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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专营的好处,两位记者可能也不需我来多说。但是,任何事物都是辩证和发展的,当前,由专营体制带来的弊端,盐业生产企业的感受最为深切。”
“我们在采访过程中遇到的情况就是,凡是盐业公司,几乎众口一词称赞专营体制,而多数制盐生产企业皆感专营之害,有的则态度缄默。据我们了解分析,主要是利益分配不公所致,对吗?”王记单刀直入地问。
“对!社会主义分配原则是‘多劳多得,按劳分配’,企业的分配原则讲‘绩效优先,兼顾公平’。而在专营之下,生产企业职工辛勤劳作生产出来的盐,却被盐业公司低收高卖。何谈公平?何来公正?拿铁本来说吧,食用盐一直是我们的主要利润来源,公司不仅靠食盐养活了数千职工,还每年为澜江政府上缴数千万元的税利。”安捷回答。
“能谈谈铁本集团和盐业公司的一些内幕吗?”在一旁记做笔记的高记问。
安捷笑了笑,“盐业公司是我们的行业主管部门,按理说不应该在背后揭人家的隐私,但是,既然接受了采访,这就是一个不能回避的话题。”
“我负责销售多年,一直和盐业公司打交道,对有些情况比较熟悉”。坐在旁边的厍涧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接过了话题,“就我个人而言,对盐业公司的总体感受就是一句话:又爱又恨。。。。。。”
厍涧声音不大,安捷不时作些补充,厍涧一边说一边摸出了香烟,旁边的曹宇顺势将面前的烟缸递过去。
“如果盐业完全放开,碘盐的质量有无保障?碘缺乏病会不会死灰复燃呢?”见厍涧说完,王记望着安捷又问。
“我认为不会,不过就是质量监管职能的转换罢了,盐业公司能够管的事情,国家其他任何一个部门都能够监管。其实,碘缺乏病带着很大的时代烙印,以前老百姓生活水平低,食品匮乏,营养跟不上,特别是一些边远山区,所以碘缺乏病一度泛滥。那段岁月现在早已成为历史。现在,我们食用的很多食品中都自然含有碘的成分。而且一些特殊群体并不需要食用碘盐,因此,国家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一问题。”安捷对答如流。
转眼三个小时过去了,双方拉家常式的访谈进行得十分顺利,当曹宇把一份备好的文字资料递给王记的时候,安捷表示,如要引用铁本的数据和事例,切不可写明企业的名称,铁本还要靠盐业公司吃饭。王记笑笑说这是当然。安捷又问俩人下一站到什么地方,王记说,本想再到铁本的兼并企业去走走,但时间仓促,下一站的计划是到重庆云阳县云安镇盐厂,听说那是巴盐的发轫之地,历史悠久,亦具盐业生产企业的代表性。安捷点点头,说澜江和云阳虽然跨省,但距离不远,云安盐厂的一把手上官芸他认识,两人一同在中盐总公司开过好几次会,她是西部地区盐厂法人代表中的唯一女性,如果两位记者愿意的话,铁本可以派车送他们过去。王记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安捷说原本打算让厍涧副总作陪,但因年底销售任务繁重,遂派董办的曹宇主任一同前往。厍涧坐在旁边抽着烟,话不多。曹宇觉得他蜡黄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江来他们比起来,似乎苍老了许多。
正文 13
当曹宇一行辗转来到云阳县城时,天色已暗。曹宇跟安捷来过云阳,那次是到重庆仙女山参加一个行业研讨会,顺路经过云阳。当时也是曹宇开的车,曹宇记得自己还挨了罚。那是上了一段平坦的高速之后,他不由自主地加档冲上一个小坡,却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一个交警操手等在那里,等他醒悟过来为时已晚。只见交警一个手势,然后看了看手中的测速器,告诉他都130公里了,说完去撕罚单。曹宇说没办法,急着要去赶飞机,能不能手下留情。交警说我看你就是在开飞机。曹宇无言,只得掏出200元认罚。安捷过后说,交警“钓鱼执法”找过年钱呢,那位置选得太好了,路好,又隐蔽。拿到驾照多年的曹宇几次想买部低档车玩玩,都被夏枫以驾车不安全为由坚决否定了,好像一买车她就会成寡妇似的,弄得曹宇郁闷了好一阵子。因此,偶尔出差曹宇便申请自驾,过过瘾。不过,比起刚学会开车那会儿,他的车瘾渐弱,也越开越稳了。
在狭窄的马路上停停走走,终于看到一家像样的宾馆,见牌匾上写:新龙门客栈,曹宇不禁哑然一笑。他停好车,快步到总台要了三个豪单。王记忙说他和小高要个标间就行了,不必奢侈。曹宇连说安排好两位是他的职责,再说了,这山旮旮,再好的宾馆也是委屈二位。上得楼来,没有看到张曼玉和林青霞,但房间里的设施倒还齐全,干净。安顿之后,三人一同出来随便找了个街边的小餐馆点了几个家常菜。坐在餐馆油腻腻的长凳上,有飞虫在头顶昏黄的灯光下俯冲盘旋,二记吃得津津有味,曹宇却没有胃口。他拨通云安盐厂上官芸的手机,请她明天一早派人到县城来接一下,因为他们不知云安怎么走,上官芸在电话里欣然答应,对方带着比较浓厚的地方口音。
第二天一早,曹宇起床推开窗户,一轮红气球似的太阳悬在半空。昨晚睡得还算安稳,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敲门,多半是特殊服务行业的工作者,曹宇没去理会,实在太困了,身上的每根毫毛都已偃旗息鼓。站在窗口放眼望去,楼下的马路上,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有嘈杂的摩托车和小货车,还有托着包裹的叮叮当当的骡马。对面的江边,闻名遐迩的张飞庙在雾气中隐约可见。这小城如同10年前的澜江,贫穷,陈旧,但却干净。曹宇忽然发现,那些骡马的屁股后面竟然吊着一个布袋,有的袋口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难怪呢,连牲口都环保起来了,出门自带“卫生巾”。想到这里,曹宇忽然觉得内急,他转身到洗手间,解决洗漱后便出了门。来到二记的房间,两人早已起床,曹宇问昨晚是否安好?两人点头说还不错,曹宇不再多问。饥肠辘辘的三人在楼下小摊啃着油条,喝着豆浆,上官芸派的人找来了,一个姓庞的矮墩墩的胖子。等他们填饱了肚皮,胖子开车在前面带路,三人紧随其后前往云安。
云安距离县城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小车驶过了一条潺潺小溪之上的斜拉桥,两座烟囱便醒目地耸立在眼前,不用说,前面就是鼎鼎大名的云安盐厂了。小车缓缓进入云安镇,行驶在幽深的青石板街巷,两边是灰色的楼阁,低矮的民居,斑驳的房门前,间或坐着几个安静的老太婆和衔着烟杆的老头。。。。。。暖阳普照之下的云安镇,显得冷寂而沧桑,曹宇恍然觉得自己闯进了一幅巨大的水墨画之中。
虽然曹宇初到云安,但他对这里一直颇有兴趣,也收集了一些零星的资料。有次他陪安捷从项目工地回来,安捷忽然说,咱们以后能不能弄一个博物馆,专门收罗西南地区盐业历史发展的实物和图片资料,展示源远流长的巴渝盐文化呢?曹宇当即抚掌叫好,说如此一来,铁本不就成了几千年巴渝盐文化的传承者吗?在博大精深的巴渝文化中,盐文化可谓占据了相当的比重。而且,铁本正在建设亚洲第一规模的制盐项目,继往开来,推陈出新,完全能够担此重任。安捷笑呵呵地说,当年他参观了张裕酒文化博物馆之后便萌生此意,如何操作还有待成熟,叫曹宇也留心和思考这个问题。
有人说,三流企业做产品,二流企业做品牌,一流企业做文化。虽然曹宇心底里认为,所谓的企业文化只是一种附弄风雅的时髦,他说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哄安捷的耳朵开心,但安捷这个想法还是比较切合实际的,弄好了的确可以装点门面。
巴渝盐文化历史久远,铁本兼并的几个老盐厂都有上千年的制盐史,但是,和云安盐厂相比,它们大多属于小字辈。曹宇查阅资料了解到,云安涌流着世界上最古老的盐泉,这里曾是称雄巴渝的古盐都,早在战国时期,巴、楚、秦便在此为争夺盐泉而殊死争斗,历经三千年的风雨洗礼,荣辱沉浮。当时,拥有盐泉便扼住了国家兴盛的咽喉。诗圣杜甫寓居云安时,曾写下了“寒径市上山烟碧,日满楼前江雾黄。负盐出井此溪女,打鼓划船何郡郎”的诗句,盐业的兴旺,由此可见一斑。
进入云安盐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小车在一幢小楼前停下来。曹宇刚刚下车,胖子连忙介绍站在楼下等候的中年女人。哦,原来这就是上官芸,她看上去40多岁,苗条白净,风韵犹存,乌黑整齐的短发,端庄而不失干练,曹宇不由心头一赞,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