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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二三扶额,好不要脸!“教区有英魂冢在,不会毁掉的。那里才是国家级别的保护区,大教堂也是上了外国名册记载的文物。而这里,”董二三点点那些山,“毫无任何出彩的地方,既无名产也无珍惜动植物,就算保护区能办下来,撑死了就是一个市级的。到那时,不是在保护它们,而是在毁它们,还是加速毁掉的那种。猪肥了,传出名声,自然会引来杀猪的和买肉的。绝对会有人瞄中这种低级的保护区,大肆做房地产和旅游业的文章,只要拿着高级别的指导书,都可以吃下这个这些山。”
齐叔呆愣着,死死盯了半天董二三,憋出一句,“你别说话了,我脑袋疼!”这什么孩子!!
啪!董二三脑门上冒了一个井字,细眉倒立,抓子一指,“要不是我叫您一声爷爷,我爸爸这么尊敬您,我至于这么费口水的说话?!!”虽然这种不掩饰的说话方式她觉得很自由,可她不想得到这种嘲弄啊!!好容易她上心的帮一回,还被这么讽刺,真是气死了!!!
海赫格闷笑,安抚着女儿,冲齐叔说,“您就别卖关子,直接说吧,不然气坏了我们家小公主,小心董丞背后埋怨您。。。”
齐叔敲了下董二三的小脑袋,“人不大,气性还不小,你这样不行。说话说话,就是有来有往,难道非要你一开口,别人就都跪下高呼吾皇圣明啊?要这样,你就投胎去古代吧!”董二三深深的吸口气,好好,她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她就算口气里很多笃定,有点过分自信了些,但是她说的绝对大部分都是事实啊。现在又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九十五章 游记
“我要的,不是这些事实,而是必须办成这件事的所有条件!!”
齐叔脸色一变,眼睛里积着滔天恨意,慢慢的,从眼睛里漫散出来,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地狱中一般,“那里,数倾森林,散落着我儿子的骨灰,那几座山,不是山,是我儿子的安息之地,是我儿子!!我一生心血,就培养出这么一个儿子,可我还是高兴啊,他超越了我!他在地质土壤方面的成就,远远超过我。我守了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这里有矿藏,他一下子就发现了!!结果呢?结果呢?!!他死了。死在了我守着的这几座大山里!!我恨,我恨啊,我恨不得炸了这里!!!要不是为了当年的一句承诺,我会放弃一腔抱负,困守在这里一辈子?现在好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要解脱了!!我终于可以做我一直想做的!!可我还是不能炸了这里!!那,你们说,你们说!!我为什么要留着这个镇啊?我为什么?我要让所有的这一切,给我儿子陪葬!!!”
。。。。。。。
海赫格抱紧董二三,没动。院子里,只有这位老人急促的喘息声,好似刚才说出的那些话,已经要去了他的半条性命。董二三心头微动,眼里也是寒光闪动,“既然这么恨,那就连那几座山一起,也陪葬算了。”是啊,他不是老人,他孙子要是和自己差不多大,那他最多也就是半百左右的年纪,可眼前的这个人,苍老的,就像七十古稀的老人。
要有多大的怨恨,才能把一个还算壮年的男人,生生折磨成这副老朽的地步?他从里面。就早早的开始腐朽了。丧子之痛,真的有这么折磨人嘛?董二三眼里的寒光越来越多,那么,当初生下她,养了她几年,又扔掉她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个多么强大的人,才能抵得住这种腐朽啊。
这世上,有没了孩子,就活不下去的人。但也有没了孩子,反而活的更好的人。这两种人,董二三都不懂。也不想懂。以前她的世界,只分有用和无用之人,现在,她的世界,分三种人。她的人,她的人的人,外人。董丞,海赫格,张妈,都是她的人。和他们有关的。就是她的人的人,与他们无关的,更与自己无关。那就是外人。
这老头,算是与董丞有关的人,所以她才会开口。如果他点头,那她有本事,可以用很多手段。毁掉这几座山,还有这个镇子。这么恨。为什么还要守着这里?!人格分裂嘛?!
“二三。”海赫格低声道,“听齐爷爷说完。”董二三听出他话里的关心和警告,低头不语了。是啊,她只是受影响,跟着激愤而这齐叔,却是真的仇恨。还没有她出手的可能。不过,如果她也有这么大的恨,甭说一个镇子,几座山,就算是这方圆百里,她也要它变成人间地狱!!
唉,这孩子,总是习惯的放大的负面滴事,慢慢来,会改变滴~~
齐叔气息恢复平稳,抖着手喝了口茶,才说话,“我本姓姓游,大概人的姓,牵着他的命吧,我生来就是个浪子,逮到机会就四处跑,希望能找到书上记载的那些名山古泉。当年,我来到这里,赶上一场洪水,被前镇长齐五所救。可我虽然保住了命,他却呛了水,撑不过三天,就起不来了。那时缺医少药,我甚至想放血救他,后来受人指点,跪了几天,求来了教区的陈老,可惜,还是没有留住他。。。。。。”
这话才刚说了这么多,董二三脑子里就渐渐出现一幅老掉牙的旧画面,这故事,是欠命报恩的节奏啊。。。。。。当然,董二三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她只是赶紧做好了准备,千万不要让自己露出无语的神色。
“你这是什么表情?鄙视我老头子是不是?还装,装的在低眉顺眼,这感觉也骗不了人!!没错,我就是报恩!!我就知道,现在这孩子,没一个知道知恩图报的,懂不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古人还讲究结草衔环呢,你这孩子一脸的冷漠表情,老头子我跟你说,你这样不行,你这样,说什么,别人都有抵触情绪,你得学我,你看,我一句话,全村的年轻人都出去了,这才是干大事的人该有的表情!”
得,老流氓又回来了,您还真好意思说啊!!董二三努力压住要挑起的眉尾,这话张妈也说过,不过比他婉转多了,“结草来报恩的,是个鬼,衔环的,是个鸟,您要是也承认您不是个人,那我就说您有情有义。”毒舌二三也回来鸟~~~
“你!”齐叔点着董二三,“你这孩子,还是挺有前途的!一定要多多照顾下我孙子啊!”董二三脑门的井字又冒了出来。
齐叔也不理会,继续说,“临终之时,齐五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他小时候,在山上走丢之后,被山精救下,送回家的故事。我当时,只当他是病的糊涂了,但是他掐着我的手,一再的说,山上有精怪,要保住这些山,这一方土地才能安居乐业。后来我发现了这些山的地理位置,也肯定了他的话,山要是没了,这保护屏障就没了。撑着最后一口气,他让我答应,保住山,继承齐家守山人的责任,顺便照顾好他女儿。哦,齐五家里,世世代代都是这里的守山人,据说这山上的泉水,就是他们齐家祖先发现的。”
海赫格给他续了茶水,齐叔摆摆手,“这破茶,给我洗脚我都嫌弃!”那您刚才喝的是连洗脚水都不如的水吗!!那我们呢!!!
“我一个大男人,我怎么照顾他女儿啊?赶上有人逼婚,我一咬牙,娶了她吧!她大字不识一个,还怕我,更恨我,恨我害死了她父亲。生下我儿子。她就咽了气。到死都没叫过我的名字。我把她和她父亲,葬到了一起。”
这老头还是个倒插门的,也是当初形势所迫的吧。董二三默默无语,这人,有才华有本事,就为了报恩,做到舍弃祖宗姓氏留在这个穷乡僻壤做那什么守山人,结果,结发妻子仇恨他,儿子英年早逝。更别说他一个外来人。间接害死镇长还坐了他的位子,这个过程的艰辛,绝对不会是一般的。
可是。他一点都不提,越是关键的,越是不说,特别是他儿子的死,太蹊跷了。如果是正常死亡。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可无论如何,他还是还留了下来。。。。。。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是。。。。。。长的什么脑袋!!!多弄点钱,让那个女儿嫁的风光了,还有财力做后盾,守住这里。就算人不留下,只要有钱,照样能有鬼给推磨啊!那不是更好?!董二三实在是不能理解这老头的逻辑。
“等我当了镇长。齐五的一个远亲来投靠,结果,一家五口,一场风寒,就剩下一个小女孩了。要不是这么个变故。我早就带着儿子远走高飞了!”
。。。。。。这人,果然没下限!!董二三就说吗。他怎么会甘心留在这里!!不过,到底不还是留下来了?说来说去,还是长坏的脑袋一个!!
“现在她是我儿媳妇了,我是不喜欢她的,就会写几个字,长得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