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山谷中,似乎被吼声震荡得摇晃起来,头顶上,烈日不知何时隐去,阴云覆盖住这一片惨烈的地狱。
拓跋大军因为队形被打乱,等他们重新归队,常将军已经占领了稍纵即逝的先机。
拓跋毕竟未落下风太多,很快便醒悟过来,狠狠地给予反击。双方均是逼到生死尽头,人人的求生本能发挥到极致。常将军的人马空着肚子,这一仗对他们来,打得尤其艰苦。
拓跋铭在混战中哈哈大笑,“枉你自称常胜,今日本王子要你夹着尾巴讨饶!”
忽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一边高叫,“王爷,粮草运到了!”
“是王妃,施家的粮草到了!”士兵中有人欢呼起来。
“我们有吃的了,跟他拓跋蛮子拼了!”
“跟他们拼了!”
最后的斗志被激发起来,饥饿加上仇恨,这群被拓跋人称为花拳绣腿军一旦爆发,如群虎出闸,如山洪暴发,势不可挡,拓跋节节败退。
“妖女,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拓跋铭没有忘记始作佣者是谁,一定是她搞的鬼,要不是她,拓跋大军不会乱了阵脚,不会错失先机,拓跋不会被打败!
他由数十个亲兵掩护着,再度拉开弓,瞄准崖间的女子。
利箭划破长空,却在射中那女子体内前,被另一支破空而来的箭击落。
混战一头,一辆运车的白旗上飘着偌大一个“施”字,施子珩站在车上,再度拉弓,一箭正中拓跋铭的右肩。
“快,掩护大王子撤退!”大势已去,拓跋铭下令马上退出金蛇谷,分成几股溃逃。
常将军当机立断,带兵追至谷口,拓跋残兵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决定穷寇莫追。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士兵激动地欢呼。
山崖上,施玥儿望着山下激动相拥的士兵,悬着的一口气松下来,全身便如瘫软一般。没错,她正是在每张纸片上涂上了噬心粉,这种粉末沾到丁点,全身就会奇痒无比,不用说,这种恶作剧的玩意又是师傅他老人家的杰作,她还怕分量不够,倒不了几人,幸好风大,正好助了一臂之力。她要的,就是打乱敌人的队形。
正想着如何下山,施子珩出现在眼前。他没开口,伸手的动作说明了他的意图,她也没反对,任由他带她飞下山崖。
下面早有人等着,韩煜齐朝他们走来,目光灼灼,在千军万马的注目下,将她拦腰抱起。
从被他横抱的角度,她看见他根根眉毛挑动着,双眸温和而湿润,似覆着一层朦胧的水墨。
他低头望着她,“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红着脸道,“他们都看着……你放我下来。”
韩煜齐不理她,一步一步,把她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睥睨他的天下。
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响起,“王爷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千岁!”
那一刻,她动容了,有人生来便是王者,无须言语,他所站立的地方,便成一道无法撼动的屏障,捍卫着他的江山和子民。
大军回师,每个人脸上都闪耀着骄傲。
她去寻施子珩的身影,他已经返回粮车处,坐在马背上,静静地望着远方。
第一百八十八章 猜心?
更新时间201141 23:10:34 字数:2773
深夜,军营中的狂欢仍未散去。
篝火旁,到处是大块吃肉、大声谈笑的士兵,韩煜齐被人群围着,不得脱身。施玥儿不习惯被人众星拱月的场合,瞧着空隙,便想找机会溜出来。
韩煜齐百忙之中发现她无精打采,暗暗握握她的手心,轻声递过一句。“你去哪里?”
“我出去透透气。”“我会想办法的,别跑远了。”他朝她眨眨眼,又被人缠住了。
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红着脸点点头,悄悄溜出去,抓了一个士兵问路,然后朝南营那边走去。
虽然打赢了,军中的防守丝毫不敢松懈,紧要位置都有重兵驻守。离南营还有一段距离,她便看见了施子珩沉默的身影。
十来个士兵正卖力从粮车上搬运粮食,施子珩站在一边看他们搬完,清点数目,然后跟负责的士兵长轻声说了几句,似乎出了什么差错,那士兵听了便匆匆去了。
她看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而施子珩已经敏锐地发现身后有人。
既然被看见了,也没有什么好避的了。施玥儿走过去,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她不开口,施子珩也知道她要说什么,再怎么样,他们之间并不欠一个“谢谢”。
她从常将军处得知,施子珩的粮草并不是无偿提供,粮价比起官府的征粮价钱贵两成,押运的费用未计在内,等回京后一并结清。不管他是不是出于商人利字当头的考量,她都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他及时出现,饥饿、绝望到极点的将士也许挺不过最后的一刻。就是这一刻,胜利的天平微妙地倾向他们这边。
施子珩没有说什么,面上是往常一贯的无表情,甚至没看她一眼,好像他们不过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间的不愉快是能轻易忘掉的。
他们之间,只有这段擦身的距离,不尴不尬,近一点不是亲密,远一点不是疏离。
“等一等。”她咬了咬嘴唇,在施子珩背后轻声问,“你刚从京城来,你知不知道京城的情况?”
施子珩明白她的意思的,有一个人,在梦里也萦缠绕着她不放,因为太了解,她始终不能放心。
“不知。”施子珩答得干脆。
施子珩走后,她见刚才离去的士兵跑回来,并没把剩下的数车粮食运入库内,而是直接叫人拉走了。
她一时有疑,便着人来问了两句。士兵皆知她的身份,又听说了她在战场的事迹,心里佩服得紧,她的问话不敢疏漏,说粮食是送去救济流离失所的百姓的。
“这几万百姓都不容易啊,早前还有秦将军前头顶着,一年还有几天安生日子,现在可好了,军神也当了缩头龟,拓跋蛮子来了,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官府怎么不叫他们迁回冀州内,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祖祖孙孙,上百年的根都扎在那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谁都不愿迁走。何况,官府哪里给得起安家费,冀州城内哪有地儿安置得下他们,那么一大批人,迁了谁养活他们的孤儿老小?”
她听完始末,又问了几个问题,想起来时一路上都是逃难的百姓,再想起那天常将军惊愕的反应,她被自己的猜想搞得心神不定,倒宁愿自己没有多此一问,也省得烦心。
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只有去问慕容德馨。慕容德馨的表情很微妙,却证实了她的想法。
她知道战争的残忍,打仗总是少不了死人,尤其她今日亲眼目睹了一场浩大的屠杀,那种声势与视觉的震撼,根本不是任何电影特效能制造出来的。
身边最亲近的人,总是温柔对待你的人,转身之间,却能冷酷地操控上万人的生死,那种感觉让她感觉空洞且陌生。
韩煜齐借着不胜酒力,总算离了席,仿佛也察觉她有心事,柔声道,“怎么了,一进来就看你在发什么呆你?”
她摇摇头,“我有点累了。”
他掐掐她的鼻子,笑道,“秦管事回来了,你不会想知道他怎么控诉你干的好事的,鬼丫头,胆子倒是不小,今日之事我还未教训你,以为推说累了就可逃过去了,嗯?”
她一听秦岭回来了,忙道,“我只下少了很小的分量,绝不会对人体有害的,哪知道他看起来强壮,连这一点也受不了。”说到最后明显的底气不足。
他只是笑,拉起她,“既然不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是一座烽火台上。她从未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天空,天上无星,只有一道银白色的光带,仿佛一伸手便可以掬一把银河水。
夜色沁冷,天空却格外的明净,像是刚刚磨好的墨。
他身上有酒的气味,混合着夜色的清新和熨帖的味道,她一瞬间就迷惑了。好像还是在顶楼的天台上,还是从前的他们,繁星,夜色,天台一夜醒来,她还要上班,他在家里无所事事,或翻报纸上的招工广告,下班了,她像经纪人一样带着他到处转各个用人单位。对方一见他,不是一拍即合,就是断然拒绝,原因是怀疑他是太子到基层考察来了。
如果,如果有“如果”,他们会是什么样子了?会不会早已结婚了?每日为薪水加班愁眉苦脸,为柴米油盐起争吵……
她恍惚地想着,一连被叫好几次才回过神来。
“你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笑着掐掐她的鼻子。
她红了脸,幸好夜色中看不到,悻悻道,“没想什么。”
韩煜齐似乎也想起以前,低低地笑了,从背后揽住她,贴着她耳边暧昧道,“我说过我会报答你,你想要什么?”
他猛地将她转过身来,覆上她的唇,吻得她身心发烫。许久,他松开她,贴着她唇边,气息不稳,“我们该回去了。”
她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