上了游泳课的愤怒,我们一致安慰她解救一下广大的男生其实充满了奉献精神。结果盈盈说,没听说过奉献需要奉献两条雪白的大腿的。我听得差点昏过去。这句话里的借代修辞用得好。难怪盈盈语文一直考那么高的分数。
1995年12月3日晴见鬼了
一年又突然到了最后的一个月。气温也开始下降得不像话了。每天早上起床都变成一项格外充满挑战的行动。六点半的起床铃声就变得比午夜凶铃更加让人充满了愤怒。其中盈盈的起床方式充满了代表性,她总是先伸一条腿出被子试探一下气温,如果比较暖和那么她就会慢慢地爬起来,如果是气温偏低的话就会听到她的一声惨叫然后像踩了老鼠夹一样闪电般地把腿缩回去。
早上早读的时候语文科代表在上面带领大家读课文,结果他不负众望地把“本草纲目”念成了“本草肛门”让大家的一天在笑声中开始。
傅小司现在每天下午都会教我画画,而我的画也变得越来越能见人,而和陆之昂傅小司也变得逐渐熟悉起来。彼此也能开开玩笑。傅小司对于我的画技进步一直强调是“名师出高徒”而我一口咬定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反正他说一句“名师出高徒”我就一定要跟一句“师傅领进门”,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中午跟七七吃完饭从食堂走回来的时候碰见我的班主任了,他带着儿子,七七不认识我的老师,看见我叫了声老师之后于是装做挺乖巧的样子也叫了声老师好,班主任刚想笑眯眯地说声同学们好的时候七七突然来了一句“这是您孙子吧真可爱”,一句话说得我班主任小脸儿煞白煞白的。
下午在学校门口的书报厅买回杂志,翻开来找到祭祀的画,这一期的画叫《无上的悼念》。我同往常一样陷入口水和花痴里不可自拔。
在我打着手电写这篇日记的时候窗外传来了清脆的鸟叫,我正想陶醉地欣赏一下的时候突然反映过来现在是冬天晚上的12点,怎么会有鸟叫?!然后越想越毛骨悚然,整个寝室的人都睡了只有我披头散发拿着只手电坐在写字台前面。这感觉……算了我去睡觉了,TNND吓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时间迈向十二月,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蒙上白白的霜,气温下降得很快。立夏开始穿起了冬装。学校里每个人都穿得格外的臃肿。不过男生们似乎总是不怕冷的,这样的天气里依然是一件衬衣外面加件外套就行。立夏对此总是非常地佩服。
每天早上的晨跑越来越要人命。立夏每天起床的时候都在心里暗自倒计时,还有X天,还有X天,因为浅川一中从一月开始就不用晨跑了,因为怕这样的天气跑个人出去抬块冰回来。
每天早上依然会碰见傅小厮和陆之昂,他们似乎穿得和秋天一样单薄。于是三个人彼此也呼出一团一团的白气打着招呼。到后来陆之昂还会每天带一袋牛奶过来,见面就递给立夏。因为是从家里带出来的,而且放在书包里,所以还是热的。
每天下午立夏都和陆之昂还有小司一起画画,傅小司教给立夏越来越多的技巧,几乎有点眼花缭乱了。立夏也越来越佩服傅小司。很多时候她听着听着就出了神,然后抬起头看着傅小司格外认真的面容。而傅小司总是用铅笔直接敲她的头。立夏始终不明白傅小司眼里终年不散的大雾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立夏几乎要以为他是白内障了。
但是立夏最近也不是很开心,因为一直参加美术补习班的原因,立夏的文化成绩有点退步了。几次的考试里面立夏都没有进前十名,这让立夏心里觉得很难受。一方面自己喜欢着美术,另一方面对于文化课的成绩立夏也是非常在乎的。
立夏总是搞不明白,傅小司一样没有参加下午的自习一样是去画室画画去了,可是为什么每次的考试排名他依然高居在第一位呢,连陆之昂也是,永远都在第二名。这让立夏觉得很气馁。
黄昏在六点的时候就来临了。教室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立夏拿着刚发下来的物理试卷发呆,77分,对于很多学生来说已经可以欢呼了,可是傅小司和陆之昂一个98一个92,这让立夏觉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立夏回过头去看到傅小司的脸。他问,还不走么?
立夏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去。过了会就觉得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立夏回过头去,望着傅小司有点疑惑。傅小司什么也没说,从立夏手里拿过试卷开始看。因为动作太快立夏想阻止都来不及了。于是只能乱找话题问,她说,陆之昂呢?
傅小司眼睛也没离开试卷,只是随便地说了声,哦他爸爸找他有事情就先走了。我看你一个人在发呆就留下来看看。
尽管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是还是让立夏觉得脸上微微有点红。
傅小司重新把书包打开,拿出钢笔在试卷上敲了敲,转过身来对立夏说,你忙着回寝室么?
哈?立夏有点没搞懂傅小司的意思。
你不急的话我就帮你把错的地方全讲一遍。
立夏望着傅小司的脸,突然发现已经比自己刚进学校的时候看见他的样子成熟了许多。眉毛似乎变得更浓更黑了。睫毛也变得更长。还没想完脑袋上就被敲了一下,反映过来就看到面前傅小司一双永远没焦点的眼睛。于是脸上一下子就烧起来。赶紧说,不急的,恩,我听你讲。
夕阳从窗外无声地遁去。傅小司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里面。立夏觉得空气似乎凝固下来,从外面可以听到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学校后面的那个教堂每天都会在六点半的时候敲响晚钟,而每天的这个时候立夏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平静。钟声总是种让人觉得宁静的声响呢。
后来钟声就响了,来回地在浅川一中里面回荡。傅小司撩起袖子看了看表,说,这么晚了。
立夏点点头,说,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都明白的。
傅小司站起来在空气里伸了伸手,关节发出声响。他说,坐久了就要变僵尸的。说完就笑了笑。
立夏突然觉得在黄昏模糊不清的天光里傅小司的笑容也被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然后立夏意识到傅小司的笑容真是难得一见呢。平时都是一张扑克牌一样的脸。
傅小司背好书包,说了声再见,然后就走了,临走时摸了摸肚子,说了声,没注意时间,现在有点饿了。动作像个5岁的孩子一样。立夏心里就在好笑。
楼道里清晰地穿来傅小司下楼的声音。立夏也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寝室了,等一下还要上晚自习,迟到了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还没收拾好就听到脚步声咚咚咚地一路响过来,抬起头傅小司又出现在面前,立夏不由得“咦”了一声。
傅小司又重新打开书包,然后拿出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说,这个,是我的化学笔记,你的笔记我看过,太乱了,你拿我的去看吧。
立夏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抬起头看到傅小司笑着摆了摆手。
我先走了。
恩。
黄昏只剩下一丝光亮,天空布满了黑色的云,快要下雨了吧。立夏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