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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残害!“季姨娘……也一道送去。”
“父亲——”龚青雅刚要出声,便被一旁的粗使嬷嬷,麻利的用布条塞住嘴。她挣扎一下,便使劲的在她腰间狠狠掐几下。
“老爷,你答应过我,不管我犯下什么错,你都会原谅我……”季姨娘伤心欲绝,悲悲戚戚的呜咽哭诉。
“湘云,我原谅你,可不会不罚你。”龚远山说罢,便起身离开。
季姨娘瘫软在地,看着浅笑吟吟的龚青岚,满目憎恨:“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
“有这个空闲放狠话,何不去救救你女儿。”我说过的,一定要你们母女两替幼弟偿命!
季姨娘心中一惊,连滚带爬的出去,就着月光,看着刑杖上泛着幽蓝的光,混合着鲜血,异常诡异。
“啊——雅儿!雅儿!”季姨娘尖锐的叫声划破了静寂的夜,慌忙扑了过去,眼见着板子要挥在她身上,翻身滚落在地上,生怕板子上的毒会打在她身上。
龚青岚冷哼一声,抚了抚微皱的袖摆,朝府门走去。
“大少奶奶,我们不去看夫人么?”红玉心里觉得痛快,却免不得为夫人担忧。
“不了。”龚青岚望着浓郁的夜色,缓缓的走向门口。却看到府外听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宛若高山之巅终年不化的冰雪,清冷不染纤尘。目光悠扬,蕴涵着浓的化不开的柔情,丝丝缕缕的缠绕成网,将她整个包裹收拢,此后再难逃脱他的视线。
他温柔如水的目光中,为她冰冷的手脚,镀上了一层温热,驱散了龚远山给她带来的寒凉心伤。
母亲什么也不曾做错,却得不到他的一句关怀。季湘云杀了他唯一的香火,不过落下几滴泪,便是如冰遇火,软化成水。若不是龚青雅毒害他为先,后来才引出幼弟之事,恐怕龚远山给季湘云温言软语哄骗几句,依旧活得风生水起。
龚青岚遥遥的看着他,这些前世便知的事,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不过是忍不住的心寒,却在看见他的霎那,满腹的委屈如滔滔洪水,凶猛而来。一时间,红了眼眶。
齐景枫望着一袭白色迆地长裙的龚青岚,身子纤细单薄,安安静静站在门口。一双似皎月星辰的眸子缀着细碎的水光,蕴藏着委屈和心痛。心口一滞,疾步走来,将她搂紧怀中,轻柔的动作,似乎怕重上一分,便会碰碎了她。
“受了委屈?”齐景枫眼底有着自责,沈长宏的侍卫去齐府寻他,那时他在燕王府。待接到消息赶去衙门,却是已经散了,便在门口候着她。早知如此,便该进去。“我不在,你便被欺负。我如何放心得下,让你一人进京?”
龚青岚紧紧的揪着他的胸口的衣襟,泪水汹涌而出。她替母亲心痛不甘,守着这样一个不能护着她的男人,不如离去。
“景枫,若你有一日不再诚心待我。便……放我归去。”龚青岚不知耗费多大的心力,才说出这样一句话。那时,他定是不爱她了。她想,她一定身中他的毒,见不得他与别的女人成双成对。她不如母亲会隐忍,也不如李凤姣那般豁达,她会忍不住伤害他。
不如……放她归去。
“岚儿,不会有这么一日。”齐景枫目光冷峻的望着她,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如冰如火。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你能否如我一般,将我……刻在心上,时刻想念。”
龚青岚浑身一震,重重的点头,他的语气极其郑重,宛如千金重,压下她漂浮不安的心。
她却不知,这句话,在他心底抑了许久。几经在唇齿间辗转,却终是无法释出。怀着怎样忐忑的心情说出,那短短的几秒,却是受尽了煎熬。
齐景枫缓缓垂头,薄凉的唇,轻轻触碰着她的唇角,拭掉她眼角的泪:“心里可还难受?”
龚青岚破涕为笑,摇头道:“不难受。”
“那又为何哭?”齐景枫温润一笑,驱散了方才那一瞬的难为情。
“只是觉得有你在,很好。”龚青岚傍着他的臂膀,缓缓前行,踏上马车。
——
长宁侯府
薄黎希与凤鸣对弈对饮,望月兴叹。
“本世子今日才知晓你心中的苦楚,明明是你的,还不曾得到,就已经失去。”薄黎希慵懒的一手搭在石桌上,一手举着酒坛子,灌下一口酒水。一副我知你心伤的模样,举着酒坛碰着凤鸣的酒壶:“来,再干一口!”
凤鸣斜睨了他一眼,眉宇间那一笔朱砂印记,使他绝美无双的容颜,妖冶的令人屏息。只那水波潋滟的眸子,有着似是而非的伤色。
“不懂你胡说什么。”凤鸣随意的碰杯,浅酌道:“我晓得你醉了!”
“不懂么?”薄黎希忽而侧首,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道:“那你为何偏要带她入京?”
“有趣!”凤鸣淡淡的说道,眉眼却似柔和了些许。心中有什么松动一般,一颗不知何时埋下的种子,已经破土而出,长出两片细嫩的芽儿,名为:相思。
薄黎希不屑的唾弃一声,看着争吵的天翻地覆的东边厢房,长叹道:“饱汉不知饥汉饿。”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笑道:“你将她带到京都,齐景枫再在意她,也是鞭长莫及。到时候,你可以将人抢了来。反正你们自小便有什么,娃娃亲?”
眉一皱,订亲也是不妨用,关键还得动作快。
“你何不将她抢了来?再如何,你体内可是有她的血脉。”凤鸣眸光微闪,唇畔凝着一抹笑。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你输了。”
薄黎希看都不看一眼,只思索着他方才那句话,什么叫‘你体内可是有她的血脉’?越深想,越觉古怪。
“话怎么说的?”薄黎希狠狠的灌了一口,有些不悦。
凤鸣含笑的看了他一眼,认真的说道:“莫不是要说她体内有你的血脉?”
“噗——咳咳——”薄黎希呛得直咳嗽,蜜色的肌肤,泛着薄薄的浅红色。终于明白缘何那句话,那么的古怪,那么的有歧义。
不过——
遗憾的咂舌,当初棋差一着,差一点,就是她有他的血脉吧?想到此,心神一荡,竟是觉得有些期待……
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凤鸣脸一沉,手指勾着的酒壶一抛,稳妥的落在石桌上,淡淡的说道:“明日我便是要回京城,你要留要走,随意。”
薄黎希一怔:“明日便走?”
凤鸣讳莫如深的颔首,信步离开长宁侯府。
薄黎希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忽而,一只玉瓶啪的砸了过来,砸碎在他身后的树枝上。脸一沉,这儿也不安宁,还是随他们一同进京。
一个月的时间,陈萧该将这母夜叉给叉走了吧。
“陈萧,你给老娘滚!”怒吼声传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薄黎希摇摇晃晃的起身,觉得该是母夜叉把陈萧给叉走。
而他嘴里的母夜叉李凤姣,则是被陈萧圈在怀中,抵在床柱上,赔罪道:“娘子,为夫的知错了。你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动了胎气。”
李凤姣怒目圆睁,冷笑道:“陈萧,看着你我的怒火就蹭蹭的上涨,你若为孩子着想,立即滚出去!”
说罢,李凤姣拿着一张宣纸塞进他的怀中:“此后咱两桥归桥,路归路。”
陈萧看着怀中的休书,原本脸上讨好的笑,立即敛去,冷声道:“你腹中有我陈家血脉,能桥归桥,路归路么?休想!”将休书撕得粉碎。
李凤姣定定的看了他几眼,突然隐去怒火,疲倦的说道:“陈萧,我累了。你既然对承诺食言,便要得到应有的代价。你若是为了腹中的孩子而来,还是尽早的回去。别逼我一碗汤药解决了他!”
陈萧目光凛然,强硬的说道:“李凤姣,我可有愧对你?当初娶你,便允诺你,除你之外,再不许别的女人生下陈家骨肉。你三年无所出,我不过是买个良妾,生下儿子寄在你的名下……”
“够了!”李凤姣打断陈萧的话,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布满了血丝,攥紧拳头道:“陈萧,当年若不是你将那些个腌臜的女人一个个抬进府,我会失去已经成型的孩子么?你如今倒是反怪我心狠手辣,不许别的女人给你生下子嗣。怨我不能为你陈家,生下香火。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陈萧脸色微变,嘴角翕动的看着李凤姣,别开了头。
“陈萧,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我不想忍受你在别的女人堆里穿梭,也不想再在你爽快后,我去做恶人,为你善后。就当我,最后一次求你,放过我!”李凤姣眸子里沉静如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冷冷的看着他,无喜无悲。
陈萧捏紧了身侧的拳头,深邃的眸子里有着刻骨的伤与痛。
“凤儿……”陈萧狠狠的闭上眼,再度睁眼,眸子里一片坚毅:“我不会放你走。”就算折断你的羽翼。
“陈萧,你要我们反目成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