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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眸。陈云天却略带探究的瞅了一眼御座旁的人,赞赏的同时却又微不察觉地皱起了眉。
“此事岂可怪罪董尚书一人,若说玩忽职守,户部侍郎亦是责无旁贷。论到知情不报,那么临安知府胡庸掌管南岭,南蜀和南锡三大州便也难逃罪责!再则欺瞒君主,御史大夫也应在其列。工部尚书管工程营造、屯田水利,却未能即时防范,论罪也应同罚。还有……”站于楚相下首的长史此刻却站了出来,一条一条,逐字逐句,条理甚是清晰,满满一长串的名字几乎将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包括在内了!
“臣等知罪!请皇上处罚!”殿内话音刚落,只见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上早朝的大多是文官,此刻站着的官员已是寥寥无几。
楚相抬头望向上座,带了一丝挑衅地看了小七一眼,眼中嘲讽之色尽显。
大殿之上忽然一片沉寂,静若死水般的殿内,似乎可以听到玉阶之下官员紧张的呼气声,吐纳气息之间仿如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冷凝的气氛蔓延开来,压迫神经,只觉得呼吸也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小七只微抬了头,一言不发地望着跪着的人,一潭秋水平静如初,竟是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的样子。
“臣认为,既然各位大人有心求过,那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萧逸置掷地有声地冷然终于打破了微僵的局面,同时却在每个人的心里激起千层浪涛。
古语曰:法不责众。如今这局势,难不成明日光华殿真的便要取消早朝了么?
小七平静的眸光与萧逸略带深沉的视线对上,似乎是心有灵犀般,双眸之中都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决绝。仿佛下了某种决定,她的视线再次对上慕晟风的时候有了一种成竹在胸的魄力。慕晟风会意,淡淡一笑,了然于胸,道:“定南王所言甚是!”
此话一落,几乎可以听见朝堂之上,有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堪堪有几人几欲晕倒,勉强用力撑地的手发抖得更是厉害!
萧逸探究的目光掠过慕晟风,他与他一向便没有共事的机会,所以彼此之间倒是一直相安无事,不曾有过争执,倒也无交情,却不知为何今日站在了一处。他们四人面上一直都是淡冷疏离,各有各的势力,联合谁,排挤谁也都只是暗地里的手段,台面上谁都是不动声色的。如今慕晟风此话一出却是明明白白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萧逸再次看向御座上的人时,仿佛想到了什么,眸色逐渐冷了下来,强压住心头的怀疑,默然而立。
陈老将军只是眯了眼,似是讶然地看了一下两人,却依然沉默不语。
寂静的大殿上,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既然两位辅政大臣都这么说了,那么这罚是一定要罚的!今日早朝时间已过,不如各位大臣就先回家思过去吧!明日早朝自有定夺!”
“退朝!”内侍尖细的声音从大殿上传出,声声回荡在九曲回廊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呼声中,但见一抹白色的衣袖牵着小皇帝淡然而去,等到声音消散,早已不见了踪影。
众位大臣兀自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似是稍稍松了口气,眉宇之间却更是一片忧戚。
萧逸和慕晟风相继离开,陈云天无意逗留亦匆匆而去。
“楚相!这……”有官员面露忧色,凑上去欲打探,却在瞧见楚中林难看的面色后,欲言又止。
“都回去!”楚中林望着那白色身影已经消失的方向冷冷道,终于甩袖亦步出了光华殿。
殿外天空暗沉,远处大团大团的黑云逐渐飘来,茫茫沧海一片混沌,风吹起衣袖,转入体内,冷得让人直打颤。一个官员步出光华殿,头发随即便被吹得乱舞,几缕银丝清晰可见。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喃喃自语道:“要变天了么?”继而又似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自觉地缩了身子,步履缓慢地朝前走去了。
祁国瑞和二年,即将步入春季的二月,却迎来了史上最冷的早春,携带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苍凉。
江山半壁步步局
御书房内一贯的寂静,门口处的火炉子静静地燃烧着,温热的气息散开来暖了一室。火炉子里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和着门房外呼呼的风声,愈发显得恬淡幽静。
书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大漠的风景图,画风潇洒随意,行云流水中却又透着一股傲视群雄的霸气。画的旁边是一行清俊挺拔的字迹: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笔锋锐利,傲然处隐隐可察觉到其令人心折神往的气势。
小七停下了手中的朱笔,抬头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看墙对面的画,画中景物是他们那次在北仓山上看到的风景,大好江山,壮阔雄伟,如诗如画,无怪乎每个人都想尝尝坐拥天下,指点江山的凌然傲气了。
那次朝贺之后,北天宇就真正回北辽去了。小七并未去送他,其实她想去送也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只知道那天在她寝宫里突然多出了这样一幅画。自她接管了隐星阁后,对各国的之间的波涛暗涌亦是了解了不少,北辽——表面上是一个权利统一的国家,与祁国比起来倒是显出了他的一大优势,可是这些年随着北辽皇子的长大,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便也多了起来,看似平静的北辽其实也快要揭起风浪了吧!
小七略微带了点疲倦地揉了揉额头,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果然是至理名言。今日百官跪地求饶的那一刻,她有一瞬间竟然想甩手而去,直到那一刻,她才这样清楚地知道自己已是如此厌倦了这种生活。所以,在那时她才会下定决心打破这个局面的吧,该来的始终是躲不过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真正结束的那一天。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万德忠站在门外,恭谨道:“王妃!定南王已在门外。”
小七微微点头,朱笔搁置到案上后,步出了门外。
书房之外,却是一片白皑皑的雪景,时间仿佛沉淀了一般,举目望去只看得见那空中缓缓飘落下来的雪花,及地处便消失不见。在那一片白光当中,一个清冷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似是已驻足了很久,此情此景衬得他的身影居然有了一丝孤寂。
小七走向他的脚步带了不易察觉的踟蹰,这近两个月下来,不管有多晚,萧逸总是会在御书房等着她,然后两人一起回定南王府。小七可以隐隐察觉到萧逸暗藏的用意,或许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又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然而此刻不管是为了什么,她却只装作不知。
萧逸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去,望着远处那悠远的目光便投到了她的身上。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解下他自己身上的裘衣,手拂过她肩头的发丝,那还带了他特有气息的裘衣就这样披到了她的身上。他的眉目之中似含了一抹温柔:“外面冷,你体质畏寒,莫着了凉。”语气亲昵,动作极为自然,夫妻之间似乎本该如此。
小七却微微怔神,继而又垂了眸,轻声道:“萧逸,你不必如此。”
萧逸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望着她的眼中眸色深了几分,缓缓一笑,似是自嘲,却又带了几分质问:“我这么做,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小七抬头,发丝微乱,她理了一下鬓边乱舞的头发,像是在理清自己的思路,缓缓说道:“其实我真的不知晓!”
萧逸眸色更加暗了几分,语气却又转成了无奈:“小七,我与你之间若没有蒹葭,是不是便不会如此漠然?”
小七却没有答话,楞楞的望着远处飘散下来的雪花,若没有三姐,她是否真的愿意就此认命,安心地做他的定南王妃。可是此刻她的脑海里却这样清晰的印出一个人的身影,北仓山上傲视天下的尊贵之气,洞房花烛夜里带了耍赖的孩子气,紫冉宫中无奈的忧伤,那一幕幕快如闪电般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逝。她忽然说道:“萧逸,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那些已经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在我们的记忆里无从消失。”
萧逸默然,拉了她缓步走着,半晌,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般,低声道:“我们终究是夫妻!”
“萧逸,你可曾爱过三姐?”小七忽然停了脚步,凤眼锁住他,带了某种非知不可的坚持。
萧逸眼神有了一分波动,似是未曾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地问到这个问题。他的目光落到了不知名的远处,回忆道:“或许……我曾心动过,或者只是感动于她用情之深……”
“萧逸你太残忍,既知三姐用情之深何苦给了她希望却又亲手将它打破!”小七淡淡的话语里有着几丝不悦。
“宁小七!你就这么急着要把我推给别人吗?你又何曾在乎过我!”他忽然握住了她的双肩,低低地吼了一句,压抑着怒气,“或者说你的心里又是谁,北辽皇子北天宇还是那个右相慕晟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