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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唯一通向大房的窄门进去,来到了海棠苑,看着守在外边的红玉说道:“快去通知你们少奶奶,我要见她。”
红玉防备的盯着他,并不肯轻易的方行:“二少爷,大少奶奶在休憩,不方便见客。”
齐少恒不悦的沉下脸,口气不善的说道:“这可是关乎你们大少爷身家性命之事,若是耽搁了,可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的告知。”
红玉心一沉,眼底有着犹豫,毕竟,他扯上了大少爷。
“红玉,让他进来。”这时,龚青岚的清亮的嗓音传来,如一颗火种落在齐少恒心底,点燃了一小撮的火苗,烧心烧肺。
掀开帘子进去,便看到她在做针线,手中拿着一件缝制好的月白锦袍,此刻,正在用金线勾金边、
心底有一丝古怪,竟有些嫉妒。当初他们关系那样好,给他绣的荷包,都是出自丫鬟的手。
“岚儿……”
“我是你大嫂。小叔子,日后切莫要唤错了。”龚青岚凝精聚神的一针一线,将金献嵌进袖口。
“岚儿,你是不信我么?今日里我在酒楼喝酒,便听到几个人说燕王要造反,大量从岳西购买马匹。大哥每次去西域,都不曾假他人之手,务必亲自自己去,便是将马匹运送到燕北,不至于让人生疑。”齐少恒眼底真情流露,痛苦的闭上眼睛说道:“大哥与二房分家,就算到时候事发,受到株连,我们改名换姓便是。可我舍不下你!如今我不用看大哥的脸色过活,能自己做主,你若是心里还有我,便与大哥和离了,我去龚府提亲。”
龚青岚手一顿,针头扎刺在指腹,一滴暗红色的血珠冒出,张嘴抿掉,这一举动,看得齐少恒心头一热。起身,走过去伸手保住龚青岚。
龚青岚在他伸手的瞬间,掏出篓子里的剪刀,戳向他的手心。
齐少恒吃痛的收回手:“岚儿……”
“小叔子若是喝醉了,便快些回去,莫要在这耍酒疯。”龚青岚眸子里淬了冰,阴冷的看向他那双令她作呕的手。
“岚儿,你以前不是这样。大哥有什么好?他不是得病了,他是中了西域寒毒,你与他在一起会幸福么?他不过只有一两年可活的。”齐少恒眼底蓄满了伤痛,边说边走近龚青岚说道:“岚儿,岚儿,我想你了,想你想的浑身都疼得慌。你与大哥和离,我娶你好么?我一点都不喜欢沐水嫣,兴许她心中明白,与她母亲回了江南。别拒绝我,岚儿,我心中再不能装下旁人。”
齐少恒眼睛通红,燃烧着两簇火焰。龚青岚端起架子上的铜盆,将里头降温的冰水,迎头给他兜下去。
齐少恒一个激灵,瞬间酒醒了过来。
看着龚青岚阴沉的脸,伸手扇了自个一个大嘴巴子。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强笑:“大嫂,我犯浑了,你莫要与我计较。”
“哐啷!”龚青岚扔下了手中的铜盆,冷声道:“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今日我在酒楼里瞧见了你要寻的那个账房先生,他名唤王逸凡,家中出过三个进士,五个阁老,在他父辈便无人中举,开始落魄。”齐少恒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说出,最后,犹豫的说道:“长宁侯世子喜爱美人,最喜天生含香的女子,当朝皇后便寻了一支西域美姬赏赐世子,想来她们应当知晓西域寒毒。”
“不过是个舞姬,怎懂这些?若她们懂,你大哥时常去西域,岂会不知?”龚青岚面色平静无波,心底却是掀起了惊天骇浪,居然是中毒!是谁那般狠心,在他还是黄口小儿之时,便对他下毒手!
“这你不知,长宁侯世子的幕僚,便是西域质子。据说,西域寒毒是从皇室流传而出。”齐少恒淡淡的笑道。
龚青岚陷入了凝思,她知道西域有个质子,智盖九州,锋芒尽显。可因他是红发异瞳,被国师说成妖怪。西域王不忍杀害,便舍弃了爱子,送到大越。
却不知,被薄黎希收复。
“我知你心中戒备我,我也想通了,只要大哥能给你幸福,我便在你背后守护你。这个西域质子,他毕竟是王室之人,定然是知晓这禁药。”齐少恒情深不悔的模样。
龚青岚心动了,毕竟,她不忍心每月月中他备受痛苦折磨。想来刚刚成婚,他在庄子里,便是避开她吧。前一世里,他发病记忆深刻,至今都不能磨灭。
细细一算,还有二日,他便要发作了。
这一刻,即使齐少恒布下了天罗地网,她也要去闯上一闯。
——
夜色深沉,一辆挂着齐府标牌的马车,与另一辆马车擦肩而过,缓缓的停在齐府侧门。
长顺跳下马车,摆好木梯,掀开帘子,恭敬的等着齐景枫下来。
齐景枫漆黑的眸子,如夜色般深沉,步履轻盈却极稳的朝海棠苑走去,随即,脚步一转,去往书房。
“大少爷,您不去主屋么?”长顺疑惑的问道,往日里无事,大少爷便是不停歇的去看大少奶奶,今儿个并无要紧事,为何还要去书房?
齐景枫脚步微顿,心里头何尝不想抱着她入睡?可,那日她的眼神,终究是刺痛了他。接受他,便是如此的难么?
“太晚了,大少奶奶已经休息,此刻过去,怕是会扰了她。”齐景枫敛去了眸子里的苦楚,正要向前走,却是定定的站在原处,望着水亭中,那抹飘逸的背影。
乳白色柔绢曳地长群,在清冷的晚风中,随风飘舞。青丝如瀑的散落在背后,简单的插着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
赫然是龚青岚素日里的装扮,齐景枫阴郁的脸上,微微缓和,抬脚朝亭中走去。
亭中的人,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微微侧头,嫣然一笑。
齐景枫脚步一滞,脸‘唰’的阴沉下来。
龚青雅仿若未见,笑意吟吟的走了下来,扭动的腰肢,如水蛇一般妖娆风情。
“姐夫安好。”巧笑倩兮的弯身行礼,恰到好处的将两团丰盈显露,如跳动的小白兔一般,呼之欲出。
在清冷的月光挥洒下,使她又陇上一层银辉,平添了几分高贵圣洁,禁欲一般的美感,却又处处透着诱惑。
齐景枫额角青筋隐动,脸黑如墨。
长顺在一旁暗暗擦汗,原来这是小姨子想要爬姐夫的床榻。白瞎了大少奶奶对她姨娘的好,却是这样的回报。
“姐夫,更深露重,快去屋里坐坐。姐姐今儿个有些不适,便早早的歇下,吩咐妹妹给您备了宵夜。”龚青雅一举一动,神似龚青岚,就连那温婉可亲的笑,都模仿的入木三分。
“劳你费心了。”齐景枫越过她,走了几步,清润的吩咐长顺道:“去祠堂,添加一条祖训。凡齐家子孙,不论嫡庶皆由嫡母教养。莫要没得规矩,败坏门风。”说罢,便去了海棠苑。
龚青雅脸色青白交错,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愤恨不甘的望着他融入夜色中的背影,眼底闪过决然。
当初栽赃他污她清白,今日又有何不可?在他眼中,怕是她不自重,适才不喜吧?
摸了摸引以为傲的脸颊,吩咐翠娥,搬来一坛子的竹叶青。
“嘭!哗啦——”隔壁突然传来打砸声,与瓷器碎裂的声音。
尖锐苍老的叫声,吓得龚青雅手一抖,目光四处张望。
“砰砰——”捶墙的声音,沉闷的响彻在龚青雅耳旁。克制住心底的害怕,缓缓的走到墙边,听到里面阵阵歇斯底里的谩骂,心神一动。
悄悄的进了隔壁的院子,看着挂上大锁的门,龚青雅回到屋里头,搬着小杌子来到老夫人的院落,放在窗户下,踩着小杌子爬了进去。
掀开帘子,龚青雅还不曾进去。老夫人看着这熟悉的白,拿着瓷杯砸了过来。
“咝——”龚青雅捂着额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夫人充血癫狂的目光,看到穿着打扮与龚青岚相似,就连样貌也有三分相似。放在被子里头的手收紧,咒骂道:“你这破落户,不贤不孝,竟然敢囚禁我。除非我死,否则终有一天,要将你的恶形,传了出去,让世人戳断你的脊梁骨。”
龚青雅一怔,随即看到自己的装扮,明白这是老夫人错把她当成了龚青岚呢!心中窃喜,连忙说道:“老夫人说什么呢?姐姐心肠好,怎会这般歹毒?”
“你是那贱人的妹妹?也不是个好的,也不是个好东西!”老夫人胡乱抓着东西就往龚青雅身上砸。
龚青雅躲闪,急急的开口道:“老夫人,姐姐脾气不大好,上次回门,姨娘不过说了一句失礼的话,她便将姨娘禁足,如今姨娘被圈禁的病倒。可不曾对姐姐有半句怨言,毕竟都是一家子人。幸而姐姐命好,嫁给了一个疼宠她的夫君。”
老夫人猛然住手,她话虽说是维护龚青岚,却是处处在贬低、指责她。最后那句,更是意味深长。看着她的穿着,老夫人心中了然。
“你可是相中了你姐夫?呵,姐妹共侍一夫,倒也是佳话。”老夫人桀桀的笑,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