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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潜小麦抬头看了看时钟,不偏不倚十点整,爸妈果然够守时。惊觉时间的流逝,起身到置物柜翻雨伞,准备送彭辰下楼。
“你准备什么时候说?”不知什么时候,彭辰悄然跟了过来。
“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潜小麦自然知道他的所指。
“怎样才算合适?”
“合适就是……就是适合实际情况,或客观要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咬文嚼字,背起了词典。
“这样相处很别扭……”
“我知道,但他们不是今天才刚回来吗?得慢慢来。”
这种事情,潜小麦也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碰上。总不能一个电话隔空通知吧?那多没诚意。也不能张口就说“我给你们找了个姐夫。”八字那撇还没写完呢。更不能嘻嘻哈哈开玩笑说“今天姐姐钓到了一只海龟。”那会教坏弟弟妹妹的。
把伞塞到彭辰手里,潜小麦又回房披了件外套,正准备率先开门出去,却被彭辰一把拉住:“等等,我再喝口水。”
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请求,相信谁都不会拒绝。
只是,当彭辰端起那杯只剩一半的板蓝根时,潜小麦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来不及阻止,他的唇便覆上了杯口那半个淡淡的粉色唇印,喉结滚动,板蓝根三两口就见了底。
潜小茉投过惊鸿一瞥,潜小海拿着话筒开始缓缓起立。潜小麦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不用睡觉了。
可恨的是,那个“肇事者”却像没事人一样,眉目沉静,走过来轻轻揽了揽已经变得僵硬的香肩,语气前所未有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外面下雨,不用送了。记得明天早上打电话叫我起床。”
音量不大不小,恰好房内三个人都能听见。
然后,挥一挥衣袖,搅乱一塘冬水,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潜小麦赤红着脸,在第一时间,躲进房间成一统。
潜小海“吱唔”了几声,挂上电话,和潜小茉面面相觑:“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这么明显,还看不懂吗?”再看不懂,就是傻瓜了。潜小茉现在回过头去细想,今晚姐姐严重不对劲儿,期间还多次和彭大哥眼波流转。只不过,当时她没敢大胆往这方向想。
“那也太快了吧?他们见面才几个月呢。”
“一见钟情吧?小说里都这么写的。”这是潜小茉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他们都老同学了,还一见钟情呢?”潜小海马上否认。
“那……就是以前钟得不明显,现在……现在……”
潜小茉果然不擅分析,“现在”了个半天,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于是,两人迅速统一战线,推开房门找“当事人”了解第一资讯。
潜小麦坦白从宽,有问必答。
半个小时后,潜小茉微笑着接受了事实,潜小海却是严重不满。姐姐这做的什么同学,谈的什么恋爱,对彭大哥家庭和公司的了解,还不若他来得熟悉。
一边是敬重的哥哥,一边是亲爱的姐姐,怎么转着转着,就凑到一起了呢?更令他蹙眉的是,如若姐姐和彭大哥真的情投意合,那为什么公司同事私下里会戏言秘书唐茵是“准老板娘”呢?
得知姐姐坠入爱河的第一晚,潜小海百思不得其解,一夜辗转至天明。
第二卷 185幻想症
185幻想症
同样没有睡好觉的。还有南江村的一对夫妻。
黑暗中,杨勇掀动被子,轻轻翻了个身。缓缓地,身后传来了柔声的询问:“醒了啊?”
“嗯。”听到身后的声响,杨勇顿住,又轻轻翻转了回来,张张嘴,打了个无声的哈欠:“你怎么也这么早醒了?”
说罢,打开床头灯,倏地又马上熄灭了:“才四点半,再睡一会儿。”
潜丽琴闭着眼睛,稍稍往里蠕动了一下,软绵绵的,口齿不甚清晰地说:“怎么睡得着啊?……我这一晚上,睡睡醒醒,不知反复了多少次。迷迷糊糊,似梦非梦的,总想起小麦小时候的事……这一转眼啊,丫头要带毛脚女婿回来了……”
“现在就开始舍不得了啊?”二十多年夫妻,杨勇自然懂得妻子的感受。
潜丽琴轻“嗯”一声,当下承认。尔后又幽幽叹了一口气,说:“人真是奇怪啊……平日里,我总盼着她们姐妹俩能早日落实个好婆家。可现在,丫头真的带毛脚女婿回来了,我又巴巴地想多留她们几年……”
“不用太担心,小麦是个挑剔的人,她看上眼的,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见妻子了无睡意,杨勇索性睁开眼睛陪她闲聊。粗壮结实的胳膊刚伸过去,潜丽琴闭着眼睛便枕了上来,整个动作默契得仿佛练了千万次。
“能不担心吗?这女孩子结婚嫁人,可是第二次投胎,关系着一辈子幸福呢。”
黑暗中,杨勇黝黑的眼眸闪了闪,露出一口白牙:“你想太多了。现在年轻人上门,哪有咱们那会儿郑重其事,大多只是拜拜码头、认识一下而已。小麦不是也这样说吗?……咱们随便自然点就好。”
“你第一次认识你大女儿啊?她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带男孩子回家介绍的人吗?”对杨勇的说辞,潜丽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大女儿为人处事素来谨慎,读书、工作、买房、办***,哪个不是自己说了算。嘴巴上说是和父母切磋商量,实际上每次都只是例行通知报告而已。想来这次也是八九不离十。
杨勇无语。这些年,两个女儿渐渐长大,跟妻子要亲近得多,娘儿几个动不动就咬耳朵讲悄悄话,自己反而被边缘了。现在他还真不太懂女儿们的心思。
“朋友也好,毛脚女婿也罢,都让小麦自己决定。咱们睁只眼。闭只眼,先在边上看着就好。”
“嗯。”
“不过,我还是挺高兴小麦自动带人回来的。罗店高山坳的‘洋葱头’,你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啦?”
“他有一个女儿,现在华阳读技校。有一天,小姑娘和男孩子上街玩,两人手拉手,亲亲热热吃着同一支冰淇淋,被同村的人远远看到了。那人回去就问‘洋葱头’了:‘什么时候喝你家喜酒啊?’‘洋葱头’不知道女儿偷偷谈恋爱,听了莫名其妙,就说:‘我老婆不让我二婚啊?’”
想起前阵子亲历的天兵事件,杨勇意犹未尽,咧开嘴巴直笑个不停。潜丽琴不明就里,又仔仔细细把话反刍了一遍,才后知后觉明了。睁开眼睛,无聊地白了老公一眼:“厚道点,甭幸灾乐祸!一点都不好笑!你女儿说是说了,但等下若是带回个脑满肥肠的回来,你就哭都来不及了。”
说到这个,杨勇来兴趣了。侧转身子偎着潜丽琴耳语:“应该不会。杨顺、水莲他们匆匆打过照面,说小伙子不错,长得高高大大,挺英俊斯文的。”
闻言,潜丽琴长长吁了一口气,但也只是淡淡地应道:“那最好不过了。”
见妻子还是意兴阑珊,杨勇无奈,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柔声安抚道:“老婆,别这样。高兴点!女儿大了,迟早要嫁人的。你这样子,小伙子会以为自己不受欢迎的。”
杨勇不提不要紧,这一柔声安抚,倒是把潜丽琴心底隐隐的愁绪彻底引爆了。无声哽咽了几下,两行清泪就那么从她紧闭的眼里淌了下来。
“老公,我突然觉得,咱们太对不起小麦了。怀她的时候,家里刚分了家,一穷二白的,连粮食都不够吃。生下她不到一个月,我就生病不能哺乳,那么点的小人儿,就只能靠着羊奶和米汤续命,身子骨也就从小差了别人一大截。”
“再后来,就要逃计划生育。那个时候小麦才满周岁,依依呀呀刚学会喊爸妈,就被送去了罗店。虽然有奶奶和姑姑照料着,但从来没爹嘘寒,也从来没娘问暖。跟个野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不容易从罗店接回来,小麦都会洗衣做饭了,少年老成得仿佛都不需要爸妈了。饶是如此,也只堪堪在咱们身边读了个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又都是一个人在外飘荡,读书、工作、买房,衣食住行,样样都得自己来。现在想想,我们为人父母的,除了偶尔打个电话,居然什么都没帮她做过……”
潜丽琴如是自语着,脸上的泪痕早已纵横交错。说到伤心处,也不去拂拭,任清泪肆意流窜,划过面颊,流过耳际,滴落在枕畔:“老公,小麦在家的时候,可是从来没享过咱们的福,就这样让她嫁出家门,我真的真的很难过……”
这个时候,杨勇也不劝慰了。微亮的光线中,两颊的肌肉紧绷。眼睑低垂着,看不出任何情绪。好半晌,待潜丽琴激动急促的气息平缓下来,他才抽了张纸巾,慢慢帮她擦起眼泪:“老婆,不用担心!我们的小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