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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嬷嬷仍然垂着头,低低地道,“俗话说,做人难,难做人。每一个人风光煊赫的背后必然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艰辛……”
菊她说完便起身,寻来了止血的药膏,动作熟练的替她抹在伤口上……
当年,在洛芸卿被暴君夏侯烈凌虐得伤痕累累时,她也是这样为洛芸卿上药……
那时,洛芸卿的身边,也只有她……
浸“母后一定是世上最坚强的人……”雪儿似自言自语地喃喃着。
苏嬷嬷望着她,神色柔缓,轻描淡写:“太后,她不是坚强,只是想努力活下去,在这世上,若你自己不想死,那便谁也杀不了你。 人,从来只会输给自己……”
雪儿恍然一笑:“原来人这一辈子都是在跟自己较劲,想想,倒不如做那山中白狐,来得轻松自在。做人,太累心了……”
苏嬷嬷净了手,将从宫里带回来的点心,端到了她跟前的小桌上,平静开口:“其实,无论投生做了什么,都一样,有好总有坏,有坏也有好。太后常常说起一则笑话,说是一头猪笑言,倘若给我选择的机会,我愿意做一头牛,虽然辛苦,但名声好,让人爱怜称赞。牛却说,倘若我能再活一次,我倒愿意做一头猪,吃完睡,睡完吃,不出力,不流汗,活得赛神仙。
鹰听了则说,倘若我能再活一次,我愿意做一只鸡,渴有水,饿有米,睡有窝,还受人保护。鸡却忙说,倘若我再活一次,我愿意做一只鹰,随心所yu翱翔天空,云游四海,好不快活。可见,都不过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罢了!“
雪儿怔怔地听着,忽然莞尔:“嬷嬷,你很会安慰人,听你说话,心再痛也能平复下来……”
苏嬷嬷叹口气,淡淡地笑,目中有着悲悯:“老奴只是实话实话,公主若想过好每一天,便不能怨天尤人,只能靠自己……”
雪儿抬眸望向她,笑了笑,眉宇间有着刀刻一般的倔强:“嬷嬷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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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皇城里,洛芸卿正亲手端了宵夜走进乾元殿……
夜风寒凉,吹着一层层明黄轻绡翩飞如梦……
她搁下银盘,轻轻关上了窗子……
夏侯忆然轻袍缓带靠在龙椅上阖目而睡,宫灯黯淡,却仍照见他紧紧纠结的眉峰,仿佛蕴着无法摆脱的怆然悲伤……
洛芸卿摇头叹息,目光落在了金龙案上的一叠澄心堂纸上,眼泪瞬间便落了下去……
“浪花有意千重雪,
桃李无言一队春。
一壶酒,一竿纶,
世上如侬有几人?
一棹春风一叶舟,
一纶茧缕一轻钩。
花满渚,酒满瓯,
万顷波中得自由。“「红泪借用李煜”渔父“」
他是堂堂天子,却情愿弃江山,隐居大泽,做烟波江上的钓鱼人,扁舟垂纶,祭三江,泛五湖,一壶酒,一竿纶,万顷波中得自由……
可见,这江山的确成了他最大的负累……
洛芸卿擦了擦泪痕,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在他的肩上……
不想,这轻轻的动作已将他惊醒,他揉了揉眉心,朝母后疲倦地笑了笑,低声玩笑道:“儿子好容易找着机会躲懒,却又让母后瞧见了……”
洛芸卿看了一眼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原本责备和质问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只心疼地握了他的手,嘱咐道:“最近朝中多事,但再忙也要顾着身子,知道吗?”
夏侯忆然神色愈发黯了下去,轻叹道:“想来母后也听说了,贼寇竟已攻占整个南秦,建都立国号为‘周’。父皇辛苦打下的江山就这样在儿子手上失了一角,叫儿子还有何脸面去见父皇……”
洛芸卿眉眼平和,目色清淡如四合的暮光:“没关系,母后相信你,总有一天,你的成就一定在你父皇之上……”
夏侯忆然仰望着她,双眼澄澈分明,脱口而出:“母后,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儿子轻徭薄赋,施行仁政,让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可为什么他们还是要造反?难道在战火中家破人亡,朝不保夕,命如蝼蚁,才真正是他们想要的?”
洛芸卿摇头:“不是他们要造反,而是有人逼着他们造反,那些人的野心比战争更加的可怕……”
夏侯忆然一笑:“儿子知道他们可怕,但儿子不怕他们,儿子始终相信,邪不胜正……”
洛芸卿听了,徒然一惊,费力地开口:“难道你真想亲征?”
夏侯忆然神色如常,目中却带着晨曦般微薄的惘然清愁,悲凉道:“别人或许认为儿子是一时意气,但母后应当知道,儿子只是做自己份内的事。南秦地界虽小,却也是从儿子手中失去,儿子若不亲手拿回,这一生都会愧疚难安。其实他们说得也对,儿子的确是因着母后才有今日,可儿子想证明给他们看,父皇的眼光没有错……”
正文 第七十七卷 那无色无味的媚药可花了她不少银子呢!!
他说不是一时意气,但在洛芸卿看来,这分明便还是一时意气!
可他痛楚的眸光,却仿佛是在寻求她的认同……
洛芸卿目光盈盈如水,望着他,许久,终于微笑道:“澹儿,你一直都是母后的骄傲,无论你做什么,母后都会支持你,即便不在你的身边,心,也在支持你……”
听了这话,夏侯忆然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菊洛芸卿缓缓又道:“只是有两件事,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母后……”
夏侯忆然微微一笑:“但凡是母后说的,儿子一定尽力办到!”
洛芸卿叹了叹,愈发握紧了他的手,恬静清晰道:“第一,母后要你承诺,将来无论你大哥做出怎样不可原谅的事,你都必须饶他三回!哥哥不仁,母后不许你这做弟弟的不义!”
浸夏侯忆然看着她,没有半分迟疑,立时便道:“母后放心,儿子记下了!”
洛芸卿欣慰地笑了,缓了缓,又道,“还有一事,便真就是为难你了……”
夏侯忆然只是微笑如常:“母后但说无妨!”
洛芸卿蹙着眉头道:“母后有位故人之女,很是仰慕你,一心想入宫为妃,母后虽答应了,但到底还要问问你的意思……”
夏侯忆然神色变了变,但终究是一笑点头:“母后做主,儿子遵命便是。 四妃中尚有贵妃空着,儿子便封她为贵妃,仅次于中宫皇后。母后认为如何?”
“怎么?这宫里又要多个妹妹了吗?”
洛芸卿还未点头,殿门处便突然传来了洛宛如尖锐妩媚的声音,打断了母子间的谈话!
夏侯忆然微微皱眉,不悦道:“怎么进来也不让奴才通报一声!”
洛宛如向洛芸卿福身行礼后,方带着凌厉的笑意看向夏侯忆然:“臣妾亲手为皇上炖了燕窝,想给皇上一个惊喜,这也有错吗?”
洛芸卿见夏侯忆然眼神间不豫之色渐重,忙拍了拍他的手,劝道:“宛如的一片心意,你千万别辜负了,知道吗?”
不待他答话,洛宛如刺耳的笑声已在殿中响起,将手中药盏搁至案上,语声清冷道:“不辜负也辜负了这么多年,儿媳早已经习惯了!”
夏侯忆然几乎气得发怔:“宛如,怎可在母后跟前说这样的话!你是存心想要闹母后的心吗?”
洛宛如眉间同样怒气汹涌,愤愤道:“究竟是臣妾要闹母后的心,还是皇上自己要闹母后的心!这个月,皇上去看过臣妾几回?
难道洛氏的女儿就这样不值钱,不值得皇上眷顾宠爱?方才母后说的那故人之女,臣妾也听宫人说了,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破落户!难道在皇上心里,臣妾连个破落户也不如吗?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一进宫便为四妃之首?“
“你住口!!”
夏侯忆然忍不住喝道,“当着母后的面,谁允许你这样放肆!”
洛宛如见他真动了怒,一时倒也收敛了脾气,压下了更多的怒气怨言,只将那汤盏往他跟前移了移,轻轻吁出一口气:“臣妾心直口快,说话失了分寸,但臣妾对皇上的心意,皇上应当知道……”
夏侯忆然眉心曲折成川,也不去望那盏燕窝,抿直了唇,一语不发……
一旁的洛芸卿不免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洛宛如:“母后并不想说你什么,只是你自己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一点母仪天下的风范!当初大婚,母后只送了你八个字————-坤厚载物,德合无疆。 今日你都忘了吗?”
洛宛如心中切齿冷笑,暗暗道:你这一生仗着美色过人独霸了父皇的宠爱,自然不会明白与三宫六院分享夫君的痛苦!真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但表面上,她终究是咬牙忍了下去,跪下道:“儿媳知错了,还请母后息怒……”
洛芸卿叹道:“既然知错,回宫便仔细抄录十遍「女则」,学学如何做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