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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大总裁喝过了水，两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白言飞身为主人，接待客人自然要有始有终，必须得陪着温庭裕等他的手下到来为止，所以这个时候他既不能去上网看电视，也不能扔下温庭裕一个人去玩儿，挺无聊的。
刚才的一阵混乱，从超市里买来的烟和胶布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没有胶布，草席上的破洞就不能补，白言飞坐在破洞旁边，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抠着那个洞，那条扎眼的大花裤衩就躺在他的手边。
裤衩的裤裆里有个洞，白言飞想起来是上次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勾坏了。既然现在没事干，就趁这个机会把洞补好吧，穷酸如他，破了洞的裤衩才舍不得扔掉。
他起身去抽屉里拿针线盒，温庭裕躺在床上似乎也挺无聊，视线一直追随着白言飞。他看着白言飞拿着针线盒回到床尾，用非常娴熟的动作穿针引线，然后拿起裤衩开始忙活起来。
温庭裕难以置信：“你在……绣花？”
白言飞吐出一口老血，差点把针头扎在手指上：“你……难道以为这裤衩上的花样是我自己绣的吗？”
温庭裕有些狐疑：“难道不是吗？”
白言飞真想把他举起来摔在地上，咬牙道：“我又不是东方不败！大男人绣个屁的花啊！是这条裤衩的裤裆坏了，我在给它打补丁！”
温庭裕不说话了，以他的知识领域，肯定不理解为什么坏掉的裤衩还要这么费劲的打补丁，直接扔掉就行了嘛。
但他毕竟是颇有风度的牛掰总裁，对于不理解的事情也不会随随便便看不起。因此，他没有质疑白言飞的行为，只是略带疑惑的一直看着他做针线活，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
白言飞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陌生人围观他做针线活，一种奇怪的羞耻感油然而生。他缝着缝着裤衩，终于忍不住说：“你……稍微看一下别处好吗？一直盯着我看，我会觉得很紧张。”
温庭裕也是实在没事干，这间屋子简直家徒四壁，连一点观赏的价值和引发观赏兴趣的特色都没有。但既然白言飞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转过头，十分无聊地四下环顾了一圈。
书桌上扔着吃完的零食包装袋，电脑屏幕晃动着默认屏保动画，一切都平淡无奇。只有靠窗的一侧摆着一套金属装饰品，似乎挺有趣的。
那是一件黄铜雕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雕塑一共有四个人物，分别是主唱，贝斯，架子鼓和电子琴，每个人物都摇头晃脑的像是在嘶吼，动态栩栩如生，制作的非常精致。
这是一支乐队的雕塑。
温庭裕看着那套雕塑，问：“你玩过乐队？那个黄铜雕塑是什么？”
白言飞头也不抬：“你说桌子上的那个？那是念书的时候，我跟我哥还有几个同学组乐队去参加校际歌唱比赛，结果拿了一个纪念奖。”
“你是哪个位置？”
“我是主唱，我哥是贝斯手。”
“后来为什么不唱了？”
“随便玩玩而已，哪能当真，”白言飞笑笑，“玩音乐多花钱呀，而且我们玩的是摇滚，最没出息的那种，除了烧钱还能干什么？很快就不玩了。”
听到摇滚两个字，温庭裕皱了皱眉。
白言飞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又笑笑：“你也看不起摇滚是吧？我知道很多科班出身的音乐人都看不起摇滚。摇滚早就被小孩子们玩坏了，留一头长发，扛一个贝斯随便喊两声就算是摇滚，是把音乐看的有多不值钱啊。”
温庭裕没搭他话，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白言飞一愣，老实回答：“我现在在缝裤衩。”
温庭裕很无语：“……我是问你现在靠什么谋生。”
白言飞“哦”了一声：“谋生啊，我也没什么正经工作，就随便打打零工，现在在给暑托班的孩子们教唱歌。你也看见了，我带着悠悠，很多事情不方便做，所以就……嗯。”
他没打算坦白自己做水军的事情，毕竟那说出来挺丢人。在大多数人眼里，水军就是一群拿着低薪在网络里上蹿下跳抹黑传谣搅混水的跳梁小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投机倒把分子。白言飞自己也承认，如果没有水军，网络氛围肯定会干净很多，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虚假宣传和大范围流言传播，所以，他一直没觉得这份兼职有多光荣。
虽然他一直走的是炒红路线，坚持只伪装成脑残粉，从来不说明星的坏话，但温庭裕未必弄得清楚水军这一行的职业分工。说不定他挺讨厌这群蹦跶小人的，在他面前还是老实一点吧。
听他这样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从头到脚都显得很没出息，温庭裕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
他不悦地问：“你这么辛苦，家里就没有别人可以帮忙了？你爸妈呢？”
☆、你想出道吗
白言飞苦笑：“我爸妈都是传统的人，要是让他们知道未婚生子的事情怎么得了？还不得活活气死？悠悠的事情他们不发现我就挺满足了，哪还敢做梦请他们帮忙带孩子。”
温庭裕没说话，带孩子的问题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方便贸然指手画脚。他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也没想过搬到别处去？比如搬到小城市里，那里生活节奏慢，经济压力也会小一些。”
白言飞十分诧异温庭裕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居然会懂得大小城市的区别，在他眼里难道城市不是只分住的爽和住的不爽，只分伺候的好还是不好，只分五星级酒店和高级会所是多还是少吗？
他的脑门上冒出些黑线，说：“谢谢你的建议，不过我辗转过几个地方，但悠悠最喜欢这里，所以就定居下来了。他这孩子平时对生活也没什么要求，从来不烦我，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不想让他受委屈。”
温庭裕不说话了。
房间里回荡着空调冷风的嗡嗡声，白言飞心不在焉，有一针没一针的缝着裤衩。
良久，温庭裕突然问：“你想出道吗？”
白言飞一惊，缝衣针差点又戳到手指。
他看着温庭裕，温庭裕也看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温庭裕说话了吗？是不是他又幻听了？白言飞呆愣了一会儿，“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温庭裕重复了一遍：“你想出道吗？”
白言飞大为吃惊而且莫名其妙：“我？我出什么道？我既没本事又没后台，形象一般，整体条件一般，什么特长都没有。要是把我扔进人群里，都激不起一点水花，我出什么道啊？”
温庭裕笑笑，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影业大佬特有的自信神态，微笑道：“我可以捧红你。”
白言飞呆愣地张大了嘴。
温庭裕也不着急，淡定地浅笑着，让白言飞慢慢去考虑。白言飞的脑子已经迅速烂成了一团浆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他傻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这样的人渣可以捧红？”
温庭裕觉得挺好笑：“你是有多看不起自己，大部分明星出道之前也只不过是像你一样的普通人。我看你曾经组过乐队，有舞台经验，又吃得起苦，能承受工作压力，性格也比较开朗，这些都可以算是成为艺人的合格条件。而且，你的形象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A。S。E有全亚洲最优秀的形象设计团队，我有信心可以让你脱胎换骨。”
白言飞继续呆愣地张大嘴。
温庭裕看他开始半信半疑的，又说：“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正需要男艺人，而你也比较符合我理想中的形象。所以，我希望尝试跟你合作一下。”
需要男艺人，这句话让白言飞突然清醒了。他的脑海中像弹幕似的飘过一句八卦——据说，温庭裕对男艺人有些特殊的兴趣。
特殊的兴趣……啊。
所以，大总裁这是来贫民窟收后宫了吗？他还是处男呢，卖身能不能开高一点的价码？也不一定，现在的老板们收后宫都要求经验多技术佳，上手就能解锁一百零八式……
白言飞胡思乱想着，实在不知道温庭裕是在打什么主意。他自己对自己的条件是在了解不过的了，他肯定没有温庭裕所说的这么赞，充其量顶多也就是当个有几句台词的熟手群演。
见白言飞一直不说话，温庭裕笑笑，又开口了：“怎么，A。S。E的现任执行总裁亲自来邀请你出道，你都不答应？至今为止只要我开口，还从来没有人敢拒绝的。”
额，见软的不行，这就迅速来硬的了吗？威胁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白言飞有点慌，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有悠悠，他年纪还小需要人照顾，我不能去干太忙的工作。”
温庭裕抬起头。
门口，悠悠正坐在板凳上，不知什么时候从冰箱里找出了那半个冰西瓜，正抱在怀里拿勺子挖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