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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罚你给大家做顿夜饭,很多人都还在饿着肚子。”
“做就做呗,反正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我就成了大家的伙夫,那个跟班来的厨师没有一天正常工作,先是高原反应,后来是重感冒。要我说,胖人还没瘦人体质好。”我从来不在乎多做工作。
寒夜点点头道:“辛苦你了,这次高原拍摄,没有你,我们剧组恐怕要停滞很多天。”
“所以你要给我发双倍的奖金。”我一本正经地道。
他笑笑道:“好。”然后突然皱了一下眉头。
“先生,你怎么了?”我知道肯定是很剧烈的反应他才会这样,平时的小痛,他都不会表现出来。
他很快恢复如常,笑笑道:“没事,太冷了,回去吧。再待下去,鼻子会冻掉的。”
我点点头,知道他不说,我不会问出什么来。从英国回来他就变了,虽然他还一如从前谈笑风生,在人们的眼里还是一样顽强、不可战胜,但我知道,当他与人谈笑之后,转过身去,没人能够体会,他的世界会有多萧杀。
一进门就遇到叶俊从,劈头就道:“我们都要饿死了,阎王爷啊,你真要收我们回去,就快点动手,不要这么磨磨蹭蹭折磨人了。”
我和剧务的两个小伙子给大家做了顿夜饭,直到我们在这里的拍摄结束,那位厨师也没从床上爬起来,下山的时候,还是大家把他抬下去的。
雪山三个月的拍摄辛苦异常,党寒夜的拍摄风格更加捉摸不透,很多长镜头在我看来无法理解,甚至不知道会有什么用。很多镜头惊险恐怖,在陡峭的峡谷边,下面咆哮着冰冷湍急河水,我们的摄影师扛着机器跟着演员滑过飞索。在雪山拍摄,我们差点掉下山谷。雪崩的时候,我们有被埋进去。
我想不管这部电影的故事如何,主旨能不能被观众理解,光这些奇险的镜头已经成为该片一大看点。党寒夜的电影向来不走惊险路线,而当他用他华丽的拍摄手法变现这些天险时,就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镜头就已经足够遮盖好莱坞巨资特技制作的惊险镜头的光芒。
农历春节的时候,我们的拍摄临近尾声。最重要的一场雪崩安排在这时候。连续几天早上,我看到党寒夜很疲惫的样子,但白天会照常投入工作。我明白,他的剧痛周期已经开始了,他什么都不说,默默承受,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心里祈祷他能平安度过,因为这么多年,他一直顽强地走过来,我相信,这一次,他也能挺过去。
炸药引爆后,整个的雪峰崩塌下来,巨大的声音如天崩地裂。从来我都认为雪是安静的,美丽的,没想到却会有如此强势恐怖的一面。那一刻,我的确有些怕。
我的恐惧和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整个雪山的雪受到惊吓,场面失控,纷纷崩塌,我们被埋在雪下,幸好不是被太大的雪块掩埋,死里逃生逃下山,还保住了拍摄的胶片。
大家庆幸的时候,发现导演不见了。
自信源于实力 二百一十九 别想逃
二百一十九 别想逃
当地的驻藏部队和藏族同胞和我们一起在雪山搜索党寒夜的踪迹。
茫茫雪山。寒风呼啸,掀起的雪末横冲直撞,堪比大漠的飞沙走石。
我们努力回想雪崩之前党寒夜在什么位置,做什么,翻遍大家记忆中的位置,却不见他的踪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心里明白,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小。我心力交瘁,一度达到崩溃的边缘。
二十小时后,终于在峡谷谷底发现了身体已经僵冷,但尚存一口微弱气息的党寒夜。我心里只剩一句话:他还在,什么都不重要。
党寒夜一直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如果再拖下去,他的命就真的丢这里,我们决定冒雪下山。
大雪厚积的高原根本无法分辨那里是路,那里是通向死忙的悬崖。
驻藏部队和当地居民帮我们一起铲雪寻路,经过半个月的奋斗后,我们终于下了高原。期间党寒夜的生命迹象曾经一度消失。我握着他的手一直对他说话,记忆里,他是顽强的代名词,他不会放弃。不可能放弃,我不准他放弃。
下了高原,军区的专机将党寒夜送回海都。一直对他进行治疗的海都药科医院的医护人员将他接上车时,我发现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嗓子完全嘶哑失声。
药科医院的齐大夫是和伯顿医生一起研究治疗党寒夜很多年,看到党寒夜交到他手上,我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下,但接下来的三天三夜,党寒夜始终处于重度昏迷中。伯顿医生从美国赶来,寒夜的前妻伊莎贝拉公主带着许多人从欧洲过来,他们对他进行各种乱七八糟的施救,但他始终如死了一般安详。
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白天黑夜发呆,很多人在我旁边对我讲话,但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现在除了医生的话,其他人的话我一概听不进去,不明白,也记不住。
伊莎贝拉公主整顿衣裙,坐在我旁边,她对我笑笑,笑得高贵优雅。我木然的望着她点点头。
“寒夜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我懂,“真的吗?”我望着她,满眼渴望。
“当然,”她又笑,“因为他惦记着一些让他放不下的事情。”她看着我,笑盈盈的。
我讨厌这种说法。好像他要死了,但憋着一口气用来安排后事,完了就可以撒手人寰。我不喜欢这个公主,她看似纯洁高贵,实则骄奢阴险,我讨厌她看我像看一只宠物的眼神。所以我选择了沉默,我可以继续装傻,因为在所有人看来,我的确很傻。
然后,这位尊贵的公主站起来,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笑笑,离开。
走进寒夜的病房,周围一堆机器,不停地报告着他的生命状况,他安静地躺在中间,甚至头发都纹丝不动。
我也坐下,围在他身边,像他身旁的机器,忠实的守着他,他动。机器的屏幕就在闪烁,我的心也在闪烁,他停止了,机器上的信号就消失了。如果有一天,他给我的信号消失了,我会怎么样?
暮色压下来,病房的灯是幽暗的,这种色调真的很适合离别和死亡,很多鬼电影里,鬼都是在这种气氛中现身的。
“雪……”昏暗中一个沙涩的声音低低地突兀出现。
“啊——”我惊叫了一声,想鬼鬼就到了!不,不是鬼,是寒夜的声音!我忙看向他的脸,依然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难道是我幻听了?
各种谣言在空气中漂浮,各路媒体闻风而动,各种投机家草木皆兵。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乘的,韩乐翔还是韩乐翔,如韩乐翔的办公大楼,屹立于韩乐翔的蓝天,刚健挺拔。我如一个全副盔甲的士兵,持枪执盾,守护在韩乐翔的大门外。
韩乐翔传媒的许多工作,我逐渐交给侯羽箭去打理,韩乐祥集团总部的工作,由岳冠山主持。我大部分时间守在昏迷的寒夜身旁,看似痴迷。实则掌控着整个韩乐翔的大局。
韩乐翔是党寒夜毕生心血所在,虽然这样说有点悲凉,但我必须承认这是事实。它代表着中国人的创业神话,是中国人在经济领域与西方谋求平等的一把利剑,它是在斩断横亘在发达和不发达国家之间那张歧视和不公平的网的战役中的先锋。这把利剑应该在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手中挥舞拼搏,最终成就我们的东方神话。
所以,我能理解党寒夜缜密思维中包裹的那颗赤胆忠心,如果这把剑有一刻曾经落在我手中,我必不能辱没使命,那怕只有白驹过隙的一瞬间,我也会竭尽全力。
党寒夜回到海都的第十五天,凌晨零点,我在睡眼迷蒙中看到他的嘴唇似乎张翕。我的神智倏然清醒,听到他低低的声音:“雪,雪,雪……”
他是在叫我,还是在描述他昏迷前眼前雪崩的景象?
“先生?”我轻轻地叫他。
他终于半睁开眼睛,似乎看到我了,然后又陷入沉沉的梦里。
我按了呼叫,医生们全部赶来,会诊了大半夜,毫无收获,白天补觉去了。
上午十一点。党寒夜悠悠转醒,我知道他一定会没事的,我掩饰不住的喜悦,但是他很疲惫,似乎经历了几世的轮回劫难。
我的天空灰云褪尽,清澈明朗,一切开阔起来。
以后几天里,党寒夜每天都会有五到十分钟的清醒,但是精神不好,我感觉到,有些东西在他身体里慢慢褪去。或者准确的说,是他在放弃什么东西。我的惊恐和不安又慢慢升起来。
周六的早上,他醒过来,突然说想吃东西,我立刻打电话给韩乐翔酒店做。他说明天召集韩乐翔董事会成员在他病房开董事会,还要公司重要高管列席,还要请两名公证员,还要把他的律师请来。
我不知道开董事会要公证员做什么,但我一一照办,但他说请他的律师来,我怕了。
即使韩乐翔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