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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潮在彭辰身上飙升,他的眼神莫名闪烁了一下,急急要撇清自己不良学生的形象,道:“那是偶然啦。我听课很认真的。老师讲的每一句话,我都深深刻在脑子里……反正,讲讲看不就知道了……”
潜小麦欣然同意,靠在坐背上。半闭着微微灼痛的眼睛,集中注意力,听彭辰开始讲解。
有何不可呢?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很多东西的,试试看不就行了。
刚开始,彭辰讲得有点犹疑缓慢。但渐渐的,就变得字字清晰、句句肯定了。而且,他的讲解简单明了,直切重点,让人听起来毫不费劲。
其间,潜小麦有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瞟过去,只见彭辰的嘴唇上下歙合,除了偶尔看下笔记上的标题,讲解的内容真的全部都是脱口而出。心底不由赞叹,这样的实力,肯定下过苦功,绝非一中师生简简单单一句“天资聪颖”就能概括的。
这厢,彭辰也诧异于潜小麦超强的心算能力。自从一起学习英语,他就知道潜小麦的文科功底很深,但没想到,她连理科的心算能力也这么强。每讲完一章的知识点,他总会故意提一两个问题测试一下。原本的期望是,只要她能讲出解题思路就算过关,结果,电光火石间,她连数据答案都报出来了。整个过程,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都半闭着。只除了偶尔轻颤的睫毛如同蝉翼。
车内的氛围良好地持续着。大部分时间都是彭辰在讲,偶尔,潜小麦也会轻声回答一两个问题。直至黑色大奔开到一中校门口,厚厚一叠课堂笔记都已经讲完。
时间已经过了午后两点。
下得车来,彭辰接过司机从前座递出的摄影用具,对潜小麦说:“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今天先好好休息,作业等以后慢慢再补吧。”
潜小麦点头应下,催促他快点去上课。两人进得门来,在学校的告示橱窗前分道扬镳。
星期天的早读课,潜小麦有些迟到了。走进教室时,刘飞鹏和南薇薇都吃惊于她的消瘦。
南薇薇迎面扑上来,给了潜小麦一个大大的熊抱。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么热情地招待,身后立刻响起男生们响亮的口哨,潜小麦顿时面红耳赤。但也不否认,被软玉温香拥抱的滋味真的很不错。
薇薇,你知道吗?分开的短短一周里,我感觉都漫长到海枯石烂了。每晚都来骚扰的恶梦里,我又成了两耳失聪战战兢兢活着的人,唯一的好朋友你。耐心告罄,也受不了我的迟钝与无能,发来短信要绝交。
你鄙夷嫌恶地转身离去,留得我心痛如刀绞,伫立在苍茫冰冷的天地中不知何去何从。那感觉好真实,真实到梦中你的言辞犀利至今我还记得一清二楚,想忘都忘不掉。现在能这样被你温暖地拥抱着,感觉真的好幸福。这种幸福,应该不是梦吧?
恍惚中,潜小麦忍不住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响起的却是南薇薇的惊叫:“潜小麦,你这么死命掐我干嘛?”
潜小麦呆呆地怔住,眼神无辜地反问,被掐的是你吗?
及时地,刘飞鹏戏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南薇薇,人家都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不掐你掐谁啊。”
南薇薇红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拉过潜小麦的手回座位。
还不等坐下,书声朗朗中,又响起了她的一声惊呼:“天啊,这镯子好漂亮。哪儿买的?多少钱?你这家伙,眼光怎么这么好,明明是地摊货,硬是能和珠宝店里的东西不相上下……”
潜小麦由着她迭声碎碎念,抬着手腕任她爱不释手地抚摸把玩。看了眼身后在背历史的彭辰,抱之以淡淡一笑,又问了问他旁边的刘飞鹏:“上周,你们都还好吗?”
刘飞鹏放下手中的书。毫不掩饰,凑过头来仔细打量了潜小麦一番,道:“我们都很好,你家里还好吧?倒是你,脸色不好看,病还没好利索吗?”
“家里都还好。”潜小麦轻轻回答,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要紧,病去如抽丝嘛。”
这时,南薇薇对镯子的三分钟热情已过,侧身斜睨了身后的刘飞鹏一眼,奚落地说:“你顾好自己就行。这家伙,最近春风得意着呢。也不知道是神经开窍,还是智慧爆发,成绩蹭蹭蹭地往上拔尖。上个星期,化学小测最后一道附加题,初三段除了朱守斌他们仨,就他一个人做对,化学老师都表扬他了。拿到试卷,他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听着奚落的言语,刘、潜两人感受到的,却都是真挚的善意。
潜小麦稍稍打断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南薇薇:“那你呢?”
闻言,南薇薇愣了下,语气随及一转。稍稍叹了一口气。手却没闲着,又细细把玩起了潜小麦丝绒棉衣上的羊角扣。
“我的‘小梅花’是捧回来了,但前个月缺了不少课,最近的小测成绩很惨,现在仍在拼命补习中。再忙一阵子,参加完元旦文艺汇演,毕业之前我就再不会接比赛和演出了。我要好好准备中考,给国内的求学历程画个完美的句号。”
想到元旦在即,六月的骊歌转眼就要响起,三人都是一阵伤感。
最后还是性格较为活泼的南薇薇率先打破沉默,转移了话题:“小麦。你早上怎么又迟到了?眼圈这么浮肿,昨晚又做噩梦了吗?……”
等不及潜小麦出声阻止,后面不约而同响起两声询问:“什么噩梦?”
感受到后面齐齐紧迫盯着自己的四道强烈视线,潜小麦心底一声哀叹,彭辰不是明明在背《中国近代史的侵略与影响》么,居然一心二用耳朵伸得这么长?
苦思了几秒,潜小麦有样学样,篡改了昨天中午彭辰的话,扔过桌去:“这是我们女生的秘密。”
说罢,拽了南薇薇就往回转。遗憾的是,男生好应付,南薇薇这只八爪章鱼就很难摆脱了。
星期天的早自习,仗着没有老师巡逻,这会儿,她就肆无忌惮地粘在潜小麦身上,打着“关心”“破解”的旗号,行“八卦”之实。
“说嘛,我不会被吓倒的。晚上跟我回家睡,好不好?我爸妈他们都说很久没看到你了。你搬来我家住,我们一起上下学,好不好……”
南薇薇呼出的热气,熏得潜小麦耳根子阵阵发痒,连忙推开了她说:“不用。查夜后,我可以到305寝室和孙红梅睡,305寝室的人我很熟悉,顺便也替她们讲讲题目,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那你浮肿的黑眼圈怎么解释?”娇娇女可不等于笨笨女。
“昨晚整夜都睡得浑浑沌沌的,梦到身下被洒了好多黄豆,硌得浑身酸痛,睡不着又醒不来。”知道瞒她不过,潜小麦选择投降,随口说了个温和的梦。
“怎么不是豌豆呢?成为豌豆公主该多好。”这个回答,总算终结了南薇薇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学期即将进入总复习阶段,初三段每个班级都要赶在考试前把全年的课程上完,老师们又循环进入了新的一轮自习课抢夺战。所有的副科都已经停掉,晚上最后的两节晚自习,也不容置疑被老师们瓜分了。
冬风凛冽中。一中的师生,全部变得行色匆匆。
对这种紧张忙碌的生活,潜小麦暗自喜欢。超负荷的课程和题海战术,把她的生活发条拽得紧紧的,容不得她有一丝胡思乱想。除了注意饮食均衡,她还特别坚持每天做运动。隆冬的清晨,冷风捎来冰刀样的寒意,锐利地刮割着她的面颊和耳际,隐隐刺痛。但即使这样,也挡不住她每天跑完五千米的决心。
现在,除了偶然的噩梦袭击,潜小麦的一切都恢复了以往的正常。再没有了耳鸣和幻听的出现,这让她深深吁了一口气。
时间转眼就到了12月最后一个星期天。
午间,学校的礼堂被初三段的同学,以及来自外校、外地的毕业班学生,挤了个严严实实。这里即将举行的是杭州A中在金田县举行的高一招生说明会。
仗着近水楼台的优势,潜小麦和刘飞鹏姗姗来迟。走过学校行政楼的时候,两人看见一干西装革履的领导人物,正与同班的F3握手道别,其中就有早上进校门时大老远打过照面的杭州A中招生领导。
“他们都提前见面了啊?”刘飞鹏喃喃地说,胸口紧窒,纠结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这就是资优生的特权吗?
“那些领导本来就是冲着他们三个来的。不然,你以为今年的‘黄鼠狼’为什么来得这么早?还不是他们仨拿奖拿得太多,早被人盯上了。”潜小麦冷静地分析。没办法,自古都是这样,好产品好东西从来都是人人抢着要。
远处,彭辰瞥了两人一眼。潜小麦朝他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而后,便拉了刘飞鹏的袖子进了礼堂。礼堂内早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