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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的二,跟我们现在说的“犯二”的二是一个意思。只不过现在不少人将“犯二”引申到了大大咧咧、直爽和没心眼。而这里的二,明显跟傻是同义词。
一般情况下,二傻是不出来的,偶尔也只是出来买些盐啊,油啊的,算是生活必需品。
不过有时候他也跑跑腿,就像现在一般。
他说的话有些断断续续地,但大意张素琴倒是听明白了,九姑婆叫她到家里去。
张素琴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九姑婆很少主动找人过去说话。心里对于上次的谈话还心有余悸,生怕其将自己看透,有些不想去。
薛桂枝这时也在院子里,见二傻在,还给他拿了些过年时剩下的南瓜子。
南瓜子,丰源的人们也称为白毛嗑,其实就是将晒干的南瓜种子炒熟。因为丰源不适合种西瓜,这时的交通又不是那么发达。瓜子不好买,孩子们也就吃这个。
有人说了,不是有向日葵吗?
对,但那是家里留着榨油的,哪里舍得给孩子们吃。丰源镇上有一家油坊,平时大家没油吃了就会拿着大豆或是向日葵的种子,来这里榨油。
市场上也有外地流入的菜籽油,这个油贵不说,张素琴还总觉得有生腥味,全家都不是太喜欢。
二傻子得了南瓜子非常高兴,不过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一个劲儿的示意张素琴。
而张素琴难得地孩子气地无视他,倒是让薛桂枝有些好笑。
“去吧,看看九姑婆找你啥事。”
上次回来之后她就回想了九姑婆的话,觉得她每句话都有深意。自己那时候光顾着害怕,担心自己的孩子,但是没仔细想,也不知为何九姑婆看着张素琴有些惊讶。
还是走一趟的好。
妈妈都发了话,张素琴也不好再磨蹭,跟着二傻去了九姑婆的家。
九姑婆的房子有些旧了,一推门,门上的木板就嘎吱嘎吱的响。也不知九姑婆给了二傻什么好处,喜得他一蹦老高,一路小跑地回了家。
“九姑婆?”见她只是盯着自己一直看,也不说话,张素琴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唔,来,坐。”九姑婆拍了拍身边的地方,示意她做到炕上来。
这是代表亲近客气的意思,但张素琴哪里敢坐那,只小心翼翼地坐在炕边,心中惴惴。
“孩子,我不问你是谁,从哪里来,我只想知道,琴子那孩子好吗?”
九姑婆语调很慢,声音也算和缓,听得张素琴一惊。九姑婆也不催促,只定定地看着她。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张家妹子与我有恩,我不会让她心爱的孙女不明不白地失踪!”
张素琴恍然大悟,感情九姑婆以为她的灵魂被人换了芯子,现在是为她担忧呢。
“我就是张素琴啊。”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诚恳,而且一点也不心虚。她是换了芯子没错,但一直都是她自己,这一点她从来不怀疑。
九姑婆见她的作态不像是说谎,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她能看出张素琴的不同,但具体有什么也说不上来。
这里的张家妹子指的是张素琴的奶奶,她要比九姑婆小一点,两人关系非常好。早些年,像九姑婆这样的都会被拉出去判罪,也不管你干没干坏事,有没有什么真本事,一律查处。
九姑婆那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又没个亲戚,只能带着自己的行李往农村逃,谎称自己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城里实在活不下去来这边讨生活。
两人的友谊就是那时候建立的,至于有恩没恩,张素琴倒是不清楚,毕竟一个当事人已经去世了,而九姑婆跟她也不是那么亲近。
“你小时候我就看过你的命相,”九姑婆摇了摇头,“命里无子,英年早亡,你奶奶抱着刚满月的你求我给你改命,可是我没那本事,只得给你起个名字压一压……”
张素琴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居然是九姑婆起的。她不太明白起名字的学问,只耐心地听着。
“看不透啊,老婆子我也老了,”她拽过自己的烟盒,里面装着烟丝和烟袋,只见她打开下面的暗格,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字条,“这是我一个故人的地址,也不知他搬家了没有,那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还活着不,要是他还在,你跟他说,要他还我个人情。”
“那,要是……找他后人吗?”张素琴将其中不敬的字眼咽了下去,没敢明说。听九姑婆的话口,这个人年龄比她都大。
“后人,他哪来的后人?孩子,做我们这行的,一般都带着煞气,也就是命硬,也有着鳏寡孤独的说法,他是独啊。”
九姑婆眯了眯眼睛,像是回忆,又像是感伤。
鳏:年老无妻或丧妻的男子。寡:无夫或丧夫的女子。孤:年幼丧父的孩子。独:年老无子女的老人。
也就是说,那位老人无子无女。
张素琴想到九姑婆,独和寡都占了,心里但是有些同情。
“去吧,我也累了,得歇一会。”
她摆了摆手,闭了眼睛躺了下来,也不在理会张素琴。
行了礼,张素琴带着字条走了。虽然心里还有些疑问,但明显九姑婆不想多说,问也是白问。
字条看上去有年头了,上面的字迹多少有些模糊,不过大概还是能分辨出。字体刚正有棱角,可见这写字之人也是个正直坚毅的性子。
住的到是也不远,看着地名像是东平市里。她对城里的事情也不熟,看来只能以后慢慢打听了。
对于九姑婆的话,张素琴现在是深信不疑了。她给自己批的命都是对的,虽说心底也有些恐惧,但更多的却是重获新生的喜悦。九姑婆说看不透她的命,那是不是说未来的事情将会发生改变呢?
虽然她一直致力于改变命运,但谁又知道到了关键的时候,命运是不是又会玩她一把,将她打落原处呢……
怀着这种心情,张素琴强作镇定地回了家。
不过令她意外地是,家里来了两个客人。
第 22 章
两个人长得有三分相似,年纪小的十六七岁,大的那个……额,张素琴恍然,正是半年没见的王子诚。
自从张家决定养鱼后,王子诚倒是来过两回,不过都被张家大伯娘谭丽燕堵到了,说了半天的话,自此王子诚就尽量少来了。
也不知今天是为了什么。
“琴子,回来啦,”王子诚也看见了进门的张素琴,笑着打了招呼,挥手示意自己手上的南瓜子,“快来吃,一会就没了。”
能不好吃么,还是自己炒的,而且炒的时候放了点香油,那可是好东西。
不过她也没多说,呵呵笑了两声,客套地跟他交谈,主要是试探他的来意。
王子诚也没瞒着,爽快地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一起来的少年王子安,给卖了。
这孩子也读初三,可能是家里遗传好,伙食也好,看着壮实,其实比张素琴还小了一岁。
因为成绩不错,王子安的妈妈,也就是王子诚的二婶,决定将自己的儿子送到省会去读高中,自己娘家也在那,多少能照顾一点。
可这孩子愣是不同意,逼急眼了直接翘家,投奔了在丰源镇上班的堂哥王子诚。
这王子诚看着弟弟也愁,劝他回去吧,这败家孩子也不听,说多了他要是走了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不管吧,也不是那回事,这孩子从小跟个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咋能眼睁睁看着他犯倔呢。
说到这,不得不提提这东平王家。
王家的老爷子算是个老革命,不过要说家里的功绩,却要从王子诚的太爷爷说起。
王家原来是清朝的时候被拨到关外的中原子民,世代贫农,在大户人家做佃户,祖辈没出什么名人。但是出了十二个屠夫,六个打铁匠,这在族谱上也有记载。
王子诚小时候还纳闷为什么家里的族谱什么都写,有点不靠谱的感觉。后来听爷爷说近代家里出过一个秀才,这都是他重新修缮的,王子诚也就释然了。
太爷爷的父亲,也是个屠户,手上有两把刷子。太爷爷从小孔武有力,后来加入了革命军。扛枪打过日本鬼子,也跟国民党拼过刺刀,算是个老红军了。可惜,时运不济,眼瞅着要过好日子了,撇下老婆孩子自己得病去了。
这老太爷因为常年在外地打仗,也没多少时间跟老婆相处,家里也就这一个独苗。
幸好,父老乡亲、战友领导也是照顾,虽算不上烈士家属,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帮助他们的。十八岁,王战毅然决然地参了军,在部队算不上数一数二,也绝对是个尖子了。
在抗美援朝的战争爆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