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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弦思索片刻:“有件事情我想……”
谢轻翔将目光转向慕容雨:“雨儿,祖母昨晚已经醒了,见你睡下了,就没有吵醒你……”
慕容雨知道,欧阳少弦想和谢轻翔有要事相谈,没有多说什么:“那你们慢聊,我去看看外祖母……”
欧阳少弦是皇室世子,谢轻翔只是重臣的儿子,相比之下,谢轻翔比欧阳少弦的地位矮了一截,若欧阳少弦有事找他,大可命侍卫传他前去楚宣王府。
可欧阳少弦居然亲自来相府寻他办事,极有可能是事发突然,欧阳少弦等不及侍卫请人……
慕容雨走出一段距离后,随风传来欧阳少弦和谢轻翔的谈话时,时高时低,时近时远,慕容雨听不真切,也没有多留意,扶着琴儿的手去发安顺堂。
安顺堂里的气氛比昨日好了许多倍,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仿佛在为老太君病好一事高兴。
帘子打开,慕容雨走进内室,老太君正在喝粥,面色虽然还有些难看,但神色已渐渐恢复正常,见慕容雨进来,慈爱的笑笑:“雨儿来了,可曾用过早膳?”
“已经用过了,外祖母的气色,比昨儿好了很多。”老太君没事,慕容雨就放心了。
老太君喝下一口粥后,轻轻摆摆手,丫鬟们会意,将食物撤出内室老夫君示意慕容雨坐到床边,拉着她的手,轻轻叹口气:“昨天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谢云庭,谢云浮皆心高气傲,吃不得一点亏,在你这里碰了壁,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总会找机会扳回一局,以后,你就呆在我身边,他们绝不敢把你怎么样……”
明松易躲,暗箭难防,老太君一直在防备,还被人找到机会下了毒,若谢云庭,谢云浮想对付自己,自己一味的寻找保护是没用的。
慕容雨知道老太君是真心实意为她着想,再加上太君身上的毒尚未清理干净,她便没有将这些顾虑说出来:“外祖母,您一向很注意的,这次为何还是被小人钻了孔子?”
大舅母罗氏轻轻叹了口气:“相府这么多人,百密终有一疏……”
老太君眼底弥漫着一层莫名的情绪:“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多久可活了,幸好他们下毒的人是我,若换了其他人……”
“娘可别这么说,您是相府的支柱,若您出了事,云衍、轻翔都会非常伤心……”相府塌了半边天,更会给敌人可趁之机。
老太君为人和善,对下人很不错,极少得罪人,下毒害她之人,应该是不寻仇,而是受人指使,故意为之,老太君过世,谢云衍,谢轻翔伤心,谢云庭,谢云浮可是开心的。
“外祖母,会不会是……”慕容雨欲言又止,若以相府来论,谢云庭,谢云浮是老太君的庶子,她是外甥女,不是相府的人,若她直言怀疑他们两人,听到外人耳中,有挑拨人家家人关系之嫌。
“我也曾怀疑过他们两个,不过,安顺堂管的很严,吃的食物,都是最信任的丫鬟亲自检查过的,他们钻不了孔子……”
“那外祖母和舅母可有其他怀疑之人?”一般情况下老太君足不出户,有时甚至都不出屋,每天接触的人有限,可疑之人,还是能找出几个的。
“嫌疑之人,找出四五个,已经关进柴房,准备审问。”老太君没告诉慕容雨,那些下人都是硬嘴一张,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们皆不承认下毒之事,已经发卖了。
下人害主子,虽是下人之错,但主人也有识人不清,督促不严之罪,这家丑,不宜宣扬,更何况,谢云衍已经着手调查,老太君也不想再谈这些沉闷的事情:“轻翔呢?我重病的时候,他也一直守在床边,真是辛苦他了……”孙子如此孝顺,老太君自然是高兴的。
“刚才少弦世子找他,说是有要事相商……”欧阳少弦不是普通人,他要谢轻翔办的事情,也绝不简单。
“是去办正事了,那咱们就不找他了,今日阳光不错,扶我去外面走走,好久没晒太阳了……”
陈太医的药很有效,老太君吃了几天,身体好了七八分,老太君年龄大了,身体本就不如年轻人,要想彻底恢复健康,还需要些时日,不过,药伤身,陈太医建议停药,平时多吃些有营养的食物即可。
陈太医是神医,他说的话,老太君自是言听计众,停药吃东西,再加上心情愉快,不出几日,脸上已有了健康的嫣红。
慕容雨在相府住的几日,每天都能遇到欧阳少弦,每次他都在她面前走过,急匆匆的,不知在忙些什么。
老太君的身体渐渐恢复健康,相府也未再有特殊事情发生,慕容雨便准备回侯府,毕竟,马姨娘身怀有孕,虽有老夫人的关照,却也会每日小心防备,自顾不瑕,打压张姨娘的事,落到了她身上。
阳光明媚,老太君如往常一样,坐在院中晒太阳,今日休沐,谢云衍不必上朝,却有事找其他大臣商量去了,谢轻翔也被欧阳少弦叫走了,整个内院又只剩下老太君和舅母罗氏。
谢秀杏,谢秀清等人不必上课,也来了安顺堂陪老太君说话,罗氏没有女儿,原本是喜欢谢秀杏等人的,可自从老太君中毒后,谢云衍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她对庶女们就没有那么热情了,对身为外甥女的慕容雨,越发亲近起来。
老太君吃的食物虽好,但时间长了,难免有些乏味,最近几天胃口总是不震,吃什么,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慕容雨准备给老太君换换口味,亲自下厨做了些糕点出来。
罗氏,谢秀杏,谢秀清正陪老太君聊着天,一阵浓浓的香气随风飘来,让人心神迷醉:“哪里来的香味?”
罗氏随香气望去,见慕容雨正迈步前来,高贵端庄,优雅飘逸,身后跟着的丫鬟手中,端着一些糕点。
谢秀杏,谢秀清虽生于相府,却是庶女,请的教养嬷嬷,也是次等的,她们修养的气质,自是比不上嫡女出身的慕容雨,不过,她们都是聪明人,心里嫉妒,面上却是不会表现出来。
“雨儿表妹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真香。”谢秀杏上前一步,轻笑着询问。
“是云片糕,质地松软,最适合像外祖母这般大病初愈的人食用。”慕容雨让丫鬟将云片糕摆到圆桌上,老太君只望着盘中糕点,轻轻叹气,却是不动筷。
“外祖母是不喜欢云片糕吗?”慕容雨试探着询问。
罗氏接过话:“雨儿别误会,娘不是不喜欢云片糕,只是,怕不是那种味道。”
“舅母此话何意?”慕容雨不解:外祖母喜欢的味道很特殊吗?
“事情是这样的,十年前,我曾尝过楚宣王妃做的云片糕,那味道,十分独特,令人回味无穷,后来再吃其他人做的云片糕,再无胃口。”人不同,做出的食物,味道自然也不同,楚宣王妃已过世,世间,只怕无人能做出那种味道了……
老太君拿起一片云片糕,送入口中:虽然比不上楚宣王妃的手艺,但外甥女的一片孝心,自己岂能辜负……
云片糕入口的瞬间,老太君眼底突然闪过奇异的光芒,失措的惊呼:“是那种味道,居然那种味道,罗氏,你也尝尝……”
“真的?”罗氏将信将疑,拿起云片糕,轻轻咬了一口,香气顿时盈满了口腔,眼底闪闪发光:“真的是那种味道……”十年前,她随老太君去楚宣王府赴宴,也是吃过楚宣王妃做的云片糕的。
老太君抬头望向慕容雨,明媚的脸庞,让她有一瞬间的闪神:“你长的,越来越像你娘了。”只是梓馨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一直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葱水,别说做云片糕,就是厨房,她也没进过一回。
慕容雨能做出这种味道的云片糕,绝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雨儿的手艺,是从哪里学的?”
“我在侯府闲来无事,便去厨房学做糕点,云片糕是我最拿手的……”慕容雨轻轻笑笑:她才不会告诉老太君,前世因为李向东喜欢吃云片糕,她才费心去学……
“祖母,楚宣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谢秀杏率先挑起话题,最近几天,欧阳少弦频繁出入相府,俊逸的脸孔,挺拔的身形,强势的气质,高贵的身份,都让谢秀杏对他倾心,可同时,她又明白自己的身份,相府所出的庶女,根本不配做世子妃,但做个姨娘侧室,她还是够资格的。
多了解了解楚宣王府的事情,若将来真嫁了世子,也好笼络他的心。
老太君轻轻笑笑,目光望向天际,仿佛陷入某种回忆之中:“当年的楚宣王妃可是清颂最一美人,又做的一手好糕点,整个京城无人能及,就连皇宫的御厨也比不上她,名门贵族的年轻公子抢着追求,嫁给楚宣王后,两人夫妻恩爱,相濡以沫,羡煞旁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