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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经营,更不能知法犯法。”
会议在朱二康通篇的批判声中宣告结束。出了凯伦宾馆,大家一下就闪进茫茫的暮色不见了。曹宇像一只离群的独狼行走在马路上。朱二康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到刺耳和抵触。猛一听,朱二康好像说得头头是道,但曹宇觉得没有一句话是说到点子上,落到心里去的。那种夸夸其谈,华而不实,颐指气使的腔调,已将曹宇心存的最后一丝幻想活生生的埋葬。曹宇又不由得想起了安捷,再大再难的事情,只要安捷一发言,大家会立刻找到方向感,一团乱麻瞬间便梳理得顺顺当当的。
曹宇没精打采,脚步沉重如铅,他在马路上一把脏兮兮的椅子上坐下来,点起一根烟,一个人闷闷地抽。一弯明月把夜幕点缀得深蓝而晶莹,街边的路灯也睁着雪白的眼睛望着来往的车辆行人,而曹宇的心里却是漆黑一团。朱二康布置的会议纪要,今天懒得动笔了。要联系的盛达工作组的事情,去他妈的,也改天再说。想着想着,几丝复杂的情愫在曹宇的心头慢慢绞缠在一起,一个人的面容又在他的心头若隐若现,他又想起了阿依古丽。唉,自己到厦门赴会,怎么一点没有察觉盛达的用意呢?阿依古丽作为解玮亲近的人,她很可能是知道的,为什么就没有告诉自己呢?哪怕一点暗示都没有。也许是有的,而自己根本没有在意古丽的话,只专注于她的人了。曹宇郁郁地拿起手机,不由自主地点开了那个令他愁肠百结的名字,在短信发送屏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号,犹疑片刻,然后猛地按了下去。
这一串问号带着曹宇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夜空之下的地平面,从一个接收站到另一个接收站,风驰电掣般飞向它要去的地方。那边的她在干什么呢?也许已安然入睡,也许还在和一些人欢然夜宴,对于落在手机上的来自于澜江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信号,她能理解吗?她会理会吗?曹宇开始怀疑,继而有些后悔,但是,纵然自己有孙大圣的本事,也追不回那个已发出去的信号了。他烦乱地站起来,将手里的烟头弹进了一个垃圾桶,朝着家的方向迈动了脚步。
这时候,手心里的手机响起了一串音乐,在静静的街道上悦耳的跳荡。
曹宇心中一喜,急忙打开来看,屏幕上是这样几排小字:
非常理解深表歉意各为其主未告之安总德高望重能力太强他在铁本阻碍了盛达在澜江的战略实施解总此举实出无奈政府不争出乎意外动荡只是暂时的盛达投资澜江的决心依然后会有期切望珍重
果然是阿依古丽,也果然心有灵犀,她对自己的想法居然如此洞悉,回复得也在情在理,颇为坦诚,曹宇感到慰籍之余,又不免心生感慨。安捷下马的原因果真如此。对于盛达,曹宇自然无话可说,但是,澜江政府的首脑们无时不将发展经济的口号挂在嘴边,一直将安捷视为振兴澜江经济的中流砥柱,而当盛达稍一胁迫,安捷的在位和他们的前程发生冲突的时候,立刻风云突变,惟盛达之命是从,这也太不仗义了。不过,这也不足为怪,归根结底,安捷只是一盘棋上的棋子,博弈的关键时刻,安捷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挽救自己被丢车保帅的命运,古往今来,有多少贤士能人能够逃脱这个铁定的法则呢?况且,铁本是盛达的子公司,政府只是一个参股的小股东,话语权不足,更没有了高层人事的任免权。想当初,安捷积极引进盛达,其目的是想利用民营企业无退休年龄的限制多干几年,冲击人生事业的新高峰,岂料事与愿违,这扰扰尘世,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谁又能洞若观火,说得明白呢?想到这里,曹宇不禁满腹惆怅,他仰望穹苍,觉得张开的夜幕犹如一方棋盘,星罗棋布的棋盘上已经找不到安捷的位置,安捷就像一颗闪亮的流星,拖着绚丽的光彩,已然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正文 38
安捷收拾了东西离开了铁本,什么时候走的,连曹宇也不知道,安捷肯定不愿再看到那种伤感的场面,于是悄然离开。铁本总经理办公室一连两天都是空空的,接班人朱二康一直没到公司。来找朱二康的人一拨又一拨,大多是公司项目的供应商。铁本忽然换了老板,这些债权人无不担心自己在铁本的项目欠款,纷纷前来打探消息。找不到朱二康,他们只得失望而去,也有少数脾气暴躁而骂骂咧咧的。于这些人,凡是找到办公室来的,曹宇一律以礼相待,耐着性子解释说朱总还在经委搞交接,估计过几天才能到公司。实在不愿离开的,叫尚弦把他们带到会议室吹空调,喝闲茶。个别言行过火的,曹宇便给保卫部仇一豹打招呼,派人专门侍候着。因为一把手没在,闹也白闹,他们最终还是闷闷而去。
着急的人不仅是供应商,铁本内部的焦灼情绪也在迅速蔓延,特别是林晓和常胜。不见朱二康的影子,林晓心急火燎地转到了曹宇的办公室,诉苦说煤炭供应商抱怨公司欠款太多,已经停止供应煤炭,除非支付部分欠款,朱二康又要求不能停产,目前煤坪已无储煤,他现在已经捉襟见肘,无能为力了。然后又问朱二康为什么还不来上班?曹宇摇摇头,告之两天都没见朱二康。林晓说昨晚还和朱二康通过电话,他说搞完交接今天就来上班啊。原来朱二康真的还在交接,曹宇心想。
林晓把煤炭欠款的材料报告交给了曹宇,他前脚刚走,常胜又一脸苦相地找了进来,说如果朱二康来上班,立刻转告他,有一个项目供应商整天扭着他,上班一直坐在他的办公室,下班后也跟着他,说全家人举债到铁本招标投资工程,如果再不支付他的欠款,全家人都活不下去了。你说,这还叫人啷个工作嘛?说着掏出一份紧急材料,也要曹宇代为转交朱二康。
中午休息时分,又有几个人结伴来到朱二康办公室门前看了看,他们是铁本生产一线的职工,曹宇认识他们,刚想问他们什么事,一个年长的工人说,走,我们找冯主席说去。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楼。
肯定不是让朱二康高兴的事情,短短两天时间,就堆了这么多的事情等着朱老板来处理,他到底何时才肯现身铁本呢?
终于,朱二康有了音讯。快下班的时候,曹宇接到朱二康打来的电话,叫曹宇在公司等着,5:30与他一起到车间去视察。5:30已经下班了,为什么要这个时间到车间去呢?又得占用自己的休息时间了,曹宇感到郁闷,又无可奈何。
下班铃声响过后几分钟,随着几辆下班车缓缓驶出厂区,大楼一下人去楼空,静悄悄的。曹宇独自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来到门口守着。手里的香烟燃去了半截,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小车越来越近,是朱二康无疑。这辆奥迪车曹宇认得,当时接待江苏金泰集团老总时用过这辆车。
小车在面前停了下来,曹宇犹豫片刻,还是伸手上前主动打开了车门。朱二康从前座钻出来,依然阴沉着脸,不知他在想什么。曹宇也不想说话,两个人一起闷头往车间走去。
“你是铁本的办公室主任。这两天,你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没到位吗?”朱二康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说道。
“班子会议纪要已经出来了,放在总经理办公室等候审阅。”曹宇想了想,回答他。
“我不是说的这个。”朱二康说,“难道你不认为每天下班后应该主动给我汇报当天的工作情况吗?特别是这两天我又没在公司。”
曹宇内心升起一丝抵触的情绪,他克制着没让它从心里串出来,沉默片刻,他便将两天来的情况简要作了汇报,着重说了林晓和常胜找他的事情,告之他们两个的紧急报告也放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等着批阅。
“要账的人一摞又一摞,我到办公室来怎么正常上班啊?”朱二康脱口而出。
曹宇一愣。
“杜子腾这个人怎么样?”朱二康转了话题,问道。
曹宇不知其意,简单地说了杜子腾的情况,未作任何评判。
“冯满书记提名的几个督查室主任的人选,我都不太满意。我倒认为杜子腾比较合适。以前我对他也略有耳闻。人嘛,难免犯点错误。但用人就要用其所长,不拘一格降人才。”
朱二康继续慢悠悠地说,“你应该晓得自己基本的工作职责,我之所以敲打你,也是为你好。一个办公室主任的思维如果和总经理不合拍,是相当危险的。如今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两条腿的人。”
呵,居然威胁自己,大不了不干了吧,自己还真不想干了。曹宇心里冷冷一笑。
见曹宇没有什么反应。朱二康伸长脖子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