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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宫,扶着小七坐于榻上后,她静静地站在一旁,仿佛也并不打算开口打破这一室的寂静。
小七双目微阖,调理了一下气息,可能是北天宇刚刚给她吃的药发挥了药效,她觉得胸口处似乎也并不怎么难受了,比之刚才已经大有好转。她抬眸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碧梧,神情微微有点恍惚,就这么突然地忆起了好像来这个皇宫已经快要七年了,七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了,慢慢地那些现代的记忆便真的一点一点被覆盖了,就连睡梦之中也未曾再出现过。其实自己到这个时空似乎一直也从未想过到底要过怎样的生活,天下的太平,百姓的安乐,她向来觉得自己还未那么伟大,可以为此劳心劳力,能顾好自己已是万幸,她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去负责或者作出什么贡献。可是,有一天她真的坐上了这个位置,于是为了保住这个天下一时的安定,她便真的开始懂得何为牺牲,何为弃车保帅,何为顾全大局,一次次透着险情,一次次带着一丝无奈,她原来也可以那么一步一步算计着走过来,可是到底是厌倦之极的,今日飞出瀚星楼的那一刻,心里除了恐慌之外居然觉得一切这么结束了也并无不可。直到他抱住她的那一刻,记忆霎那间又回到了那次南岭战场,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竟然意外地觉得安宁平和。也许他从来不知道当时那样的时刻于她来讲当时是透着怎样的绝望。
“公主?”碧梧看小七一直盯着自己发呆,终于忍不住开口唤道。
小七微微一愣,却并不避开碧梧的视线,直视着她:“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这么叫我?”
碧梧没有半点讶然,垂了头,睫毛微微颤动,低低道:“要我怎么叫呢?”声音里有了一丝不寻常的苍凉。
小七终于按耐不住,不再与她打哑谜,直接道:“难道你不知道你是祁国的长公主!”
碧梧抬头直直地看着小七,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愤然,激动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祁国有一个长公主!”
“碧梧!”小七牢牢地拽住她略显激动的手,半晌犹豫道,“你……恨他?”
“恨?”碧梧呆了呆,迷茫地摇了摇头道,“二十多年来,我从未恨过他,他从小收我为徒,授我武功,教我识字,我与隐星阁中的暗卫并无不同,我感激他,若没有他,我们都只是流浪在外的孤儿,我们尊他为师,敬他为父,只是……”碧梧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继续道,“只是突然有一天他把我召进御书房,告诉了我御书房那个隐秘的机关,然后……然后又说我是他的女儿,我是祁国的长公主,要我紧守秘密,守住祁国最后的暗势力,若有一天萧逸有不臣之心,也可……也可……”碧梧的声音哽咽起来,语气越发缓慢,“你知道那是在什么时候吗?是在两年前,一直到两年前,他觉得我有用了,他才告诉我。若是他讲的时候有一点愧疚,也许我都恨不起来,毕竟他还是养育了我二十多年,他只是忘记告诉我,他是……我的父亲,而我也只是不知道这个称呼罢了。可是他一点愧疚都没有,他认为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恨他,我跑了出来,我说我永远都不会再帮他。”她的眼泪终于缓缓地落了下来,滴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碧梧微微顿了顿,突然无力地跪坐了下来,喃喃道,“可是第二天,他……他就死了,他死了,于是所有的恨,便无从恨起,于是脑海里永远都只记得他教我武功时的严厉,他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时的耐心,于是终于看懂了其实在那几千人中我真的有一点不同的。”
“碧梧!”小七慢慢地跪坐在她的旁边,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幽幽道,“死亡……真的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它可以将那些难过伤心的事情全部抵消到,在我们的记忆中只记得他的好。”
“是……是啊……”碧梧呢喃道,手动了动,突然幽怨地再次出声道,“可是我们毕竟是他的女儿,不是……不是他保住他天下的工具。”
小七无力地将头靠在弯起的膝上,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低低道;“只愿来世莫再生于帝王家!”
碧梧一怔,喃喃地重复道:“莫再生于帝王家!莫再生于帝王家!”
两人就这么背靠着背地坐着,心神恍惚,因此谁都没有注意,门帘轻轻晃动,门外的侍女微微轻呼,已有一人迅速地步出了紫冉宫。
紫冉宫外,椿依一脸恭谨地给萧逸行了个礼,道:“王爷!娘娘请王爷过去一叙!”
萧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停下,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般,往前继续走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转弯绕向了毓黎宫。
毓黎宫的外殿内,没有像往常一样,丫鬟内侍立了一屋子,只毓太妃一人站在门口,远远地看到椿依带了萧逸过来,又故作镇定地坐了下来,手不由自主地伸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抬头的时候,萧逸已经步进来了。毓太妃将茶杯放于一边,道:“王爷请坐!”转头又对椿依吩咐道,“给王爷端一杯上好的碧螺春来!”
椿依福了福身子,正要离去,却听得萧逸极为冷淡的声音:“不用了!本王问几句话便走!”
毓太妃心下一震,今日本是她邀请萧逸过来的,被他几句话一说,仿似反客为主了,她不动声色地对着椿依使了个眼色,椿依会意,走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
毓太妃存了几分忌讳,自知在这个人面前也隐不了多少心思,索性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道:“王爷,如今朝局初定,相信王爷不会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吧?”
萧逸一听此话,寒意逼人的目光直射向毓太妃,神色阴郁道:“本王看违反当初约定的是娘娘你吧!”
毓太妃闪烁了一下眼神,故作不解道:“王爷何来此一说?”
萧逸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更添了几分冷意:“当日在南锡境内,娘娘恐怕自作聪明地在每支箭头上刻了一个‘北’字,可是还有一点娘娘未曾知道,那就是北辽素以苍鹰为尊,所以凡是北辽的兵器会刻有一个鹰头。当日的人,恐怕就是娘娘派去的吧!”
毓太妃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却又努力地站稳了脚步,强作镇定道:“就算那些人是我派去的,那我也是为了王爷好,我从未下令让他们夺你的命,不过是将你困在了南锡境内,王爷此刻看到突然出现的三万人马,难道不觉得当时的坐山观虎斗才是明智之举么?要不然那三万人马指不定是用来对付谁的!”
萧逸冷冷一笑,迈步走向门口,道:“只可惜本王一向不喜欢被人算计!”
“萧逸!”毓太妃猛然往前走了一步,喝道,“你如此愤恨不过是因为宁小七怨你!”
萧逸迈向门口的脚步迟钝了片刻,手负在身后,冷声道:“我当初说过,我可以以你要求的方式护得陈家周全,你也要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你不准插手!是娘娘你忘记了当初的约定,如今就怪不得我了!”
“萧逸,我决不能让我的女儿步我的后尘,永远处在她人之后,你以为没有这件事情,小七这丫头就不会怨你了么?”毓太妃此刻却真的冷静了下来,语带了三分不屑道,“这丫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别看她平时什么都不在意,极是淡漠的样子,可是她与她母亲一样。心性极高,就在你答应我的条件开始,你和她注定只能这样了。那日即使你准时赶到了,她看到蒹葭怀孕怎么会不怨,若是不怨,那是因为她从未将你放在心上。”
最后几个字仿佛一把尖锐的刀瞬间刺入他的胸口处,恶意地随捣弄着,他猛然捂住胸口处,低低地喘着气。
毓太妃背对着他,毫无所觉,继续说道:“若是你想补偿,你怎么补偿?不过是……但是她当时手握遗诏,本可以当女皇,却也不屑一顾,你以为她会在乎……”
“够了!”萧逸终于低低地怒吼了一句,用力拉开了门,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逸!”门外的蒹葭呆呆地唤着他的名字,脸色微微苍白,愣愣地问道,“你与我母妃之间的约定是什么?”
毓太妃狠狠地瞪了一眼椿依,椿依急急地跪了下来,惊恐道;“娘娘,奴婢……”
“逸!”蒹葭猛然紧紧拽住了萧逸的手臂,哀伤道,“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暗中约定?”
萧逸闭了闭眼,睁开的时候带了一种决绝道:“你真想知道?”看到蒹葭点了点头,他终于缓缓道,“我让你有一个孩子以保陈家周全,而你母妃替我拿到遗诏。”
“遗诏?”蒹葭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是让小七……”
“是!”萧逸淡淡道。
蒹葭放开拽着他的手,慢慢后退了几步,不解道:“那……那你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