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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派,一直斗得不可开交。于是,赵亮的这次被媒体咬上了,我猜测,就有这样复杂的背景。那么,这曹昆得到的消息是谁提供的呢?肯定是曾莉提供的,因为她本来就想这么做,她也亲自告诉过我。可是离婚之后,她不想这么做了,但是已来不及撤手了,因为曹昆恰好要利用这件事情来把自己的对手赵亮搞臭,同时为自己树立起最大的威信,得到最大的好处。
想明白了这些因果关系,我放下报纸,立即给赵亮打电话,可是,他关机了。我知道他也一定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我知道,他关机的意思就是他现在不需要我的帮助,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明白,媒体这么一搞,这一次他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他的敌人把他晾到了大众的眼皮底下,告诉大众,原来,这个受人尊敬的经济学家,竟然是一个大嫖客,一个背叛了家庭的人,他还背叛了公众对他的信任,成为了特殊利益集团的代言人,他完全被邪恶的力量所俘获——你想,大众还能饶了他?还不把他放到火上好好地烤一烤,甚至就把他放到火刑柱上活活烧死?大众必然要去掉他头顶的所有光环,然后以公众舆论的压力,要求有关方面对他进行惩罚。这一招比较狠,可以置他于死地了。
我叹了一口气,知道他现在的日子一定更加的难过了。我不知道如何帮助他,其实,这难道不是他咎由自取吗?我的同情帮不了他,何况,我真的应该同情他吗?
几天之后,消息传出来了,是另外的朋友告诉我的。果然是赵亮在大学里的对手曹昆教授搞的。他利用曾莉气昏了头、情急之下给他的那些赵亮包养情妇的材料,将赵亮告到了学校纪委。纪委迅速地进行了调查,也得到了曾莉的配合,她也来了个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协助纪委认定了赵亮违纪的严重事实。后来,经过了校长办公会议的研究,大家认为,像赵亮这样一个道德形象狼狈、给学校的声誉造成了损害的人,已经不适合在本大学继续任教了。于是,赵亮就这样被自己的对手彻底击败,被学校开除公职了。
他奇怪地消失了,谁都找不到他。我怎么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
不过,他还是留给了我一封信。一个星期之后,我收到了迅捷快递公司给我送来的一封信。我一看,落款是他,就赶紧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打开来看:
老段: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消失了。是我自己选择失踪的,你也不要试图找我。我受到了惩罚,也许这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需要找一个地方安静地呆一呆,我需要仔细地检视自己,到底我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为什么我这么的糟糕,我的生活到达一个高点之后忽然急转直下,变得这么的狼狈?
我记得,咱们在上大学的时候,你曾经和我谈论过画家高更,现在,我忽然明白了,高更为什么会抛弃掉自己让人羡慕的职业、稳定的家庭和喜欢搞家庭贵族沙龙的妻子,独自一个人到大西洋上的荒岛塔西提岛上去,和那些土著人生活在一起。当然,你也不要立即就联想我像高更一样,也跑到荒岛上和土著在一起了。你想问题的时候,总是有些线形思维,十分笨拙。当然,你要明白这只是一个比喻,总之,就是不要想着去找我,等到我想出现的时候,我自然还会回来。
我想,当人们过分地注重追求物质的增加、金钱的获得,结果我们赢得了世界,但是却失去了心灵。人们被封闭在一种狭隘的世俗世界里不能自拔,人类与广阔的宇宙相隔绝,陷入了社会富裕而精神贫瘠的疯狂旋涡。我们已经失落了生活的意义,每个人的精神生命来自宇宙的精神生命,它内在于我们,是我们生活中内在的本质,又是一种超自然的生命,因此,我现在要去寻找人的精神和内在的生命力,重新获得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我拜托你做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做。现在,你完全有条件去做了,我已经离婚了。那些钱都由你来支配。而且,如果你去银行查一下你的一个账户,上面刚刚多了一笔巨款。这笔巨款,就是我的离婚财产和物品的变现所得。现在,都由你来支配。你要是有精力,可以建立一个基金,把这些钱全部都资助给西北、西南和中部一些省份的贫困大学生。也许够资助八百到一千个人,具体人选都由你来决定。我想以这种方式,开始我寻求自我拯救的第一步——这就是我拜托你的唯一的请求了。
附上我的授权书,以备需要的时候出示。
老同学赵亮 即日
我读完这封信,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他的选择。他肯定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呆一呆,要自己好好想一想了。那么,我们就都不要去打搅他。他也的确应该想一想了,而且,他也肯定会在他想出现的时候,重新回到火热的生活中。
还有什么能比大海更广阔
国庆节的黄金周假期来了,我带着杨琳前往马尔代夫旅游,去增进我们的感情,去实现我们一起遨游的计划。这里的海岛简直是美丽极了。海滩干净而平缓,大海如同童话世界里的海那样湛蓝,当然,有时候她是白色的,在中午太阳光的照射下。
一天,我正躺在沙滩上棕榈树下面的椅子上晒太阳,翻看一册《金瓶梅》的研究著作,这个时候,我忽然接到了赵亮的电话:“喂,老段,是你吗?是你吗?我是赵亮!”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比较快活,“你在大海的边上吧,我听到了大海的声音!”
我也听到了他的电话里传过来的水声,也许,他也是在一个海岛上,他在那里反思着自己的过去,思索着自己的未来?“是啊,我和杨琳在马尔代夫呢,你在哪儿呢?你现在怎么样?”
“我很好,我现在在冰岛!在冰岛的蓝湖,你知道这个地方吗?你可以翻出来地图,找一找,就可以找到了。我现在在一片像月球的表面那样荒凉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火山爆发之后的遗迹,还有很多冒着热气的地下喷泉!蓝湖就是这样形成的,水是蓝白色的温泉水,很多人在那里泡温泉呢。我已经泡过了,我每天都要泡一泡的,现在,冰岛这里已经很冷了!在温泉里泡着,我可以用手掌去接雪花的降临!”
啊,他有消息了,他跑到世界的尽头冰岛去了,他还给我描述了那里的蓝湖。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大声问他。
“说不定,我还不能确定。我现在需要到处走一走。我要在世界的边缘不停地走一走,我需要好好想想。不过,你要完成我拜托你的事情啊,一定要完成好。”
“当然,请放心吧。杨琳也在帮我完成呢。她是我的监督员和帮手。啊,她现在正在冲浪呢!”
“祝你们好运。冲浪,很好啊,冲浪是美好的象征。不过,我是从浪头上跌下来了。哈哈。”
“但是,你还有机会再次冲上去呢。你不相信这一点吗?”
“我不知道,我并不是很相信。但是,我知道你很惦念我,咱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没有你的友谊,我知道这一点。好了老段,再见了!”他挂断了电话。
我把电话合上,装进了衣兜。我想,也许,他还会卷土重来,也许,他将不知所终,谁知道呢?他要不断地在世界的边缘行走,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不想再回到世界的中心了?他到底要去哪里?
而我们呢?我们都要到哪里去?
2007年4月11日至9月18日一稿
2007月10月8日至2008年1月28日二、三稿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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