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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曹宇在网上随意浏览了一些信息,然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天气渐热,尚弦和小凌也到小会议室午休去了。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响起来,打破了片刻的宁静。拿起来看,却是江来打来的,江来说晚上想请他出来喝茶,地点在灰姑娘迪吧。刚刚离开铁本的江来怎么有空请自己喝茶呢?曹宇虽感意外,还是欣然应诺。
最后一抹晚霞也落入了大山的深处,夜幕已然张满了澜江的天空,小城的街道上仍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曹宇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朝着不远处的灰姑娘走去。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江来居然喜欢玩迪吧,这是曹宇以前所不知道的,除了和林晓稍稍熟悉和随便一些,他和其他几个副总都不是很近,若即若离,他觉得这种分寸刚刚好,无论是江来、常胜,还是以前的厍涧,和谁亲近了都不合适。眼前就是灰姑娘,强劲的音乐从里面飘出来,像一个摇滚歌星在演唱,而大门,就是歌星猩红的嘴。
往里走,音符猛烈地撞击着曹宇的耳膜,他缓缓穿行于霭霭的烟雾中,在昏暗陆离的灯光下搜寻。终于看见了,在靠墙的一个角落,江来正举着一个杯子和一个长发女孩对饮,见了曹宇,江来伸手招呼,然后拿起瓶子倒了一杯啤酒。
“好热闹。”曹宇坐上去,环顾四周说道。
“习惯了就好!”江来回答。他凑近女孩耳语了两句,那女孩嫣然一笑,起身汇入前台扭动的人群。
“本想晚上请你吃饭,这边的班子成员要为我接风。”江来靠近他说。
曹宇说别这么客气,新老总上任,自然是日理万机。
“我们在铁本一起共事十多年,单独在一起聊天的时间似乎很少哦。”江来笑了笑。
“好像是的。”曹宇想了想说。
“以前没有体会,出来之后才觉得有些东西弥足珍贵,铁本不乏人才,真正让我欣赏的不多,曹主任是其中一个。”江来真诚地说。
“江总错爱了,如果以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江总海涵。”曹宇笑道。“我那位朋友告诉我,他的那批钡粉钱已经到账了,非常感谢!”
“哪里的话,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今天请你出来,就是聊表谢意。”江来呵呵一笑,“我能到榨菜厂,得益于老弟的帮助啊!”
“我的帮助?”曹宇不解,组织部考察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倾向哪一边,只是实话实说。
“从能力和资历来说,我和常胜各有千秋,而他的学历比我高,所以我并无优势。孙科长告诉我,杨书记对我印象很好。其原因,我想可能是那次三峡库区生态环保建设座谈会。”江来说。
“生态环保建设座谈会?”曹宇在记忆里搜寻着,忽然想了起来。
当时安捷正在北京开会,他刚从云阳陪新华社记者回来,市委办公室忽然通知,要铁本次日参加市里迎接省政协领导调研三峡库区生态环保建设的座谈会,强调说此会由杨书记主持,铁本务必参会,会上还要发言,限时5分钟。曹宇请示安捷,安捷叫江来代为参会,转达江来后,曹宇也未在意。下午,曹宇在工地随常胜陪金泰老总考察结束后回来,江来找到了他,说他自己起草了一份发言稿,要曹宇给他润润色。凭心而论,江来那份原稿虽然文字不流畅,语言不优美,但还是很有思想和个性的。大意是说库区生态环保固然十分重要,但加速发展经济同样迫在眉睫,如果单纯为了环保而限制经济的发展,环保部门动不动就翻起本子对经济亮红灯,对于西部落后地区来说无异于因噎废食。从另一角度来说,地方也要提高经济发展的质量,不能以盲目牺牲环境为代价。文中还以铁本为例,待项目建成后,不仅规模上了档次,环保指标也因新工艺得到了优化,可以直接和间接养活上万人,还要为地方政府纳税。看了江来这篇稿子,曹宇不由击节赞赏,他修修改改搞了一个小时,完成后交给了江来,还建议他将稿子记熟,发言时最好脱稿。他记得当年厍涧曾经代替安捷参加一次由卫成主持的会议,厍涧因为照本宣科,卫成甚为不悦,中途打断厍涧不让他继续念。
“那次会上,杨书记虽然没在省政协领导面前表扬我,但有人告诉我,他在会后仔细问过我的一些情况,这次能到榨菜厂任厂长兼党委书记,也是他的意思。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江来说。
“哪里哪里,稿子是你自己写的,我不过是添了一点枝叶罢了,能到榨菜厂就职,是江总你的能力所致。”曹宇笑答。
“你太谦虚了,铁本一支笔,名不宣传啊。”
“我真不是谦虚,发言稿就是一篇文章,其灵魂和精髓是它的思想,而不是文字的枝蔓,那篇文稿的思想原本就是你的。”曹宇接过江来的话回答。“没有思想的文章,再好看的文字也是一堆废纸。稻草人没有思想,所以连麻雀也不怕它。拿破仑也曾说,世界上有两种力量,一种是思想,一种是利剑,只有利剑和思想才能杀死人,而思想最终总是战胜利剑。”
听曹宇如此说,江来不由笑起来。
“你那篇文稿立意新颖别致,不人云亦云,切中要害,点到了杨书记的心坎上。如今,有哪个行政长官又真正关心什么环保呢?从本质上讲,环保和经济原本就形同水火,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库区百姓大有人在,给他们喝环保的水,灌环保的气填得了肚皮吗?最环保就是回到原始社会,谁愿意呢?”曹宇说。
“听说最讲环保的国家是新西兰,他们的农场主还要按期缴纳‘放屁税`,因为他们养的牲畜排放的臭气污染了大气层,咱们不行,国情不同,市情也不同。”
曹宇说完,江来接过这个话题说:“最近看到一篇报道,西方一些国家指责中国环保乏力,说中国二氧化碳排放量超标,是全球气候变暖的主要元凶,唉,我当时就纳闷了,那些发达国家夜间光照如白昼,坐着飞机去钓鱼,开着大奔去健身,消费着来自世界各地高排放生产出来的商品,过着奢侈豪华的‘高二氧化碳生活’,却寡言廉耻地当上了清洁环保的‘低二氧化碳生活’的代表,而中国还有7亿多人在农村,很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天然的‘低二氧化碳生活’,却被稀里糊涂地搞成了整改的典型。实在让人费解。他们再信口雌黄,我建议外交部发一项申明,先让他们停开一半的汽车,停飞一半的飞机。”
听了江来的这番高论,曹宇大笑。
“江总怎么对迪吧有兴趣呢?”曹宇转移了话题,问道。耳边依然震耳欲聋,由于说话声音较大,他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沙哑了。
“以前和一个朋友来过,觉得这里很不错,就迷上了。工作压力大,总需要找个口子来疏导吧,你们安总喜欢二胡,我却喜欢这里的环境和音乐。”江来说。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听江来说“你们安总”,曹宇觉得怪怪的。
“你是企业的老总,现在又是单位的法人,在澜江媒体新闻和公共场合的出镜率势必增多,不怕这里有人认出你吗?”曹宇环顾左右,问道。
“这里的人很少出入公开场合,对政府新闻更没有兴趣。”江来笑了笑,继续说,“她们虽然寂寞空虚,颓废光阴,但大多善良单纯,不知为啥?和她们在一起,我反倒觉得非常安全,放松。”江来回答。
曹宇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说那个女孩吧,刚才和我喝酒的那个,她叫小美。她告诉我,一个房地产老板包了她,给她买了一个小门面经营服装,只要那个老板晚上不去泡她,她每天晚上都来泡迪吧。有次喝多了,她说她真想回去一把大火烧了服装店。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的那种绝望寒彻心扉,令人同情。”江来絮叨着,像个老太太。
曹宇扭头看了看舞动的人群,觉得他们像一群在夜幕中翩飞的蝙蝠,于冰冷的高楼之间漫无目的地嘶鸣逃窜,却无法逃脱黑暗地追捕。
“那小妹儿挺漂亮的,值得江总怜香惜玉。”曹宇玩笑道。江来早已成家,他妻子在外地工作,两地分居。
“嘿嘿,我们言归正传,今天叫你出来,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江来忽然望着曹宇。“你能不能考虑过来帮我。”
“啥子?”曹宇一下没有明白。
“离开铁本,到榨菜厂来就职。”江来补充道。
“。。。。。。这个,我从未考虑过。”事情突然,曹宇怔怔地回答。
“我理解,我以前也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铁本。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谋一个副厂长的职位。”江来说。
“安总其实很舍不得你走,组织部来考察你那天,他说‘自己屁眼儿流鲜血,还为别人医痔疮’。”曹宇没有直接回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