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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浅裳歉意的看向沈青岚,这时,太医从床上的枕套上,找出了一瓣迷陀花:“王爷,在枕套上!”顿了顿,继续说道:“丝线也是染了迷陀花汁,睡在上面久了,便会容易陷入昏睡,再也醒不过来!”
齐浅裳面色大变,墨菊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道:“这枕套是燕王世子妃送的,王妃与世子妃关系要好,便想着新婚日,用世子妃绣的鸳鸯枕,如世子妃与世子一般,夫妻和睦。”
沈青岚变了脸色,即墨璞森冷的笑道:“燕王世子妃与王妃姐妹情深,却是这么个轻身法,叫本王开了眼界!”
沈青岚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在盛夫人身上一顿,不紧不慢的说道:“迷陀花嗅久了,同样对胎儿造成影响。这绣枕我一针一线绣成,耗时半月,恐怕我腹中胎儿早已不保。再说,长时间接触迷陀花,身上的香味儿,也是散不了。”
即墨璞拧眉看向太医,太医颔首道:“燕王世子妃说的不错,不是燕王世子妃所为。”
“这屋子里总共就是这么几个人,不是燕王世子妃,难不成是王妃自个下的?”即墨璞嗤笑道。
沈青岚垂目:“听闻王爷有一条爱犬,替王爷避开过数次谋杀,今日可否借用?”
即墨璞转瞬明白了沈青岚的意思,挥手让人将猎狗牵了进来。太医将迷陀花放在猎犬的鼻端嗅了嗅,即墨璞打了手势,猎犬汪汪了几声,在屋子里四处打转,扑在床上,使劲的咬着枕套,咬到即墨璞脚下。伸着舌头,突然箭一般的冲出去,扑倒着打算悄悄退出去的墨菊身上,咬着她的袖口。
墨菊吓得闭着眼睛尖叫。
袖口掉出一个荷包,猎狗放开墨菊,前爪子按着荷包,不断的撕咬。
齐浅裳自然认识这个荷包,握紧了沈青岚的手,死死的咬着唇。
即墨璞唤住猎狗,太医捡起荷包,放在鼻端嗅了嗅,神情凝重的说道:“这荷包有迷陀花香,里面是空的,大约被拿出来,涂抹在枕套上。”
墨菊惊恐的跌坐在地上,手足无措的看着即墨璞,摇头道:“不是的,不是我,我是被……啊——”
猎狗扑上去咬在墨菊的脖子上,墨菊痛的倒在地上打滚,猎狗不断的撕咬。
“不交代,拖下去喂狗。”即墨璞语气幽森阴冷如自地狱传来,吓得承受剧烈疼痛的墨菊,心肝儿抖了几抖。尖锐的喊叫道:“我说……我说……这个荷包是二小姐让我陷害世子妃。杀……杀了墨荷,把王妃……王妃吊死。”
“为什么?”齐浅裳脸上的血色褪尽,她待齐浅婉还不够好么?她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墨菊半分隐瞒都不敢,生怕即墨璞不信,惊慌的说道:“原本是大小姐嫁给何府冲喜,因为大夫人的原因,二小姐替你嫁过去冲喜。她几次来向你求救,你都没有帮助她,如今你成了王妃,二小姐心里嫉妒难平,就起了歹念。”
“那为何陷害燕王世子妃?”即墨璞询问道。
“二夫人指望二少爷科考出息,是燕王世子让二少爷科考落败,且这辈子都不能科考。二小姐心里头怨恨燕王世子爷,便栽赃世子妃,摘清她自己。”墨菊说罢,不断的磕头说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半句假话也没有。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即墨璞沉吟了半晌,挥了挥手道:“拉下去。”
侍卫立即将人拉下去。
齐浅裳依旧难以相信,齐浅婉为人爱财,眼皮子浅薄,但是不会害人!而且自己和沈青岚对她向来不错。前一阵子她手中拮据,没有银子给夫君买药,还是沈青岚救济,她万万不会恩将仇报!
“王爷,其中定然有误会,婉儿兴许是受人指使。”齐浅裳话落,沈青岚看向盛夫人,盛夫人低垂着头,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去将齐浅婉请来。”即墨璞眼底布满了阴霾,看着身后宾客围拢得水泄不通,脸色一黑,捏紧了拳头。今日大喜这出闹剧,若被他查出来是谁,定要千刀万剐!
沈青岚趁着这个档口,让陆姗将齐浅裳扶到床上,拿着药膏,给她涂抹了脖子。心里也觉得齐浅婉的可能性不大,这次的改变是极大的。她上次给了她银子,她写了借据,待分家的事情谈妥了,便将银子给还回来。
半个时辰后,管家匆匆的走来,看了眼床上的齐浅裳与沈青岚,开口道:“齐二小姐上吊自尽了!”
“不可能!”齐浅裳双眸圆睁,霍然做起来身子。极为的震惊!
齐浅婉这个时候自尽,也就是承担了谋杀齐浅裳,构陷沈青岚的罪责。
沈青岚心头一紧,终于明白了齐浅婉那句话的含义,她怕是早就断了生的念头!
齐浅裳本来身子就虚,被这一刺激,就昏睡了过去。
事情以齐浅婉的自尽,而草草的收尾。出了人命,宾客也早早的散了,沈青岚停留了片刻。出了王府,拢紧了襟口,抚了抚鬓角,突然手一顿,面色微变道:“我的珠钗掉了。”
陆姗看了眼沈青岚的发髻,果然掉了一只蝴蝶金钗。急切的说道:“这可是世子爷送的,怎么办?”
沈青岚蹙紧了眉头,看着管家说道:“管家,可否让人给我去寻找?这只金钗对我来说很重要,意义非凡。”
管家是个极为圆滑的人,反正找东西也用不着他。这样反而又攀上了燕王世子妃,连忙应承下来。
“奴才这就去找。”管家将沈青岚请到花厅坐着,随即让人去找。
沈青岚颔首,看着管家匆匆离开,气定神闲的吃着陆姗准备好的糕点,打量着舟山王府的格局。
这头,管家召集了奴才,去寻找蝴蝶金钗。随即一拍脑门,忘记问世子妃去过了哪些地方,又不好再次去问,唯恐燕王世子妃说他办事不利,便让人分散去找。
管家看着人手不够,也跟着一同去找。半道儿碰见了一个即墨璞,沉着脸问道:“这是做什么?”看着四处分散找东西的奴仆,即墨璞一脸的不虞!
“王爷,燕王世子妃的金钗落了,让奴才帮忙寻找。”管家恭敬的说道。
即墨璞眉头紧促,这个女人又整什么幺蛾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快去!”
管家得令,点头哈腰的去了。
忽而,一个丫鬟匆匆的找到管家,满脸慌色的说道:“管家,薄家六小姐不见了。”
管家脸色阴沉,这一个两个当真不省心,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快去找找,这么大的一个人,难道会凭空消失不成?”
心中不以为意,谁不知薄家六小姐自从在宫中言语侮辱讽刺了燕王世子妃与沈将军夫人,被人剪烂了嘴巴,在薄家便彻底失宠了么?
谁愿意在失宠捞不到好处的人身上,花费心思?
管家带着几个奴才穿过假山,走到了东厢房,看了看,又觉这儿有点偏僻,燕王世子妃不可能来这儿。看了一眼洒扫的婆子,随口问道:“燕王世子妃可有来过这里?”
洒扫的婆子一见是管家,忙不迭的说道:“燕王世子妃方才累了,奴婢便带着她去了厢房歇息。”说罢,匆匆领着管家去了一间厢房,眸光微闪道:“奴婢一直守在门口,燕王妃出事儿了么?”
“找找有没有一个蝴蝶金钗。”管家说了一声,便径自找了起来,隐约间,听到粗重的喘息声。脸色一沉,哪个不要命的狗奴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暗通曲款?
大步出了屋子,身后的几个奴才见管家变了色,急匆匆的跟了上去,见到管家面色阴沉的踹开了紧闭的门扉。
“哐当!”
门扉震天响!
床榻上衣襟散乱,抱在一团的两个人齐齐看向门口,霎时间神智回笼。薄黎雅‘啊’的尖叫一声,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拉着被子悟在胸前。
齐少征亦是一怔,他明明在亭中喝茶,怎得到这里和一个丑八怪纠缠?
管家本想怒斥,可看到薄黎雅嘴巴上狰狞的伤疤,猛然醒悟这人是谁。意识到发生了大事,连忙让人去唤王爷。看到齐少征,想到他是齐家的人,沉吟了一番,让人将沈青岚也一同请了过来。
即墨璞听闻府中又出了事,脸黑如墨,疾步去了东厢房。进来,便看到沈青岚已经在了,眸子里闪过探究,她的金钗是真的掉了,还是为饵?
沈青岚冷冷的看了即墨璞一眼,目光落在已经穿戴好的二人身上。沉着脸说道:“少征,你如今已经做官,怎得能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齐少征低垂着头,什么也没有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即墨璞冷声问道,目光锐利的看向二人。
薄黎雅眼底布满了惊慌,满腹委屈,对上即墨璞冰冷的眸子,浑身发颤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喝了一杯茶,后来发生的都不知道了。”
闻言,即墨璞眼底凝结了冰霜:“传太医。”
一盏茶的功夫,太医急匆匆的赶来,暗叹舟山王府今日是多事之日。上去给薄黎雅诊脉,眼底闪过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