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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妃和蔼慈祥的笑道:“傻孩子,这般紧张作甚?”说罢,便拉着龚青岚的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你可曾疑惑燕北王府的子嗣单薄?”
龚青岚抿着粉润如三月桃花的唇瓣,浅笑倩兮的凝视着燕王妃,侧耳倾听。给予了绝对的尊重,是一个忠诚的倾听者。
燕王妃似乎极为满意她的作为,笑得两眼微眯。似乎想到了不太好的事儿,燕王妃敛去了眼底的笑,叹息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听听。”
并没有等到龚青岚的回答,便径自说道:“从前,有一对佳偶,是人人羡煞的一对。男有才,女有貌,极为的登对。二人结了秦晋之好,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不过一月,便传出喜事儿。女子是个知书达理的,查出有孕,便将身旁的丫鬟,开了脸,送与男子做通房。等她生下了第三胎,开脸的通房与聘请的良妾,都不曾有孕。突然,有一日,女子身边陪嫁,便道出女子虽然表面亲和和善,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早已在通房良妾的衣衫上薰了虎狼之药,此生都无法有孕。”
“男子闻言,心中愧疚难当,便越发的疼宠通房与良妾,渐渐的冷落了女子。女子心中怨恨难消,心生了一个毒计,将她几个年幼的儿女,锁在了屋中,点燃了大火,陷害当时正得宠的良妾,虽然最后三个孩子得救,却是害怕了他们的母亲。男子查出是女子下的狠手,心里极为的失望,便将她关押起来,让她悔悟自省。”
“可她心里早就积怨已深,收买了丫鬟,将她的三个儿女哄骗过来。立时将手中准备好的白绫,勒上了其中一个孩子的脖子。她要带着几个孩子一起死,狠狠的报复男子。谁也没有意识到,她之所以举动那么的疯狂,是因为早已精神失常。”
龚青岚心头一紧,心思转念间,恍然明白了什么:“男子是先燕王?女子是先燕王妃?”想到此,越觉得残忍,因为失宠,而迫害孩子,以此来拉回恩宠。
都说虎毒不食子,她却是……电光火石间,龚青岚惊诧道:“那个孩子没有了?”
燕王妃略有深意的看着龚青岚,并没有接话,而是另说:“孩子死了,她活着,却真的疯了。”
龚青岚心中了然,一个大家族,不允许有得失心疯的人。何况,德高望重的燕北王府。断然是容不下杀害子嗣,精神失常的人做王妃。必定是要封锁了消息,将她给藏起来。
心神一凛,那个屋子里的人,是先燕王妃?
燕王妃嘴角露出一抹笑,欣慰的说道:“是个伶俐的孩子,枫儿身旁有你帮衬着,我与王爷也就放心了。”
“王妃过誉了。”龚青岚沉浸在方才的冲击中,燕王妃不似会说无关紧要的话,她不过是根据她的提示,分析出来的罢了。
“不管如何,她都是一个可怜的人罢了。何况,先燕王逝去时,也已经原谅了她。”燕王妃抚了抚鬓角,起身道:“她近来病了,我得过去看看她。”
龚青岚起身行礼,目送燕王妃离开。心想,感情的事儿没有对错,倘若先燕王没有这么多的通房良妾,也不会将她给逼疯了去。
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燕王妃在说这个事件,也在提点着她,作为燕王妃,便要有容人的度量。否则,便会落到先燕王的下场!
——
乌金坠落,龚青岚一整日就这样过去了,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看着红玉、陆姗在屋中忙碌,懒怠的倚在窗前的软榻上,随意的翻着榻上搁置的书卷。
这时,屋外传来丫鬟的对话声:“红玉妹妹,劳烦你给世子妃通传一下,姐姐有要事相告。”
红玉掀帘进来,盯着脚尖说道:“世子妃,王妃身旁的碧玉要见你。”
“让她进来。”龚青岚昏昏欲睡,揉着眉心,迷蒙的目光,适才清明起来。
碧玉得体的见礼,恭恭敬敬的说道:“世子妃,王妃感染了风寒,让您替她去照顾先燕王妃。”
闻言,龚青岚的睡意消散了大半。伺候疯掉的先燕王妃?方才燕王妃还好好的,怎得一转身,便病倒了?
似乎看出龚青岚的疑惑,碧玉笑道:“世子妃,如今只有您才能去照顾。奴婢们是王妃的贴身丫鬟,才知晓先燕王妃。府中上上下下,除了王爷王妃与近身的几个丫鬟,便无人得知。”
龚青岚想了想,颔首道:“好。”话说到这份儿上,她若在拒绝,便是不识趣了。
碧玉见龚青岚应承下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颜。自腰间将一串钥匙扯下来,放在龚青岚身侧的小几上:“钥匙便交给您了,每日早晨去见一次,陪她说一会子话。晌午餐点去见一次,喂她用完膳。傍晚再去一次,替她梳洗好。”
龚青岚看着碧玉交代完,福身告辞,动了动眉头,把玩着手心的钥匙,猜测燕王妃的用意。她才得知这件事儿,紧接着便要她接手伺候。
仿佛,是策划好在等她入局一般。
翌日
龚青岚收惙一番,便提着早膳去紫藤屋。
红玉将紫藤高高的掀起,龚青岚弯身而入,打开门上的铜锁。推开门进去,一股子臊臭味扑鼻而来,薰得龚青岚几欲作呕。
拿着帕子揉着鼻子,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命人将油灯点燃。
晕黄的烛火溢满室,屋子里的摆设一应俱全,只是里面老鼠四窜,肥大笨拙的从屋子里掠过,看着极为恕
龚青岚一眼便找到了先燕王妃,头发花白,一身邋遢,缩坐在角落里。双手在身上摸索,似乎在抓跳蚤,然后放在手指甲上摁死。
这似乎是她平日里的乐趣,乐此不疲。摁死一个,脸上便会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龚青岚默默的立在一旁关注,刻意的制造声响,都没能吸引她的视线。
“太妃,用膳了。”龚青岚蹲在地上平视她,看着她脸上脏兮兮的,根本就无法辫清楚样貌。
金太妃抬着头,双眼浑浊,看着龚青岚,咧嘴一笑,伸手就要抢走龚青岚头上的金钗。
龚青岚吓得后退一步,她的动作太过突然了。
“是谁,是谁?你是谁?”金太妃似是盯着龚青岚看,可目光却是没有焦距。
“我是龚青岚。”
金太妃咬着手指甲的动作一顿,突然拿着地上堆拢的石头,砸向龚青岚,嘴里发出怪异的叫声。
龚青岚心惊的藏在柱子后,堪堪避过砸过来的石头,骨碌碌的在地上滚落,摩擦出一条白痕。
金太妃不依不饶的追上来,怀中抱着不少的石头,追赶着龚青岚砸。
龚青岚大惊失色,又不能让人将她捆绑起来,扔下手中的膳食,逃出了屋子。双手捂着心跳急促的心口,喘着气回想金太妃的举动。眼底闪过一抹凝重,毕竟昨日里她听到铁链的碰撞声,今儿个没有见到。想来是燕王妃命人摘掉了铐着金太妃的手链。
“你去请示王妃,看能否锁住金太妃。”龚青岚吩咐着身旁的红玉。
不一会儿,红玉便折了回来,摇头道:“不行。”
龚青岚轻叹了一声,也知对方是有意为难她。重新让红玉准备了膳食进去,金太妃趴在地上,双手抓着她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早膳,白白的莲子糕,滚满了黑色的灰尘。丝毫不影响她,抓着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
“不能吃。”龚青岚抢过地上脏污的早膳,将新的摆放在桌子上。
金太妃看了看,端着碟子放在地上,趴在地上吃。
龚青岚看着莫名的就是一阵心酸,吩咐人打水进来,让人伺候着金太妃沐浴,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裳,将那件看不出颜色的裘衣给扔了。
这一忙活,便是一早上。龚青岚看着金太妃像个小孩子,摆弄着自己的新衣裳,摸了摸头上的发髻,指着龚青岚头上金光闪闪的钗。
龚青岚笑着将金钗别在她的头上,金太妃欢喜的手舞足蹈,乱无章法的跳舞。
龚青岚如此,照顾了太妃几日,她似乎有点能识人。看着龚青岚到来,便会欢快的一蹦一跳的扑过来,抢她手中的食盒。吃完了,便会坐在院子里,唤龚青岚给她梳妆,便蹲在河边,看着倒影看一下午。
伺候金太妃用完膳,龚青岚疲倦的回到院落里用完午膳,休憩了一会,喝下红玉端来的药入睡。下午醒来,便是浑身酸软无力,面色不正常的潮红。
红玉眸子里闪过复杂的光芒,急匆匆的去请了陈府医给龚青岚医治,陈府医面色凝重:“这是得了时疫,暂时观察一段时日,再确诊。”
“可能不是?”龚青岚心底‘咯噔’一下,好端端的怎得就染上时疫了?心底不禁一片寒凉,怎么也捂不热。
“初期,不太能确定。”陈府医摇头道:“传染极强,你这个要与人隔离。”
龚青岚面色发白,闭上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红玉眼底闪过焦急,嘴角翕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替龚青岚掖好被脚,便转身出去。
齐景枫得到消息,火急火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