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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召开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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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双扇门开着。我偷偷地朝里面看了看。这是一个极大的房间,里面有一排排椅子面对着一个讲坛。椅子漆成金色,一个个座位上放着红色小垫子。但房间里一个人也看不见。
我侧着身小心地走进房间。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幽静的地方。防止虐待儿童王家协会的会议一定在今天早些时候开过了。开会的人如今都已经回家了。即使他们没有回家,甚至当真忽然拥进房间来,他们也一定是些心肠极好的人,会乐于欣赏一个小朋友训练他的小白鼠。
在房间后部有一个大屏风,上面画着中国的龙。为了安全,我决定到屏风后面去训练小白鼠。我一点也不害怕防止虐待儿童协会的人,但旅馆经理斯特林杰先生随时有可能把头探进房门看。如果他这样做,如果他看见了小白鼠,这两只可怜的小白鼠就会在我喝止之前落进看门人的水桶了。
我踮起脚来走到房间后部,来到大屏风后面的绿色厚地毯上。这里多么好啊!
是训练小白鼠的理想地方!我把威廉和玛丽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它们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蹲在我旁边的地毯上。
这天我要教它们的把戏是走绳子。只要会教,教一只聪明的小白鼠成为走绳子专家并不太难。首先必须有一根绳子。我有。然后必须有点好吃的蛋糕。小白鼠最爱吃美味的加仑子蛋糕。这种蛋糕使它们入迷。我带来了一块硬蛋糕,是前一天和姥姥吃茶点时偷偷放进衣袋的。
现在得这么办:把绳子在两只手之间绷紧,但开头不能太长,只能三英寸左右。把小白鼠放在右手,一小撮蛋糕放在左手。这样小白鼠离蛋糕只有三英寸,看得见也闻得着。它的胡子兴奋地抖动着。它把身体伸长到几乎可以够到蛋糕,但又差一点的位置。只要在绳子上走两步就能够到好吃的蛋糕了。它冒险上前,一只爪子踏到绳子上,再把另一只爪子踏上去。如果小白鼠的平衡感良好——大多数小白鼠都是好的,它很容易就能走过去。我从威廉开始。它毫不犹豫地走过了绳子。我让它很快地吃了那点蛋糕,只是为了吊吊它的胃口。然后我又把它放回我的右手。
这一回我把绳子放长到约六英寸。现在威廉知道该怎么办了。它很好地保持着平衡,一步一步顺着绳子走到蛋糕那里。它又得到了一小口赏给它的蛋糕。
威廉很快就能从一只手开始,走二十四英寸的绳子到达另一只手的蛋糕那里了。
看看它走绳子真是棒极了。它走得十分带劲。我小心地让绳子与地毯离得很近,这样它即使失去平衡跌下来,离地也不太远。但它没有跌下来过。威廉显然是天生的杂技演员,伟大的走绳索的小白鼠。
现在轮到玛丽了。我把威廉放在我旁边的地毯上,再赏给它一点蛋糕和一颗加仑子。接着我用同样的办法让玛丽重做一遍。你们知道,我不切实际的野心,我的梦中之梦,便是有一天拥有一个小白鼠马戏班。我可以做一个小小的舞台,前面挂一条红色的幕布,幕布一拉开,观众就将看到世界闻名的小白鼠演员在绷紧的绳子上滑走,摇晃,空翻,蹦跳等等。我还可以让一只小白鼠骑着另一只小白鼠在舞台上飞跑。我开始想像我带着自己的著名小白鼠马戏班进行一流的环球旅行,在欧洲所有的头面人物面前表演节目。
我训练着玛丽,正做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舞厅门外人声嘈杂。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变成许多喉咙发出来的大叫声。我听出了可怕的旅馆经理斯特林杰先生的嗓音。
救命啊,我想。
谢谢天,幸亏有那大屏风。
我蹲在它后面,从屏风夹缝中偷看。我注意到整个舞厅的人都不会看到我。
“好了,女士们,我断定你们在这里都将十分舒适。”斯特林杰先生的声音在说。接着他大步走进门。他穿着黑色燕尾服,张开双臂请大批女客人进来。“如果有什么事要我们效劳,请不要犹豫,立即吩咐我们。”他接着说,“诸位开完会后,请到阳光园吃茶点。”说着他鞠了个躬,走出房间。防止虐待儿童得家协会的一大群女士们鱼贯进厅。她们穿着美丽的衣服,个个头上戴着帽子。
第六章 会议
现在经理走了,我也就不那么太条害怕。还有什么比关在一个挤满这些出色女士的房间里更叫人高兴的呢?如果我有机会和她们说话,我甚至会建议她们到我的学校去做点事防止虐待儿童。那里确实用得着她们。
她们嘁嘁喳喳地进来,开始转来转去找座位。大厅里充满了这样的说话声:
“来坐到我旁边吧,亲爱的米莉!”“噢,你好,比特丽丝!上次开会以来,我还没有见过你呢!你穿的衣服多么好看啊!”
我决定待在原处不动,让她们去开她们的会好了,我只管训练我的小白鼠,但我想在夹缝里再看一会儿,先等她们坐好。一共有多少人啊?我想约有两百个。后排先坐满了。她们好像想坐得离讲坛尽量远些。
后排中间有一个戴小绿帽的太太不断地搔后颈。她停不下来。她的手指不停地抓着后颈的头发,这使我呆住了。她如果知道后面有人看着她,我断定她会很窘的。
我疑心她是不是有头垢。我忽然发现她旁边的一位太太也这样抓。
还有旁边的一位!
还有再旁边的一位!
所有的女士都这样抓。她们拼命地抓后颈的头发!
她们的头发里有跳蚤吗?
更可能是虱子。
上学期有个叫阿什顿的同学头发里长了虱子,女舍监让他把整个头浸在松节油里。这样做的确杀死了虱子,但几乎把阿什顿也杀死了。他的一半头皮都掉了。
我开始被这些抓头发的女士们吸引住了。偷看到有人做不雅的事而她本人以为没有人在看,那总是滑稽的,例如挖鼻子,或者抓屁股。抓头发同样不美,特别是抓了又抓,抓个不停。我认定这是由于虱子。
但接着,最惊人的事发生了。我看见一位太太把她的手指插到头发底下,她的头发,整个儿的头发被掀了起来。她的手伸到掀起的头发底下继续抓!
她戴着假发!她还戴着手套!我很快地转眼去看其他坐着的听众。个个戴着手套!
我的血凉了。我开始全身发抖。我赶紧回过头去想找后门逃出去。但是后面没有门。
我该从屏风后面跳出来向房门冲过去吗?
然而房门已经关上了,我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前。她正弯着腰在两扇门的门把手上拴铁链子。
我命令自己不要动,还没有人看见我。她们没有理由要到屏风后面来看。只要一个错误的举动、一声咳嗽、一个喷嚏、任何一点轻微的声音,都会引来不止一个女巫,是两百个!
这时候我想我都昏了。这整个事情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应付不了的。但我昏了不会多于几秒钟,醒来时我躺在地毯上,谢天谢地,是在屏风后面,一动也没动。
我周围一片死寂。
我发着抖跪起来,再一次往屏风夹缝外面偷看。
第七章 像油煎饼那样吱吱响
所有女人或者不如说所有女巫,如今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像中了催眠术似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讲坛上的一个人。这个人是另一个女人。
关于这个女人,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她的个子。她个子很小,大概不到四英尺半,看上去很年轻,我猜想是二十五六岁,非常漂亮。她穿一件十分时髦的黑长袍,一直拖到地,戴的黑手套长到胳膊肘上。和其他女士不同的是,她没有戴帽子。我觉得她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女巫,但她不可能不是女巫,否则她在讲坛上干什么?同时所有的女巫又为什么充满爱戴、敬畏和恐惧的混合表情看着她?
讲坛上的那位小姐慢慢地把双手举到她的脸上。我看见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解开耳后的钩子什么的,然后……然后她抓住两边的脸颊,把整张脸拉了下来!整张漂亮的脸一下子离开了她,拿在她的手里!
原来是一个面具!
她剥下面具后,转脸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等到她重新转过脸来面对我们时,我差点儿失声大叫起来。
她的真面目是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最可怕最吓人的东西。我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浑身哆嗦。它是那样扭曲、枯萎,又皱缩又干瘪,看去像是在醋里路过。它的样子使人害怕和恐怖。这张脸出了严重的问题,正在发臭、化脓、腐烂。它的边缘可以说全都烂掉了,在脸的中部,环绕着嘴和脸颊,我可以看出皮肤都溃疡和蛀蚀了,好像长了蛆。
有时候看到的东西太可怕,你会被它吸引住,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