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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听话!”高梵陌冷喝。
小白顿时像是被吓着了,低着头,任明月抱入了不远处的轿子中。
九黎此刻并不想和这个少将军说上一句话,便转身打算离开,哪知高梵陌疾步赶来,将她拦在了面前。
“你……你想做什么?”九黎冷冷问。
对于九黎冰冷的态度,高梵陌似是怔了一下,随即道:“阿默,你想救夏云欢是么?”
“是,如何?”九黎皱眉道,“莫不是,你还想杀了我?”
高梵陌愣了一下,苦笑着问:“你……真的还爱着夏云欢么?”
“真不明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九黎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懒得回答。
高梵陌忽而声音阴沉了下来,命令般地道:“阿默,我不准……你爱他!”
九黎却是被这个命令吓了一跳,顿觉眼前之人不可理喻至极,便冷笑道:“高少将,你这官大得连人的情感之事都要管了么?那你管的领域可也真是忒大了点。”
九黎说得这番露骨的嘲讽,高梵陌却丝毫不当回事,淡淡道:“别的人感情本少将自然管不了,但你的情感本少将必须管!”
九黎大大的头痛:一个不可理喻的人,可真是很难对付呢。现在该说什么好呢?
忽而,她想到了以退为进的段子,便道:“少将军,咱小老板姓便听你的成不?你说不能爱谁,我便不爱谁,行也不行?”
“你且记住你说的话。”高梵陌道。
这厮还真……真是脸皮不一般的厚啊!九黎大大汗颜,喃喃了句“我要回去了”,便向罗府中走去。
身后,高梵陌忽然道:“阿默,记住,若是见着了夏云欢,切莫做窝藏罪犯的愚蠢之举。”
九黎回眸冲那厮一笑,恨恨地将大门关起,惊得两边守门的仆人冷汗直冒。
“今个算是晦气了!早知会遇到司地神,又遇上他,知道诸多根本不想知道的烦心事,倒不如陪在阿烬身边了,也图个心静。”九黎心中暗暗自叹,正打算匆步回到正堂时,却见皇太子夏辛、少国师穆明扇、罗小姐以及那个叫作小巧的丫鬟正朝这边赶来,在他们的身后跟着其他仆人丫鬟无数。
她似乎正赶上了这些人依依惜别的场景。
不过,她实在没有别离的情绪,便低着头,想无声无息地从他们身边行过去。可正因这低着头,被他人当作了无视身份高贵的皇太子与少国师。于是乎,她悲催地被叫到皇太子面前问罪。
“你怎的这番没有礼貌,见了皇太子,竟也不知行礼,不怕脑袋搬家么?”穆明扇抬起手中的扇子,敲着九黎的头,问罪道。
九黎自知今个是灾难的日子,便认命了,然而思虑到生死问题,还是紧张了起来,便道:“之前,我听皇太子说,皇太子他平生最讨厌礼仪,说不用向他行礼仪,所以……”
“哦?”穆明扇挑起了眉头。
“哈哈……老师,你也莫怪他了,我确实是这么说过。”夏辛笑道,说着托起了九黎的下巴,怔了会,露出坏笑,啧啧叹道,“老师,瞧瞧这小鬼,长得也忒漂亮了。想来若是长大了,也是个红颜祸害,还是杀了他好了。”
九黎顿时大冒冷汗,勉强镇定道:“模样不过是皮囊,构不成犯罪……”
穆明扇这时也咳了咳,“皇太子,不可开玩笑,登位成帝时,便是金口玉言。玩笑话当真说不得。”
不知何时,黑颜烬走了过来,并没有因见到皇太子而有所卑躬,淡淡道:“皇太子,少国师,你们不可以杀阿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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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浮世倾觞(宫华篇) 第十六章 爱情
“?颜侍卫,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么?你说不杀谁,便能教我们不杀谁么?”夏辛这时大皱眉头,极其不悦,“话说,阿黎……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杀她?”
“阿黎是我。”九黎深吸了口气,指着自己。
少国师穆明扇打开了扇子,遮住了半张脸,像是偷笑的样子。
夏辛这时恍然大悟:“哦,我当是为什么,敢情这小娃子应是七王爷府中的人,因有了七王爷这么强大的背景,我便不可以杀他了,是也不是?”
听到如此犀利伤人的话,九黎大为不解:看来夏辛与七伯伯的关系果真恶化得狠,也不知是不是彼此误会了什么,还是说受到小人挑拨?
九黎也深知这夏辛不是一个会随便杀人的皇太子,不过俏皮了些,爱说些俏皮的话,便道:“你若想杀我,杀我便是。”
“嗯?”夏辛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求死的,还是一个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娃子,一时也敬佩起来,但秉着那口傲气,目光不屑地扫向九黎,“你教我杀你,我便杀你啦?我堂堂皇太子是这么随便的人么?”
九黎顿时目瞪口呆:这皇太子看着也是近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那般?总觉得由他担任未来的皇帝有些不靠谱……
穆明扇这时露出脸来,笑着:“皇太子,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回皇宫,就要错过了诗赋课。若是让那些严肃的老师知道了您偷偷跑出来玩,这恶果子可就结大了。”
夏辛顿时脸色一怔惨白,神色有些匆慌,临走前,哼哼道:“?颜侍卫,我一直敬佩你是个人才,有得一身好本事,一心想着拉你进宫当个大内侍卫,怎奈你投了个错误的主子,也实是悲哀!”
“不过,若你哪天回心转意,愿投奔于我,我还是会很欢迎的。”
听到此话,黑颜烬虽仍是一副漠然的样子,九黎却是想质问对方七伯伯究竟哪里得罪他了,让他如此看待七伯伯。正欲说话,却见夏辛一把拉起了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神色紧张的罗画雪的手,认真道:“画雪,我必须回宫了。”
罗画雪这才抬起目光,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
这一“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惜别段子,却是教九黎说不出话来。
夏辛与穆明扇离开了府上。罗画雪一直目送夏辛远去,直到他们的轿子消失在路的尽头。
罗画雪大概因以为九黎是男儿身,而一直不敢跟九黎说上一句话。九黎见她有意无意地躲避着自己,一头雾水,意识到此刻自己还是男儿身时,这才恍然过来。
不久,九黎与黑颜烬再次回到正堂,等那罗大学士。
秉着八卦几分的性格,也是出于好奇,待小巧过来送茶水时,九黎便拉着小巧跑到一偏僻处,问起了有关皇太子与罗小姐的事。
小巧大抵是因知道对方是七王爷府中的人,又或者是因女人八卦的天性,便如实相告。
九黎这才知道,原来夏辛从小是在京城外的西北部潼戈尔大草原长大,直到八年前才被接进了宫中,因为从小没有受到皇宫里的管教,而一时无法接受皇宫里的诸多规规矩矩,经常从皇宫里偷溜出来。
罗画雪和夏辛相遇是在八年前的冬天的雪地里。
因为名字中带了个雪字,所以罗画雪对雪有着独特的钟爱。夏辛因曾经生活的大草原里有一座一年四季飘着雪花的雪山,所以对雪也有着独特的感情。俩人偶尔的邂逅,便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玩在了一块儿,算得上一见倾心。
“以往,皇太子还不是皇太子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可以偷溜出来找我家小姐玩,自从被封作皇太子,便只能十天才能来一次。”小巧悲伤道,“三个月前,皇帝病重,又将朝廷事物交给了皇太子,皇太子便几乎没来过了。这次,皇太子是借着选妃的事引去了皇后太后的注意,才得以有空逃出来与我家小姐见面。”
说着,小巧又惆怅了起来:“我家小姐常说,若是有的选择,真希望皇太子是个普通人,一起去看他所居住的大草原,看奔腾的骏马,千年飘雪的雪山,金霞万丈的落日余晖……”
九黎听了,不由得为罗画雪感到忧心,但也只能从心底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
傍晚的时候,九黎换上了女儿装,随着黑颜烬前去见刚刚回到府上的罗大学士。
罗大学士和七王爷年纪不差,有些清瘦,模样不是很温和,严肃之至。
见到九黎,罗大学士神色震惊了一瞬,便平静了下来,目光落在站在九黎身边的黑颜烬身上,笑了一下:“呵呵……七王爷和顾丞相什么时候好上了?怎么七王爷府最能干的侍卫竟来保护顾丞相的干女儿?”
黑颜烬躬了一礼,回道:“阿黎虽是顾丞相的干女儿,但也是在下的妹妹。妹妹进宫,兄长自然舍不得,所以特来送行。”
对于黑颜烬的这番话,九黎着实吃了一惊,心下想:这个段子阿烬也不知是背了多久,才这番自然说出来的。
“哦,原来还有这关系。”罗大学士点了点头,叹着,“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