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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在武器库,你们每次出外勤,都要经我的手来领武器,每次都要登记外勤地点和时间。所以,我虽然不出外勤,但这一类的事却很清楚,并且在电脑里都有存档。”晏祥平静地说,“有一次,我联上阳间的网。因为老了,不太会玩你们年轻灵的新奇东西,除了拿表格文档记录工作事务以外,其余的不太在行。我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网页,乱点乱按,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就把外勤记录档案还有我平时保留的组员资料都给传出去了。传到哪里我也不清楚。但既然今天提起这事情了,我想,恐怕泄密源头是在我这里吧。”
“这……”寂静中,许乐之首先道,“这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不可能,不可能……”
“不是晏爷爷!”岑曼丽激烈道,“是谁也不可能是晏爷爷!”
“对啊,你最清楚是谁哦。”裴清浅冷笑。董霄拽住岑曼丽,不要她再争执,自己道:“组长,晏老爷子的解释根本不通。我相信不是他。”
“你相信苏吉相信岑曼丽相信晏老爷子,你倒是说说怀疑谁?”裴清浅笑。
董霄道:“我怀疑简副组长和你,因为你们行踪不定。谁都说不好你们做什么去了。”
简薇泰然自若,“我没做。”
裴清浅则笑道:“对,怀疑的对。可我还怀疑你呢,你生前抑郁不得志,总以为自己有那么几分斤两,结果衙门老大就是不提你。你殉职了跑到冥府又进了同性质部门,表现倒是不错,各方面条件也合格了,但你命中无官运,连副手都混不到,一直趴在石榴裙下,当然不爽。组长来了后,你心里别扭,老认为她是借了齐家名头才捞个正职,比不上你,又因为设了两个副手也没轮到你,所以你嫉妒之心油然而生,不平之念霍然而起,于是就——”
“可以了!”顾维庭打断裴清浅的话,“不会是董大哥。”
他盯着董霄的眼,用自己的信任平缓董霄的愤怒。
“也不是晏爷爷。”顾维庭又道。
云朵急切说:“晏爷爷根本没有理由!”
“你倒是有理由,组长走了你当组长?”裴清浅讥讽,云朵色变,却没理会她。
齐姝琴一直静静地站着,周围的吵闹都和她无关了。她看着晏祥,晏祥愧疚地看她,“抱歉,组长。就是因为觉得这是我的失职……我干了十几年,没有过这样重大的失职。我也承担不起,畏惧了,所以想趁着没有被发现,赶快投胎。”
“您有什么理由去出卖组长?!我们任何一个灵都能找出理由,唯独您都没有!”许乐之大声说。
“我的确没有理由,我不是有意的啊。”晏祥道,“我实在使不好电脑,不知点了哪些,也不知道开了哪些页面,最后就觉得我似乎是把很多数据都乱传了……”
“正好传给齐家?正好让齐家人看到?”云朵大声道,“大家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这得是多大几率啊?”
“理论成立,实际不存在任何可能性。”董霄铿锵有力。
“您知道是谁对吧?!”许乐之语出惊“人”,“您在庇护那个灵对吧?您——”
晏祥摇头,“就是我做的。你们这些小毛孩子就不要胡猜了。我希望你们都能保持齐组长来之后的默契和团结。”
他面向齐姝琴,恳切道,“组长,我已经承认了,也愿意承担责任。我向组长赔礼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个糟老头子的笨拙,给您带来了巨大的风险和麻烦……我会去到陆郎中那里坦白,接受访灵台的一切调查和审判,所有的后果我一力承担。但是,我请求组长,能不能让我在这之前,跟着大家把这个案子破获?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会议室陷入新一轮的安静。岑曼丽掩面抽泣,苏吉低着头,两行泪水潸然而下,许乐之嗓子沙哑,“不……晏爷爷……”
砰!!!
一声巨大的撞门声,“首都组的灵都去了哪里?!”
鬼影魁梧,缉尚书。
他身后还跟着一脸阴沉的陆郎中。
“尚书阁下,郎中阁下。”齐姝琴迎出去,缉尚书脸色铁青,“开会?你们在开会?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开会?!打手机关机,打电话不接,发紧急邮件也不收——岑曼丽!你干什么呢?接电话和邮件的活儿是你管吧?!”
岑曼丽放声大哭。缉尚书眉毛一挑,纳闷地看陆郎中:咿呀?我有那么可怕吗?不过就问她两个问题啊。
“出什么事?我刚让云副组长去过陆郎中那里。”齐姝琴挡在组员前面,镇定问。
“我刚刚在缉尚书办公室。”陆郎中道。云朵小声对齐姝琴说:“我是找华北员外郎要的单子。”
齐姝琴点头,“我们组在开紧急会议,公交灵异案出问题了吧?”
“陆郎中,你跟他们说!”缉尚书显然气得不轻。
陆郎中道:“有一辆公交车从新桥站开出后,失踪了两个小时,三十分钟前才现身。本来是自东向西行驶,现身后却出现在反方向车行道上。因为出现地太过突然,导致多车追尾事故,虽无人员伤亡,但造成不小的财产损失,并且严重影响了二环乃至三环的交通,堵塞范围甚至波及四环。”
“你不是在这个案子的外勤报告上写了‘基本在外’吗?”缉尚书斥责,“怎么最是需要你们立刻到场展开搜救的时候却找不见你们了?现在是下午,是公交灵异案高发的时段,是最需要你们坚守的时候,你们上午开、晚上开、通宵开都没什么,怎么就突然挑了这个时候开会?齐组长,你来了以后做出很大成绩,全缉灵部有目共睹,首都组的面貌焕然一新,破案率提高了,准确性上去了,月报周报交得准时了,文字措辞也都像那么回事了。我还暗自庆幸自己眼光不差,经常通报表扬你,还常常跟本省尚书令阁下那里夸你,怎么还不到一年,你就翘尾巴开始骄傲了?坐在现有成绩上睡大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进则退啊!”
团扇嗖地飞过来,深深切入缉尚书身旁的桌面。
“你跟我们这儿嚷什么嚷?”裴清浅面色阴郁地走出来,“跑我们这儿逞什么威风?!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也就这点鬼伎俩!”
缉尚书怒拍桌案,“裴清浅,你怎么跟老——跟我说话呢?!没大没小!”
裴清浅冷笑道:“你不怕丢脸就接着吼,你抖落我们的短,我就抖落你的短,我说话是什么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有耳福听好戏了。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本省尚书令那里,引灵部尚书该偷笑了。”
缉尚书要发作,简薇和云朵都劝他,裴清浅冷漠地看。缉尚书甩手走了,只留下一句话“两个星期,都记住!”
气氛因为组长被批评而显得很尴尬,陆郎中扫了众灵一眼,对齐姝琴说:“别让我失望。”
黄泉水平平铺开,慢慢流淌。
顾维庭在齐姝琴身边坐下。
齐姝琴静静看着区域地图和公交图,面无表情。
“行了。”顾维庭不忍道,“缉尚书的话,不要理。”
“不是。”齐姝琴低声着。
“……晏老爷子的事……”顾维庭苦笑,“齐掌门一定太让你失望了,否则你不会这么激动。”
齐姝琴抿紧唇。
“你现在到底想什么?别跟我说案子,骗不过我。”顾维庭道。
齐姝琴吁了下,“都在想。所以都想不通。不明白该查出来的没出来,不该查出来的反倒有了;不明白怎么就老绕不开以前的阴影,这么脆弱;不明白公交灵异案,找不到蛛丝马迹;不明白……”她声音低了去,“下午怎么就那么冲动。”
“都不怪你。你已经很克制了。换了别的头头,直接上报,让访灵台的御史们过来贴封条,一个个带到审讯室去查问。”顾维庭说,“你太善良了,还在给对方留面子,找退路,苦的是你自己。”
“我苦,不怕。但我怕连累很多。”齐姝琴轻声道,“晏爷爷背了黑锅,董霄被踩了痛脚,苏吉……苏吉……”额头抵住膝盖,她就这样低着头,不出声。
顾维庭搂过她——小心的,见她没有拒绝,才放心地抱进自己怀里,“不是敌人太狡诈,是我们太……”
“无能。”
“不,是心软。”顾维庭诚实地说,“琴儿,我很想知道对于一个背叛你的灵,你为何总留余地?”
齐姝琴靠在他怀里,耳边塞满潮水起落的声音,觉得一切都被黄泉水揉地碎碎,沉了进去,让冰凉的波涛抚过。
“我有罪。”她喃喃,几不可闻,“多渴望有一个被谅解的机会,有一个能好好赎罪的机会……他们不给,齐家不给,齐掌门不给……”
鞭子、藤条、板子。
刑凳、示众、嘲弄。
因为有罪所以得来的,她祈求被谅解却没有人回应。
她扒住顾维庭的手腕,泪水落了一地,“他不给我……”
顾维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