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依我看,加盟盐业集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曹宇知道江来的顾虑。
江来抬起头来,等待着曹宇的下文。
“你我都40来岁,退休还有十多年。为了生计也好,为了事业也罢,工作都得继续。”曹宇说,“现在公务员吃香,但我们都不是那个塘塘儿里头的鱼。剩下只有两种选择,一是自己创业,二是依托一个现成的企业干。”
“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平台很重要。以江总的能力,创业没问题。但榨菜厂倾注了你的心血,做得也不错,放弃就等于让别人摘了桃子,确实可惜。如今创业的门槛越来越高。刚改革开放那会儿,只要胆子大就能成功,哪怕你是文盲或劳改犯。现在不少成功的企业家不仅具备专业的知识,还有资金,好的产品、好的商业模式和智力结构,像百度老总李彦宏这些企业家,很多人都不具备他们那么好的条件。宋离在成都开的那个小厂去年也没做了,现在去了广州给一家外企打工搞管理,他各人说自己搞得太辛苦,当职业经理人,脱甩。”
江来默然。
“搞企业都不脱甩,不轻松。借江总的话说,不发展是等死,发展是找死。经营榨菜厂这么些年,个中滋味,江总是能够体会的。”曹宇继续说,“大鱼吃小鱼,快鱼吃慢鱼,这是当今企业的游戏规则,而且兼并重组是大势所趋,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既如此,就只剩下了一条选择,找一家最合适的东家。对于榨菜厂来说,盐业集团可能不是最合适的,但至少是比较合适的。”
“还请曹总指教。”江来的眼里盛满了期望。
“榨菜厂是个未经改制的纯国有企业,没有一分钱的资本金,政府也不可能给你一分钱的资本金。恕我直言,仅凭你现在的资源,不管啷个做都做不强,做不大,全国榨菜市场的总量不过区区几十亿,从行业的横向上很难再有大的突破了。榨菜厂的出路在哪里?是纵向发展与调味食品相关的产业产品,打好三峡库区农业产业化这张牌,中央对地方农业产业化发展的扶持不小,特别是三峡库区。”曹宇说。
江来的精神为之一振。
“榨菜厂进来之后,第一步,集团投入资金完成扩产搬迁,同时给你注入至少一个亿的改制资本金。依靠这一亿的资本金,你就有了10亿元的运作空间,资本营运方面,江总是内行,比我懂。”
“莫说一个亿,给我五千万就等于雪中送炭。”江来回答。
“这只是第一步。”曹宇笑了笑,“第二步,集团以榨菜厂为载体去领衔带动旗下一批相关食品企业,兼并重组省内及周边的调味品企业,承载起集团新规划的另一个重要板块‘调味品’产业的发展。目前,在集团的盘子里,榨菜厂是最大的,你既是集团的生力军,也是这个板块的龙头和旗帜,集团的政策和资金都向你倾斜,想不发展都难。”
“啪”的一声,江来情不自禁的一拍手,眼里流露出一丝钦佩,“今天曹总的一席话,犹如拨云见日啊,谢谢。”
“不用谢。这不是我说的。”曹宇笑道。
“谁说的?”江来好奇地问。
“严董。”曹宇回答,“我为啥子说榨菜厂加入盐业集团是比较合适的,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严董。”
“说实话,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眼高手低,佩服的人没得几个,但严董是其中一个。”曹宇说,“毛老人家说,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我觉得这句话不全面,应该说历史是由英雄人物领导劳动人民创造的。就像没有老毛,中国革命的胜利要推迟很多年一样,这是小平同志的话。”
江来一动不动,洗耳恭听。
“可以这么说,目前全国盐业营销系统企业还处于蒙昧的原始社会,而省盐业公司至少已经昂首步入了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这个极其良好的发展局面,全是严信的功劳,是他一手领导着盐业集团一帮人打下来的。”曹宇兴味盎然地说,“刚才课上,老郎批判了劳动法的精神胜利和本质的失败,质疑物权法和反垄断法,我认为还是有道理的。中国人含蓄、聪明、随意,用制度去框不太容易,甚至适得其反。人们的惯性思维和乐趣就是寻找制度的缝隙,而且文字又无法包罗万象。我曾经看到一则趣闻,说在美国某州的小河里钓鱼有一个规定,只能拿走一条鱼。当地人来钓鱼,钓起一条鱼就走了,而中国人来钓鱼往往要钓一整天,因为他们钓起一条鱼之后,会把较小的那一条放回河中,最后带走的一定是当天钓起的最大一条鱼,所以,再高明的制度也没有人高明。依法治国和依法治企一样,方向是对的,但要真正达到这个目标还尚有时日。我们中国的环境,大到地方,小到企业,目前起决定因素的还是人,起关键决定因素的是领导人。”
“我的体会,一个人,如果遇到一个能力超群而又懂得欣赏自己的上司,无疑幸莫大焉。这几年在严董手下干事,我觉得自己比较幸运,也习惯盐业集团这种工作的氛围。目前,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在盐业集团还不是问题。因为食盐专营政策,盐业集团积累了雄厚的资金实力。所以让很多企业苦恼的资金问题在集团并不突出,集团当前最稀缺的还是人才,特别是像江总你这种在完全竞争性行业摸爬滚打的年轻的实干家。”
“所以,江总不用担心你的职位问题,盐业集团的用人原则是真正的干部‘本土化’,不想本土都不行,因为集团大部分干部都是内部培养起来的,在行业内部比,他们的市场观念和经营管理能力强,但和你相比,还差了一大截。”
“听说食盐专营政策马上要放开。”江来插话道。
“对集团来说,不放开当然好,放开了也不怕。对于江总来说,放不放开都无所谓,放开了更能显示出你的才干,也更能体现出榨菜厂这些完全竞争性企业的重要性。”曹宇回答。
江来笑了,一种心悦诚服的笑。
这时候,几个服务员托着盘子进了餐厅。
“曹总,我们去吃饭。”江来做了个先请的手势,“还有一个星期就春节了,要回澜江吧?”江来问。
“不一定。”曹宇站起来。
“再忙,春节总得和家人团聚团聚噻。”江来说,“等你回澜江,我请客,八仙居。”
曹宇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林晓还好吧?”
“不知道,很久没联系了。常胜倒是开会时经常碰到。”江来回答。
“哦,铁本的老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吧?”曹宇接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语。
“是啊,前不久,听说武四失踪了。”江来接着回答,“这家伙,赌瘾越来越大,欠了一屁股债,据说上千万。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唉。”
曹宇一愣,还想问什么,忽然一下又忘了想问什么了。
正文 62
飞机在万米的高空平稳的飞翔,乘客大多昏昏欲睡,而曹宇的思维却如机窗外面的天空一样通透。
乘飞机是家常便饭,曹宇并不新鲜,在旅途中思考问题几乎成了他的一种职业习惯。像他这种企业高管,耗在出差旅途中的时间不在少数。严信就自诩自己是一个“飞行动物”,在飞机上的思维最活跃。这些年,盐业集团改革发展的点子,不少都是“飞”出来的,什么创新商业模式,拓展商贸流通,建立连锁服务网络,实行内部退养政策等等。每次严信出差回来之前,曹宇和他的同仁们总会把自己调整到一种最佳的待命状态,随时接受严信安排的新任务。
曹宇低着头,一只派克笔夹在他的手指之间,与膝盖上的小本子沙沙沙的窃窃耳语,说了满满三个内页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回到原来的皮包里。曹宇伸了伸腰,然后靠在椅背上看了看时间,飞机到省城机场至少还有一个小时。
这时,旁边传来一点轻微的钢琴弹奏声,曹宇转过头,原来旁边一个小伙子在笔记本上看拷贝的电影,目光落下去,曹宇觉得那画面似曾相识,哦,《海上钢琴师》,记得这电影是去年元旦的时候,和一位老朋友去看的。
那位老朋友是曹宇以前在铁本的同事,十多年前便离开铁本到了省城,如今已是省城很有名气的羞花美容院的院长,有次,曹宇在铁本醉酒后还曾接受过她的帮助和指教,认识她的人都叫她梁姐。
梁姐姓梁名洁,以前曹宇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十多年后,在远离澜江的省城,曹宇终于知道了她叫梁洁。和梁洁的偶遇是一年前,曹宇下班后开着自己的比亚迪往住处赶,行至半路,前面一辆红色的奔驰“嘎吱”一个急刹,跟得太近的曹宇来不及刹车,“哐当”一下,自己的车头对着前面的车尾亲了个结结实实。曹宇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