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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皇子生母韵妃,她在宴会上见过一次,是个苍白又寡言的妃子,一举由默默无名的妃子成为太后,真如做梦一般,说话轻声细气的,连指点下人也露怯。她只见了十皇子一次,那个可怜的小孩子,祭礼上被群臣簇拥着,吓得面无人色,走在百官前头,任由旁边的小太监指挥他跪跪拜拜。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十皇子年幼无知,太后胆小怕事,朝中上下大小事宜,莫不仰赖摄政亲王,韩煜齐已经牢牢地将朝政把持手中。
雪下了一天一夜,断断续续,终于停了,她披了一件纯白坎肩出来,空气中是清新的味道,闻到远处传来梅花的幽香,心情也不由好起来,绕着小路前行,原来不是梅花,是一片桃花,桃树还没有开,只有几个小花苞,光秃秃的枝丫堆满积雪。
原来春天来了,冬天过去了,记忆里上一个冬天,他们在小楼的天台懒洋洋地晒太阳,竟是一年过去了。
“在想什么?”
一个温暖的环抱从背后侵上,温柔的气息呼在耳边,她任由他抱着,伸手折了一支桃枝,几粒顽皮的雪便落入衣袖里。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雪。”
“大概是最后一场雪了,来年还会有。”
“嗯。”淡淡一笑,“这桃花为什么开得这么早?”
她逗弄着几个小花苞,被痒痒的触感逗得轻笑不已,“不知能不能看到它们全开的样子?”
有多久没见她笑了,他贪婪地看她的笑颜,有点痴了,“你想看它们开花?我命人引温泉,灌溉几天,应该会开了,好不好?”
她摇摇头,“不好,太奢侈了。”冰天雪地引温泉,想也知道得费多少人力物力。
“我让人清了凌波湖的残荷,植上新的睡莲,好么?”
她有些诧异,“为什么要清理它们?”
韩煜齐微微松开她,改为执起她的手,引着她慢慢前走,”凌波湖的荷花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有了,这么多年藕根早已腐坏,换成耐寒的睡莲不好么?”
她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雪,雪水沾湿衣裙,微冷的湿意侵上脚踝,低着头不说话了。
“等来年夏天,我们就可以见到满湖的红莲盛开。”
她摇头而笑,“太劳师动众了。”
属于他们的岁月已经成为过去,属于皇帝和静妃的传奇谁也无法复制。
“你知道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
一个月不见,那张清逸的脸上更添的是冷峻,眉心一点微微锁起,似乎是因为经常皱眉而起的折痕,仔细一看,里面浸了几分沧桑的痕迹。
“是吗?”她又是淡淡一笑,不着痕迹放开他的手,拉起裙裾,继续往前走。
她的神态、与往日无异,只是眼底的沉静无端让人心生不安。
“这么招摇,不是你的风格哦。”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韩煜齐却是重新将她手掌放入手心,将她转过身来,不得不面对他。
她叹气,“太傅他们你都让他们回去了?”太傅一把年纪,借着这次国丧,实在被折腾得够了。
“好,我不会为难他们。”
她听出他话里的保留之意,深谙纵是现在他对自己千依百顺,也不可能任由自己触到底线。
“施家呢?”
他眉心一动,移开视线,语气淡淡,却别有所指,“我暂时不会动他们。”
她一连串地轻笑出来,“既然这样,你还问我要什么?”
这些都不能做到,她真正想要他又如何能给。
他忽然一把将她拉进怀内,固住她的后脑勺,额头抵着她的眉心,“我想让你高兴一点。”
她闻言,展颜又是一笑,“我很高兴啊。”
她从前是爱笑的女子,笑的时候眼睛成两弯月牙,里面漾着亮晶晶的光,自从回了宫,却少见到她的笑。
他沉声道,“我想看你从心里笑出来。”
她清眸中的光芒闪了闪,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淡笑,却是轻轻挣开他,“摄政王今天不用处理政务么,怎么有空过来?”
“嫣儿?”他两手捉紧她的肩,不觉用力大了,见她轻皱眉头,才放开她,她又是一笑,拉开两人的距离,“摄政王身份特殊,人前人后都不要这样叫我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宫女两个太监正远远往这边过来,她觉得那小宫女的身影有些熟悉,待他们走得近了,才认出来竟然是好一段时间没见的小青。
小青低着头,手竟然是绑着在身后,正由两个小太监推搡着往前走。
她瞧见情形不对,他们拐道而过时,快步上前,拦着他们,“慢着,你们干什么?”
那两个小太监还有几分眼色,认出眼前人,忙行礼,“回睿王妃,这宫女犯了宫戒,小的奉命将她押入暴室。”
小青头发有些凌乱,苍白的小脸上有着可疑的青紫,穿得很单薄,抿紧嘴,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分明是遭受过虐待的样子。
“睿王妃”三个字让她心头微刺痛,小青这样子让她更心痛,“她犯了什么宫戒?”
“回睿王妃,有人看到她与小太监……”
小青的脸瞬间惨白如雪,她看得不忍,低声怒道,“荒唐,她才多大!”
那小太监吓得连声道,“这可不是奴才说的,王妃有所不知,宫里一向严禁宫女太监……”
她明白小太监语中所指是宫中对食之事,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年纪小小却性子沉稳的小青会做出这种事来。
“是谁举报,是谁下的令?”
小太监语有难色,“这……”
“这样就将人打入暴室?为什么不叫那太监当面对质?”
“那……太监早已杖毙。”
她简直不敢置信,宫里竟是这样草菅人命,小青畏惧的模样,不知她遭受过什么侮辱,不过轻轻一碰,小青竟惊恐的反应。
她向韩煜齐投向求助的目光,却看到他脸色严峻,“既然没影儿的事,罚俸禄半年就是了。”
“王爷说的是……王爷说的是。”
她呆呆地倒退了几步,直到快踩上路旁厚厚的积雪,他才拉住她。
“不要退了。”韩煜齐出声唤她,她从恍惚中惊醒,惊落路旁短矮青松上的积雪,雪“簌簌”落在肩上,落入颈间,寒意逐寸逐寸侵遍体内。
进了暴室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出来,除非死。
小青是他宫里的人,除了他还有谁能掌握她生死大权,除了他还能轻易将宫女打入暴室。
小青是如此视他为天,被押走前只是眼里充满哀伤,没有怨恨。
韩煜齐轻柔地拂去她发上的落雪,怀内躯体冷得轻颤,轻叹一声,拉开厚髦裹紧她,下巴抵在她的发上,轻声道,“你为她求了情,小青不会有事的。”
他的狐皮大髦十分温暖,她却觉得浑身如寒窖般冷。
她怔然道,“我得感谢你特地带我过来,救了她一命吗?”
他的声音充满疲惫,“嫣儿,若你处在我的位置,便明白很多事身不由己。”
她亦无力,软绵绵地靠着他,“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要给我呢?”
她忘了他是皇帝的儿子,连要挟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婚(一)
更新时间20101110 17:22:00 字数:3294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想回家。
这句话她始终没有说出来,她的魂游荡得太久了,再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天气日渐温暖起来,每日能短暂地见到太阳,积雪渐渐融化,御花园里处处春色绽放,春日的气息冲散了国丧的阴霾,皇帝的百日之期已过,老百姓恢复了正常的商业农耕,一切看似回归风平浪静。
礼部尚书上书,皇帝百日祭礼已过,依皇帝遗旨,应尽早为六皇子完婚。
太傅对皇帝荒谬的遗旨一向置疑,上书反驳,皇上驾崩不过三月,宫里就大肆操办婚事,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话题一挑起来,两派又要争个你死我活,海公公怒道,“皇上的遗旨中说得一清二楚,谁敢不从,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吵得天昏地暗,还是有了一个结果,按历朝礼法,皇帝驾崩一年内不准嫁娶,然而圣旨中注明“百日之后,依亲王之礼,不得有误”,圣旨早已公布天下,压抑得太久,百姓太渴望听到新鲜事儿了,对于来自民间的皇妃尤其好奇。
毕竟是丧期中,按理六皇子还在孝期,虽然太过奢侈要不得,一个是亲王,一个是亲封的郡主,宫里上下也不敢分毫怠慢,尚礼监开始大肆采办嫁礼,钦天监择了良辰吉日,翰林院忙着起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等繁琐程序,吉日整整商议一月才定下来。
她在两个月前搬进清心殿,这里是静妃以前居住过的宫殿,接受一堆的宫礼训练,没有婚嫁娘的喜悦,难得的心平气和,好像朝堂的争吵、内务府紧锣密鼓的筹办统统与她无关。
清心殿冷清得如同冷宫,自静妃离开再没有人进驻,宫女太监都跑光了,由来只有澜姨守着,陪着她。
太后来过一次,由一个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