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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明扇打开扇子,咳了咳,“嗯,补充一下,皇太子指的牺牲并不是死亡,会死的确实只有登入塔顶的人,只是其余四人因为镇守,或多或少也要受到些伤害。”
九黎目瞪口呆,再无暇心吃饭,“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明扇伸出手指,蘸了蘸汤,在桌子上边画边道:“九重天塔共有九百九十九层,五道关卡。想要闯入这四道关卡,不仅需要四把钥匙开门,还需分别留下一人,以血滴灌负责大门开关的灵石,宣誓镇守,如此以保证下一道门的开启。若是登入塔顶的人死在塔顶处,负责镇守的人便会受到一定伤害,但不会伤及性命。”
听此,九黎松了口气,咽下口中的饭,“这还不好办,随便拉几个身强体壮的士兵跟我一起去不就……”
“如果镇守之人的信念不够坚决,将打不开大门。”穆明扇打断九黎的话突然道,“你认为以不知情的士兵的信念,能够打开大门吗?”
“呃……”九黎愣了愣,“那告诉他们实情不就好了。”
“若是知道此事的人多了,惊动了太后、母后以及大教爷,你认为事情会如何进展?”夏辛哭笑不得地问道,“何况,你的话又有多少人会信呢?就说去九重天塔取当初用来镇压邪魔的天之古亘,不顾生死,是为了救皇帝的性命?小鬼,你认为这句话对他人来说,可信度有多大?”
不曾料夏辛这野小子会思考那么多那么细,九黎微微吃惊,“那……那就是说这五人必须从知道此事的人中选?”
夏辛点了点头,大拇指指向自己,“我,你,老师,黑颜侍卫,夏云欢——正好五人,接下来便是决定谁留到最后登入塔顶取物。”
夏辛的话音刚落,侧殿门前突然传来黑颜烬的声音:“除了阿黎,没有人能够取下天之古亘。”
“阿烬?”九黎欣喜地望向黑颜烬。
黑颜烬几步走了进来,挥手甩了甩一把赤黑色的古铜钥匙,“皇太子殿下,九重天塔入口的大门的钥匙,我已从太后那里取了过来。”
穆明扇这时也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为赤金色的金刻钥匙,“第五关的钥匙我已从父亲大人那里取来。”
夏辛也不甘落后地从袖口中取出一把钥匙,为银白色的银质钥匙,“第四关的钥匙,我的母后不知道其有什么用处,所以一直寄放在我这里。”
这好似安排好的一出戏,教得九黎又惊又喜,“那还剩下的两把在哪里?”
“剩余的木钥匙与石钥匙,分别在七王爷与罗大学士手中。”夏辛接着道。说到罗大学士时,他的脸色突然一阵青白交错。
为了拿到剩下的两把钥匙,下午,他们几人便忙开了。
黑颜烬负责回到七王爷府上取第二关的木之钥匙,夏辛与九黎一同去罗大学士府取第一关的石之钥匙。穆明扇扮成皇太子的模样掩人耳目,并前往安乐宫与夏云欢说明情况。
前往罗大学士府的途中,九黎注意到夏辛的神情渐渐被愧疚、悲伤以及一些惶然不知所措所覆盖,再次思及罗家兄妹一事,她也黯然心伤,不解道:“既然你害怕见罗大学士,大可不必跟来,我一个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也可以将钥匙拿到手中。”
“不是害怕,”夏辛咬了咬牙,努力想淡然,“我只是……只是……”忽而他一拍轿子座位,狠道:“没错,老子就是怕了!”目光中闪烁着无限的凄伤,“老子就是如此的没有出息,竟然在这种时候害怕了,害怕区区一大学士……”
“你不是怕罗大学士,”九黎眼神颤了颤,冷冷道,“你是怕曾与画雪相处的时光。”
夏辛这时掀起轿帘,望向熙熙攘攘的大街,喃喃:“我大夏朝的律例中,重犯死后,不得举行葬礼。太后思及罗大学士对国家的贡献,以及丧子丧女的悲痛,特允许罗大学士今日办葬礼,但只可在家中,不得大肆喧哗。”
九黎惊呆:所以夏辛今日特地带着她来参加画雪的葬礼么?
夏辛,你究竟……是如何爱着画雪的?
卷一:浮世倾觞(宫华篇) 第八十章 葬礼
罗家兄妹的葬礼办得果真悄无声息,站在罗大学士府前,丝毫察觉不到府内正在举行丧事。只是当九黎走进罗府的刹那,看着那满院子的白布,和一大群抱在一起低声哭啼的丫鬟,她的心瞬间碎了,努力抽搐着鼻子,压抑着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
罗大学士的妻子在十几年前便过世,所以,罗画雪和罗风的丧事由他们年迈的父亲罗漫文一手操办。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段子,世人听闻,都要落下几滴心酸的泪。
府中管事的管家带着几个人跪在了夏辛面前,满脸的悲伤,声音啜泣道:“姥爷方才随一位风水师去外面选大少爷和二小姐的安息之地去了。小人这就派人快马加鞭地通知姥爷。”
夏辛点了点头,便匆步来到屋内灵堂前。
灵堂前,摆放着两块分别写着吾女罗画雪与吾儿罗风的灵牌。
因天气燥热,罗画雪与罗风的身体早早便烧为灰烬,装于骨灰罐子中,置在灵堂前的棺材之中。
夏辛见着罗画雪的灵牌时,浑身颤了颤,却是跪在了地上,眼中只有令牌上的那个名字,却是无了旁人。
九黎不大懂这人世的葬礼所需的礼节,右脚踏进灵堂的瞬间,又缩了回来。她无法进入灵堂,因她没有资格出现在罗画雪与罗风的面前。
她尚还记得与罗风罗画雪的最后一面的场景,记得自己与罗风的许诺。
是她没有即时将太医带去,她失信了。
死的应该是她。
结局却是罗风死了,她安然活着。好似是命运开了一个极大的笑话。
思及此,九黎忍不住笑了笑,泪水滚落。缓缓转过身,她暗暗咬牙:“罗风,我的命随时是你的,但你若杀不了我,我便只有活下去了。”
虽似废话,但道出来,心情却是好了许多。大抵这就是所谓的自欺欺人吧。
就当这时,灵堂内突然传来惊呼声。九黎一惊,慌忙转过身,却见灵堂内,夏辛左手持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匕首,右手的手腕上赫然一道血口,鲜血从伤口处喷出,落了一地刺眼的血迹。丫鬟们想上前为他包扎伤口,他却勒令道:“你们谁都不许过来!谁过来,我便砍了谁脑袋!”
见无人再敢上前,夏辛冷冷笑了笑,将鲜血淋漓的手臂伸到刻着罗画雪名字的灵牌前,问道:“画雪,我知道,你和你的哥哥恨我,恨我的无情。母后说,怀着仇恨的灵魂会被地狱的烈火灼烧,我不想你们恨我,所以便让你们的仇恨现在消除,如何?我是生是死,由你们决定。”
九黎瞬间惊呆后回过神,疾步走进屋内,三下两下便强行将匕首从夏辛的手中夺出,一手紧紧按住夏辛受伤的手腕,一手将匕首扔了出去,看着夏辛此时仓惶的模样,冷然道:“若是觉得对不起画雪,想以死谢罪,麻烦先选个好地,至少出了这罗大学士府!”
夏辛却是笑了一笑,伏在九黎耳边悄声道:“老子可还不想死!”
“啊?”九黎顿时懵了,“什……什么意思?”
夏辛再次笑了一下,惨白的脸膛露出无奈,“画雪没有死,”他看着九黎露出的惊愕神情,接着道:“那天我所见到的那具被烧焦的尸体不是她,我闻得出来。她身上有着一股子晚香玉的香气,可是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却是一股子呛鼻的水仙花的气味。由此,我可以断定画雪没有死!”
画雪没有死?这个好消息让九黎欣喜若狂,忘乎所以,正当她想问画雪现在何处时,夏辛却捂住了她的嘴。
“画雪现在应当还无比恨着我,所以迟迟不愿出来与我见面。”夏辛黯然悲伤,小声道。
九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是想用这个举动让画雪出来?“
“没错,同时也是为了消除画雪对我的恨意。”夏辛小声道,“所以你快些放手,少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九黎心头一颤,随即松开手,任夏辛的手腕鲜血继续流淌,然而终又是不忍心,大怒:“你这个笨蛋,画雪若是听不到,你有可能真的会死!”
夏辛看了看手上的血液,由于疼痛皱紧了眉头,却是用着淡漠的口吻道:“画雪若是希望我死,我便也活不了,届时,还麻烦你代我向母后父王道一声珍重。”
九黎握紧了拳头,打从心里想给那个笨蛋狠狠来一拳,可转念一想:那是他二人的恩怨情仇,关她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段子实在不适合她。
想到这,她缓缓吐了口气,笑道:“那好,你便放下心来。你若死了,我定会与你的父母做个交代!”
夏辛眼神颤了颤,嘿嘿一笑。
九黎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