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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宇口若悬河地一通胡掐,薛莎被逗得哈哈大笑。
好一会儿,薛莎才缓过来,曹宇也趁机填好了出差审批单,准备出去的时候,薛莎小声叫住他,只见她飞快的在一张纸条上写了一行字递给曹宇,曹宇一看,上面写着:今晚有空吗?
看着柔情蜜意的薛莎,曹宇心中一荡,他将纸条撕成几截,把一小截还给薛莎,薛莎展开看,上面只剩一个字:有。
正文 20
次日清晨,曹宇一行三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澜江码头。
从澜江到梧溪,可驱车,亦可乘船。驱车虽然相对快捷,但不少都是狭窄的碎石山路,于是三人商定从水路前往。左瑛似乎身体欠佳,她面色苍白,精神也有些倦怠。安捷昨日布置工作的时候曾问过她,她回答只是小感冒,无碍,在记录安捷指示的时候,坐在一旁的曹宇无意间看见她的手背上一大块乌青乌青的,还有好些针头点点,看来一直在打点滴。
上了飞艇之后,左瑛靠在椅子上闭目不语,胡西翻弄着手机里的游戏,曹宇却叼着一只烟踱到船尾的船舷边。船尾翻起了雪白的水花,片刻间,船儿便飞一般驶离了嘈杂的澜江港,惊起了浮在江心的几对野鸭。长江蓄水后江面变宽,景色如画,水鸟也多了起来。这会儿,夏枫可能还未起床吧,昨夜,曹宇从薛莎那里出来回家已晚,未给夏枫细说,夏枫只知道他又要出差,这样也好,免得她担心。滚滚长江都是水,一夜春色总关情,想起昨晚与薛莎的翻云覆雨,又想到夏枫,曹宇心头掠起一丝烦乱,薛莎的激情和身体令他陶醉,但每次和她亲热之后,那种内疚和不安也越发强烈,曹宇猛地吸了一口烟,狠狠地一弹,烟头划出一道歪斜的抛物线,转眼便消失在茫茫的水波里。
飞艇在江面上“突突”地穿梭,顷刻便过了澜江城。对面,一片桔林生动地点缀在褐色的山坡上,树上挂着红红的桔子,熟透如灯笼一般,却无人采摘。10年前,澜江还有一家大型罐头厂,曹宇的父母就是这家企业的老工人,曹宇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每到这个季节,厂区和宿舍坝坝到处堆满了收来做水果罐头的红桔,用竹筐装着,小山似的。每天挑着担子,背着背篓来卖桔的农民络绎不绝。不仅如此,很多附近的农民都要到厂里来打临工,厂里管这个季节叫做“大生产”,生产出来的桔子罐头远销国外,一度闻名遐迩。罐头厂关破之后,澜江附近农家的桔子树也砍掉了不少。成熟的季节,也有农民挑到城里叫卖,价格低贱。每年春节回乡下老家给奶奶上坟,曹宇总能看见不少桔子,或挂在树上已经干枯,或掉落地上已经霉烂。卖不成钱,桔树的主人也懒得去管。遥想澜江当年,罐头厂、纺织厂、电池厂,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皮鞋厂,构成了澜江强大的经济支撑,长期雄踞全省所辖市县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可叹如今风光不再。独处郊区一隅的铁本集团刚才还在曹宇的视线之内,那冒着青烟的高高的烟囱,不仅是数千职工吃饭的灶台,也是澜江经济振兴的希望。此时,一阵凛凛的凉风灌进曹宇的领口,他赶紧缩着脖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约一个钟头之后,快艇抵达了一处宁静的港湾,三人下来钻进一条船尾装着小型发动机的简易木质机动船。随后,小船向着汇入长江的一条清清的溪流逆流而上,这便是梧溪河了。
小船缓缓前行,犹如进入了一道彩色画廊。行至峡涧深处,左瑛情不自禁地走过船舱,她四处打望,眼前峡幽峰奇,山碧水秀,她的神色轻松了许多。
“这河真美?像巫山的小三峡,也像巫溪的大宁河。”她不由赞叹道。
“是啊,看来,未必穷山恶水才出刁民。”伫立船头的胡西接嘴说。
“莫乱说,船家可是当地人。”曹宇小声提醒他。
这时候,两只白色的鹭鸟拍打着翅膀飞过船头,同船的两个游人举起相机,小船微微颠簸起来,船家从船尾探出头,大声提醒注意安全。
“看,那是啥子?”左瑛忽然惊讶地问。
顺着她的指向,曹宇看到头顶悬崖上钉着个木船似的黑乎乎的东西。
“像是小船,船啷个搁浅在山崖上了?”胡西说。
“这不是船,是悬棺。”曹宇回答,“这一带有不少悬棺,形状各异。”
“对哟,棺材是船型的,躺在里头的人生前多半和我是同行,不是摇船的就是打渔的。”船家笑呵呵地说。
“你们生意还好噻?”曹宇走到船尾,和船家攀谈起来。
“这季节不行,一般是赶船的周围镇上的住家户,天气暖和后好些,来观光旅游的人多。”船家是个黑瘦的老汉,吧嗒着叶子烟,烟杆上的烟袋在微微晃荡。
“你们也是来旅游的吧?”老汉和善地问。
“算是吧。”曹宇又问,“古镇场上那股‘龙嘴喷泉’还在不在呀?”
“哦,你说的是那股‘龙头泉’吧,还在还在。前两年,镇政府还派工匠重新打整了一番,说是搞么里(什么)景点开发,那个破玩意儿有啥看头哦,瞎搞一通。”老汉笑呵呵地说。
曹宇微微一笑,老汉说的‘龙头泉’,是梧溪盐厂所在乡镇后山上的一古石雕龙头,其龙嘴里有一股清泉流淌而出,常年不断,这清泉可不是普通的泉水,而是浓度极高的盐泉,在中国盐业史上与云阳的“白兔井”齐名,正规名称叫“白鹿盐泉”,据说是一位袁姓猎人追逐一只白鹿而发现的。民间的善良和想象是相似的,以至于传说也如此雷同,只是对象略有差异,在梧溪,白兔变成了白鹿,樊哙换成了猎人。
随着梧溪旅游开发渐热,安捷在筹划铁本盐业历史博物馆的同时,曾有意在梧溪另辟蹊径,将梧溪古老的盐文化打造成一道独特的风景,梧溪不仅有“白鹿盐泉”,还有凿于悬崖峭壁之上输送盐卤的古栈道,熬盐的古遗址和大量的陶罐、陶锅灶和桶、槽、瓢等制盐器具,足可作为课题规划筹建,完善修复,供后人凭吊,掏游客腰包。为此,安捷也曾亲往梧溪县政府,和梧溪上届县长谈得颇为投机,可惜今不如昔,不得不派出曹宇一行深入“龙潭”,本来相安无事的一家人,如今却有了两国交兵的味道。 到了一个小小的渡口,船家告诉他们,沿小路一直往上,马路边有摩的和长安车,可直达梧溪盐厂。道谢之后,曹宇首先跳下了船,左瑛站在船头有些犹豫,前面的胡西伸出手去,左瑛抓住他的手跳下来,着地的时候,忽然有个东西从她衣兜里“啪”的一声掉了出来,滚落在曹宇的脚下,曹宇弯腰识起一看,是一个小塑料瓶,上面标着一行小字,“桂枝茯苓胶囊”。哦,原来如此,曹宇恍然大悟,这胶囊他太熟悉了。去年,他和夏枫措施没搞好中了彩,夏枫做人流后吃了不少这个玩意儿,他不动声色,连忙将瓶子递给有点发窘的左瑛。
小船继续向峡谷驶去。胡西尿急,跑到岸边一乱石堆面向梧溪河浊浪排空,左瑛将头转向一边,江风扬起她的短发遮住了苍白的脸,看着这个外表瘦弱,能量无穷的女子,曹宇不觉有了一丝敬意。他从随身携带的小皮包里取出夏枫给他准备的一听拉罐递过去,左瑛摇摇头,曹宇说还要走一阵才到盐厂,左瑛还是不要,见胡西提拉着裤子走过来,曹宇只得把拉罐塞进皮包里。 三人气喘吁吁地爬上马路,果然有车横七竖八地停在上面,几个人飞快地迎过来,问要不要车,曹宇叉腰看了看,还未说话,一个在旁斜睨着他们的光头忽然冷冷地问,“你们是不是铁本集团的人?”曹宇点点头,那人把烟屁股一扔,指着一辆破旧的小货车说,“你们上车吧。”
“这是梧溪盐厂的车。”左瑛说。
曹宇仔细看了看车身,果然标有盐厂的记号。他们出发之前给封泽打过电话,封泽还是知道以礼相待的,至少也是先礼后兵。曹宇让左瑛坐在驾驶室,自己和胡西爬上车厢,小车颠簸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在一处集镇上停了下来。四周是古朴的木楼和吊脚楼,人迹寥落,恍若隔世。这个集镇叫做袁溪镇,是为了纪念那位发现白鹿盐泉的袁姓猎人而命名的,曹宇还记得。曹宇和胡西刚刚站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货车便“哧溜”一声开走了。左瑛告诉他俩,光头在路上说封泽正在盐厂办公室等咱们。胡西皱着眉头地嘀咕道,我们虽不是什么钦差大臣,也是总部派来的代表噻,这封泽竟然把咱们丢在半路上,摆什么谱啊?曹宇说,他摆什么谱我们都不怕,就怕他铁了心一根筋和集团唱到底,如果真是这样,害了他一个人倒不足惜,恐怕梧溪盐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