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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实呢,咱家这种事遇到的也多了。这样的坏人不过说说出出气,真的是不敢做的。别害怕!”亮亮叉着腰,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丽敏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学吧你就!”
5
贺清明放下电话,便一屁股窝在了椅子里。他脸色灰暗,眼里布满了血丝,太阳穴上的青筋毫无规律地不时跳一下。
他此时真的是悔断了肠子,明明知道是陷阱,还不得不往里跳。他恨,恨自己疼女心切,把自己押给了魔鬼;恨自己糊涂懦弱,不能站稳脚跟,当机立断。然而,他心里很清楚,一切都晚了,惟一的选择只能是与他们为伍,在枪口前刀尖上搏一搏,也许还有一线生路。
刘建义走了进来。他在贺清明对面坐下。
贺清明抬抬眼皮,恨不得上去扇他几个耳光。
刘建义敲敲办公桌。“怎么了?清明,我听说你在安排调度那批货?”
贺清明有气无力地说:“刘关长,你不知道吗?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要不,我们都完了!”刘建义隔着桌子拍拍他的手。“放松,没那么严重,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拿出大将风度来。你这样做考虑过吗?手续不全,调度这么大量的货物是会捅大娄子的。欲速则不达。你一个小小的缉私处长怎么能擅自给调度处打电话?你不懂规章?”
贺清明苦着脸。“我……我都昏了头了!”
刘建义站起身道:“这样吧,我去找调度处的关处长。他那个人你知道,得费一点劲。车辆和人员的事,你多费心!”
贺清明茫然地点着头。
刑警支队走廊里,王明风风火火地大步往前冲,和龚静撞了个满怀。龚静捂着胸部,满面通红,狠狠嗔了他一眼。王明心里有事,根本就没注意碰了对方的敏感部位,更没注意对方又羞又恼的神情,问道:“刘支队呢?”
龚静往旁边的健身房指指。“里面呢!”
王明走进健身房,看见刘振汉正愤怒地独自打沙袋。他凑上前去道:刘支队,我琢磨着是不是该和局领导联系了?”
刘振汉从台子上一下子跳下来逼向他。
王明连连后退。“干什么,刘支队?我可是按程序说话,你别吓我!”
龚静也像尾巴一样跟了进来,上前为王明帮腔:“对,刘支队,昨天咱们可是商量好的!”
刘振汉解下拳套。“再容我几个小时。对了,有件事还要向你们求助,我老婆孩子那边……”
“又有新出来的惹麻烦了?”王明一猜就着。转脸对龚静道:“你就跟两天吧,这是女刑警的专利!”
刘振汉提醒说:“这个人我知道,很难缠的。”
龚静一听,不愿干了。“别呀,我这不是忙咱们这个大案吗?
盯梢的事,找别人吧!再说,这也是私人的事……”王明火了。“你这么不懂事?什么私人的?一点起码的无产阶级感情都没有!这两年刘支队结下不少仇人,都是为工作啊!
别让嫂子和孩子跟着受罪,就几天,事情过去就完了!”
刘振汉转身欲往外走。“我出去一下,有事打我的手机。”
王明拉住他说:“刘支队,我觉得……”他鼓了鼓勇气。“昨天你发这么大脾气,不光是为了案子吧?”
刘振汉不置可否。
“你这么骂人,从前可没有过。我只想说一句:聂明宇可不是从前的那个聂明宇了,你放过他会害了很多人……”
刘振汉喝道:“别说了!就你聪明!”他垂下头,突然长叹一声。
“咱俩谁傻呀?”说罢扬长而去。
龚静走上前问王明:“我应该怎么做?”
王明道:“天天放学上学远远盯着。”
龚静嘟着嘴。“那要跟到什么时候?”
“你还有完没完?这么多废话!”王明也吼了起来。
龚静吓了一跳,眼圈一红,扭身跑了出去。
王明望着门外,神情怅然。
6
天都酒店歌舞厅里,聂明宇和乐队正在演奏着古典名曲《别离》。忧伤无奈的曲调如泣如诉,把一对生死相依的有情人别离之痛谱写得淋漓尽致。
刘振汉缓缓地走进,远远地看着、听着。
聂明宇看到了他,乐曲戛然而止。他定了定神,慢慢走过去。
聂明宇对乐师们道:“你们先休息一会儿。”
歌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刘振汉道:“明宇,那会儿的曲子还记得?真行!哎,我那段《打虎上山》还能拉吗?”聂明宇笑笑说:“样板戏可能不行了。”
刘振汉捅捅他道:“试试!”
聂明宇勉强拉起手风琴。刘振汉扯开嗓子唱了起来。门外大厅的服务员和乐队成员纷纷惊讶地往里窥视。聂明宇微笑。刘振汉愤怒地唱。
曲断琴终。两人谁都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良久。聂明宇突然开口了:“振汉,说两句吧……”
刘振汉呆呆地看着舞台上红色的帷幕。“该你说!”
“那我说。”聂明宇调整一下坐姿,面对刘振汉。“咱们俩从小到大都是互相搀扶着过来的。你救过我,我也帮过你。咱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同任何人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不能说是一个大脑,至少可以说是一个躯体。应该说是兄弟。”
刘振汉双眼微红。“所以,我现在摆在这个位置,我要你说句实话。至少和我……”
聂明宇抚摩着手风琴。“我知道。自从你开始查这个案子,咱们生分了很多。不就是那个走私的事吗?我想说,这没有必要。
我聂明宇当年两万块钱起家,怎么把公司弄到今天,你应该清楚。”
刘振汉激动了。“你还没明白,明宇,很多人在等我。你难道就不怕人头落地吗?我来是想救你……”
聂明宇定定地注视着他。“那好吧,今天仅作为我们兄弟之间的谈话。”
刘振汉点点头。
“振汉,你过虑了。”聂明宇神情泰然,语调平缓。“第一,我从未说过我聂明宇走私,你可以去查,但结果可能与那些人期待的相反,我保证。第二,要掉头,也掉不了我的头,你该知道,很多你想也不敢想的通天人物,掉头也是他们先掉。”
刘振汉沉默了半天,终于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着聂明宇,稍稍提高音调道:“明宇,我刘振汉是个乡下人,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是,我知道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刘振汉的今天。话到此为止。今天来,事情我明白了,我会做我该做的!”
聂明宇放下手风琴,也站了起来。“好吧。其实,你什么也不明白。但是你还应知道,你前后之间的分寸把握,是我麻烦多少的关键。这全在你。情谊先不提了,天都市很多人已经知道这个案子,你也难。我想告诉你,无论你刘振汉做什么,将来怎么样,我一直都会当你是我的亲兄弟。你愿意吗?”
刘振汉痛苦地看着窗外,久久无语。他突然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聂明宇,又猛地把他推开,蹒跚着走出门去。
聂明宇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的背影。
奥迪车在码头货场上停住,张峰跳下车,小芮等迎上前去。张峰阴沉地道:“马上准备,天一擦黑就清货!”
小芮躬身答道:“是,峰哥!”
张峰又吩咐留着披肩长发的阿三:“阿三,你不要露面,去请贺处长,让他下班后来这里散散心。等完事后带他去放松放松!”
阿三心领神会,领命走了。
小芮有些紧张地问:“峰哥,动静太大,会不会出事?”
张峰怆然一笑。“出事?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天渐渐黑了下来。夜幕中,十几辆蒙着雨布的大货车驶入了码头。吊车隆隆地响着,不大一会工夫,大货车又慢慢驶出了码头。
货场大门旁,停着那辆黑色奥迪。车内的贺清明和张峰看着驶出的卡车,长长出了口气。
张峰看着贺清明,略有些激动地说:“该怎么谢你,我的处长?”
贺清明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第八章
1
雕塑作品从美国运回天都之后,冯蕾蕾心里踏实了许多,这两天她一直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投入新的创作。可是每当她独自坐在画室里,却总也无法进入忘我的状态。烦躁、忧郁、迷茫。有时呆呆地对着泥巴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在房间里快步转圈子,一转就是半天。
烦心的事虽然很多,但她心里明白,最让她不安的还是哥哥和刘振汉之间的别扭。她总隐隐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她了解刘振汉,更了解聂明宇。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悲剧是注定的,什么可怕的结果都可能发生。而最让她苦恼的是自己不知该如何去调和他们的并未表露出来的矛盾,以阻止悲剧的发生。
这天,她又在画室呆呆坐了一个下午,夜幕降临时,她突然间想到了天都市最好的同学颜名。想来惭愧,自己回天都这么多天了,竟没去看望看望他。对他,似乎还不仅仅是同学关系。在美院雕塑系,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