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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暄早已睡着,但天性中的警觉让他感到周围环境的不同。秦暄猛地睁开了眼,却看到许安正披着被子站在自己眼前。
“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许安见秦暄醒了,立刻说道。
“没有。”秦暄坐了起来,又招呼许安坐到自己的旁边,说:“怎么还不睡?”
许安乖乖地坐到柔软的皮毛上,依旧披着被子,秦暄伸手将被子往上面提了提,又掖了掖被角将许安包裹得密不透风。
“我睡不着。”许安说。
“因为刚刚的事情?”
许安摇摇头,认真地看着秦暄,说:“我在想刚刚安夫人和我说的话。”
“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周围的人都是如狼似虎的,而我性子太淡,会吃亏。”
秦暄听了,不可抑制地笑:“你在担心这个?你应该知道,不管我身边的人使什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吃亏。”
许安笑,凑上前轻轻吻了下秦暄,说:“谢谢你。”
“但我不是在担心这点。”许安的表情变得严肃,甚至带着些担忧,“我在担心,如果你知道我是什么的样的人,你是否还会这样对我。”
秦暄有些不明所以:“为何这样说?”
许安深深看着秦暄,心里一直在挣扎着,半晌,她说:“秦暄,如果我说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会怎样看我?”
秦暄心里有些明白了,因为他想起来元叟告诉他的事情,但他直觉地否认自己的猜测。他听见自己说:“你当然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是这里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是东齐人,不是然夏人,也不是什么临秦人,我甚至不是现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人,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来自未来。”
如果说元叟的话犹如一把匕首割开了秦暄的血肉,那么许安的话则是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腔,让他霎时间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秦暄直直地看着许安,像是在寻找她在说谎的痕迹。可是许安满脸认真,满脸的不安,他明白元叟的话是真的,他这些天在刻意回避的事情终究还是以事实的面目刺向了他。
许安见秦暄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说话,她的不安迅速扩大,但她明白自己不能停下来,她必须把一切事实都说出来,她不想有一丝一毫隐瞒,既然选择了坦诚,就不该有一丝隐瞒了。
“我不知道这里现在是什么年代,但我那里是21世纪。也许是现在的一千年后,也许是两千年后。我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天其实是我心脏病发无法救治而死亡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曾经以为自己是死后到了另一个鬼魂的世界,但我发现,这里是那么真实地存在着,所以我,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明白。”
“我从未怕过在你身边会吃亏,我只是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所以我选择将事实告诉你,我不想有任何的事情隐瞒你。”
许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秦暄阻止了她,秦暄说:“那么晚了,快点休息吧。”说完便起身将许安身上的棉被重新铺好在藤椅上。
自从许安说出了她的来历,秦暄便没有真正看向她,只是铺好了棉被又将她推回藤椅上接着没有再说话便朝着门口走去。
看着秦暄的背影,许安喃喃道:“秦暄……”
虽然她想到了秦暄或许会有这样的反应,但她没想到当秦暄真的这样时,自己的内心会是这样的恐惧——她害怕自己会就此失去秦暄,但她只能无助地看着秦暄将背影留给她,然后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章(16)
“主子。”一鸣出现在秦暄身后轻声唤道。
秦暄仍旧对着清晨中苍茫的草原并未转身,只说:“你来了。”
一鸣见秦暄满腹心事的样子,心知不该多管主子的闲事,但踌躇了半天还是出声问道:“主子是在为许姑娘的事烦心吗?”
秦暄并没回应,依然是那副样子。一鸣见了,便又说:“听一清说,主子对许姑娘越发的好,知道了许姑娘的真实来历自然会有些接受不了。但智原大师也说,许姑娘现今与我们并无差别,只是行为思想上仍有着她那个时代的痕迹。”
秦暄听了还是没什么反应,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才开口道:“智原大师是那样说的吗?”
“是。”一鸣以为她的话让秦暄稍微宽了宽心,便立刻答道。
“他确实说了许安是从未来的一个时代而来,也确实是在那个时代死于心脏病才会来到这里?”
一鸣没想到秦暄是在纠结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才回道:“是。”
秦暄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进去陪陪她吧。”
“是。”一鸣领了命令就走,但刚转过身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重又转向秦暄,说:“主子若是对许姑娘动了感情,以后恐怕对许姑娘和对别人都不是个好事情。”
秦暄仍不说话,但自小跟在秦暄身边的一鸣如何不知道此时自家主子浑身正散发了闲人勿近的危险气息,于是她微微躬身说了句“恕属下逾矩。”便退下了。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自出生到现在,秦暄头一遭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太聪明,他可以预见自己的行为能导致的一切后果,可现在,唯独对许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了。他想骗自己,自己对许安没有不该有的感情,但他也知道,那也只是骗自己而已。
秦暄已经一整天没有理许安了,说是不理其实只是没有之前的亲密感,重又恢复了两人刚相识时的那样相敬如宾的态度罢了。但对于许安来说,秦暄这样的态度已经足够让她伤心了。不过一鸣又回到她身边总算弥补了些许安受伤的心,毕竟一鸣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她对一鸣的依赖是天性中带来的,与对秦暄的喜爱是不同的。
许安因着中午时又没有见到秦暄与自己一同用餐,心情抑郁得想要吐血。虽说一鸣一直陪着她,但秦暄刻意拉开的距离带给她的痛苦显然不是一鸣能够治愈的。
正当许安坐在草原上的一块石头上对着蓝天白云和面无表情的一鸣唉声叹气时,一个圆滚滚的黑影忽地窜到了她身边——
“许姑娘,别来无恙啊?”
“……元大夫?”许安惊魂甫定地看着元叟,愣半天才想起来面前这个圆乎乎的胖老头是何许人。
“嘿嘿嘿,一鸣闺女也在这儿哪?”和一鸣满脸的无奈相比,元叟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许安想起来元叟曾经说过要治好她的病,需要每隔半月抽一次血。但她细数了数,离上次抽血还不到半月,怎么现在他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是感受到了许安疑惑的眼神,元叟笑眯眯地面向许安说:“老夫过几天要远行一趟,没个十天半月的回不来,因此就先过来帮你把血抽了。”
“可是,时间没到,对治疗不会有影响吗?”所谓久病成医,许安虽没到成医的份儿上,但对这些治疗细节的顾虑还是有的。
元叟胖手一挥:“自然没有!实话和你说吧,你这血啊,提前抽没关系,但不能推迟,因为血浓度会随着时间的推迟而增加。所以,只有推迟抽血才会影响治疗效果。”
一鸣在一旁听元叟说得一板一眼,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老头骗起人来倒是有理有据的,为了自己方便把病人身体置之不顾是这老头的一贯作风,之前一清生病被他治的硬生生拖了半年才好。想着,一鸣看向许安,见许安仍然一脸狐疑的样子,她不禁有些担心,许安倘若足够聪明,她早晚都会知道事实,而到了那个时候,到底会是怎样的局面?
许安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最终说道:“好吧。”正好自己满腹愁绪没处释放,放些血权当给自己减压吧。因为两次抽血时间太过相近,许安身子有些受不住,刚抽完血便是一阵晕眩差点跌倒。一鸣连忙上前扶稳她,一向平淡的口吻中带了些担忧:“还是先趟在床上休息一下吧。”
“没事,你不是说秦暄回来了吗?我想去看看他。”许安的声音微弱得像猫叫。
一鸣不由地狠狠剜了元叟一眼,气他不顾许安的身体给她抽血。元叟却只顾着收集许安的血并没在意一鸣的眼神。
“你这样去见公子,他也不会开心的。你先子啊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叫公子过来可好?”一鸣劝道。
许安想了想便同意了,如果自己以这副模样去见他,必定会被他责备不够爱护自己。
于是一鸣把许安安置在那张铺满柔软皮毛的藤椅上后便出去了。
元叟喜滋滋地装好血,见许安正蜷缩在一张椅子上,脸色苍白得吓人,不免动了下恻隐之心,说:“许姑娘,老夫吩咐丫鬟熬的药你可要按时喝了,喝过两帖包你又是生龙活虎的。那,老夫就先告辞了。哦对了,替老夫向秦公子问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