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去不就知道了么。”佘友志一会将重心放在左腿上抖动着右腿,一会又将重心换到右腿上抖动着左腿。
“不去!你爸的腿教虫给蛀咧,有啥话教他过来说。”柳叶依然没好气地说。
“当着咱两家媒人的面,财东家说得天花乱坠,结果竟跟木匠刘家结了亲,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给咱两家的头上尿尿么?您老忍性大,我爸可咽不下这口气!”佘有志说。请将不如激将。
“噢,是这事。那你先回去,白天眼杂,天一黑我就过去。”柳叶口气,终于缓和了下来。
这天夜里,一个恶毒的报复的计划,在佘记烟馆里酝酿成功。
黄鼠狼给鸡拜年,佘友志提着一份厚礼,跟着麻子佘的尻子来到财东家。一见面麻子佘就抱着拳向老财东连连道喜,因年龄相仿,佘友志在郭福寿的招呼下进了他的新房。新房里,佘友志跟郭福寿一边寒暄,一边目不转睛地瞅着正在给他沏茶倒水的新媳妇刘小菊。老实厚道的新郎倌郭福寿只顾忙着招呼客人,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本来就有些羞涩的新媳妇菊儿,却早已招架不住了,沏好茶她便找了个借口,便躲开了那双贼溜溜的眼睛。
那边麻子佘刚道完喜,便又紧接着抱怨起来:“哎呀老兄,你家大业大发财好过看不起穷兄弟我了,连贤侄成亲这么大的喜事,都捏得严严的不给我吱个声。兄弟我虽然不才,却还知道些礼数,这不,只好淡着脸找上门,来讨杯喜酒喝了。”
有礼不打上门客。虽一向对麻子佘怀有成见,但老财东毕竟是个忠厚的长者,没有答应佘家的亲事,他早就有些过意不去,眼下麻子佘送来了厚礼,加上那一大堆体己热肠的抱怨话,更使他有些于心不安了。
翌日,在镇上最好的一家酒楼里,老财东订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硬着头皮,老财东破天荒地走进了佘记烟馆:“实在对不住,本想跟兄弟联姻,只是。。。。。。”知道麻子佘跟他亲家柳叶有过节,老财东本想把事情推在柳春院那边,不想正说着却被麻子佘打断了。麻子佘大度地说:“老哥,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婚姻这事讲缘分,咱两家亲戚不成仁义在,兄弟我可是一片诚意。你这样做反而见外了,兄弟我如何消受得起?”一席推心置腹的话,直感动得老财东想掉眼泪,使他更加坚信今天请麻子佘是请对了。
一个执意要请,一个坚辞不受,眼看着两个人都急红了眼,账房的吴掌柜赶忙劝他的东家说:“富而好礼,财东老兄又是个要面子的的人,他一片诚意连酒席都订好了,东家如果不去,反而显得有些生分了。还是去的好。”麻子佘终于答应了,老财东也松了一口气,临走时他还再三叮咛说:“跟上大侄子一块来,啊——”
不多时,麻子佘真的过来了,而他的大公子佘友志,却迟迟的不见人影儿。问起时,麻子佘叹了口气说:“这小子不成器,娃跌到井里他都不知道着急。他就这德行,咱们不等他咧。”“这可使不得!”老财东一边客气着一边吩咐他儿子说:“福寿,你再过去看看。”
正躺在炕上过瘾的佘有志,见郭福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于是不好意思地说:“刚说抽完这一口便过去,不想又劳驾兄弟你多跑了这一趟。你难得来一次,不妨陪为兄抽上一口。”说着佘有志已将烟枪送到了郭福寿的嘴边,见郭福寿有些为难,他又接着鼓励他说:“怕什么!这又不是你家药铺里的砒霜。那么多人都离不开这,可见这是个好东西。尝一口也上不了瘾,不好抽以后不抽就是了。”郭福寿哪里会知道这玩意的厉害,加上老财东平时管教得极严,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越是不接触不了解,也就越发的好奇,加上他一向面情软从来不会拒绝别人,于是下意识地接住了佘友志已经送到他嘴边的烟枪。。。。。。
第二章陈德润中举修桥 麻子
当佘记烟馆的账房先生拿着账本到济生堂来结账时,老财东才从梦中惊醒。知道儿子已上了瘾,也知自己钻进了麻子佘父子设下的圈套,老财东登时大叫一声气血上涌口吐白沫昏到在地。济生堂里顿时一片混乱,伙计连同看病抓药的顾客们,都一窝蜂地围了过来。老神仙急忙分开众人挤了进去,他先把手放在老财东的鼻子摸了摸,发现只有出来的气,却没有进去的气,又分开眼皮看时,见老财东的目光呆滞瞳孔已经散大,于是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赶紧准备后事吧。”
没出一月,财东家完成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儿子的婚事,另一件是老子的丧事。这无疑又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并成了南河镇一带人们街头巷尾田间地头议论的焦点。谁也没料到好好的人说变就变,更没想到老子会死在儿子的手里,有摇头的有叹息的,有背地里看水涨河塌的,当然也有在暗中扑舒肚子的。跳猴皮筋时,顽童们又唱起了新的歌段:
世上事,难预料,乖娃一时迷心窍。
娶了媳妇气死爹,正路不走走歪道。
这一切只不过是刚刚开始,难以预料的事还在后头。抽上大烟后不久,在佘友志的唆使下,郭福寿又一头扎进了柳春院。烟瘾和妓女以无与伦比的诱惑力,使郭福寿理智完全丧失人性彻底泯灭。大凡这类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德行,就是先卖地后卖房,继而气死爹和娘。
跟佘有志不同的是,郭福寿搭家伙一口气先把他爹老财东送上了西天,然后才开始踢地卖房。老财东的死使周围所有有良知的人,特别是他的亲家老木匠以及老神仙、老秀才、陈德润和孙兰玉等,都感到难以接受也十分难过,但这对他的亲生儿子郭福寿来说,却无异于搬掉了他败家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跟佘家和柳家的人一样,郭福寿非但不难过,而且多少还有些幸灾乐祸,卖地他不必像麻子佘当年那样一亩半亩地卖,而是掀块块;卖房更不必像麻子佘当年那样一根一根地扭着卖椽,而是掀院院。就这郭福寿还嫌找中人写契约太麻烦,于是干脆一块块一院院给佘记烟馆和柳春院顶了账。
明知没用,老神仙、老秀才、陈德润跟孙兰玉等,还是一次又一次轮番地劝郭福寿回头,结果自然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既不忍心置郭家的地而落一个趁人之危的名声,更不愿意让刚刚死去的老财东死不瞑目,为了给郭家的老鬼新鬼们留一坨栖身之地,老秀才跟老神仙才不得不咬着牙狠下心,买下了坐落着郭家祖坟的那五亩水地。
如今的郭福寿,已不再是昔日那个忠厚而善良的郭福寿,动不动他就对已经身怀六甲的菊儿拳脚相加,菊儿委屈得经常在娘家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实在看不过眼,老木匠便数说了郭福寿几句,郭福寿竟恬不知耻地顶撞他说:“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我打我的媳妇卖我老郭家的房和地,与你姓刘的球不相干!马槽里啥时多出了你这张驴嘴?如果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下次我就拿菊儿到柳春院去顶账。”老木匠做梦也不曾想到,半年前第一次拜见自己时,还没开口脸先红了的乘龙快婿,如今竟能说出这样尖酸刻薄而又十分恶毒的话来。老木匠又气又惊又惊又气,惊得上下牙直打架却又反不上一句话,气得上下嘴唇直打哆嗦,而张开的嘴巴竟大半天都难以合拢。。。。。。
第三章丈母娘祸人误女 大姑
柳叶逐渐意识到自己上了麻子佘的大当,并伙同他干了一件既损人而又害己的傻事。
《佛说十善业道经》上有句名言,叫做“人生为己,天经地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孟子却说:“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
《佛说十善业道经》上的话,似乎走极端而过于偏激,难道人不为己,就一定得天诛地灭么?孟子所言,又似乎高不可攀,有几个人能达到如此高的境界,舍生取而义呢?人,究竟应该如何去做,简直叫人有些无所适从了。如果将《佛说十善业道经》上的话改为“人生为己,天经地义;人若损人,天诛地灭”,来作为做人的准绳,似乎更合乎情理,也更为切实可行,既避免了偏激,又能使人攀之可及。
舍生而取义者,是为圣人;利己而又利人者,是为君子;利己而不损人者,是为凡人;利己而损人者,是为小人;损人而又不利己、甚至既损人而又害己者,恐怕只能叫做瓜熊了。可惜的是,那些小人跟瓜熊们不但不以为自己是小人或者瓜熊,反而以为自己比别人都精明,在他们看来,那些舍生而取义的人,才是真正的瓜熊,是碗大的西瓜一拃厚的皮——瓜得实实的了。
那些自以为聪明者,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