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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合租。他们今晚加班,大概快回来了。”常芸不软不硬道。
顾维庭说:“他们住在这里?”指了指两间卧房,常芸不情愿地点头。
“可是刚刚不是说没人住吗?您的表达可真是有点不准啊。”顾维庭和善地笑着,走过了常芸。常芸已呆若木鸡,擦肩而过的刹那,她对上了顾维庭的双眼——凌厉。
浑身冰凉,手心全是冷汗。
这人到底是谁?他真的是保安吗?深夜来访又有什么目的?!
“这里就是客厅吧。”顾维庭的声音传来,常芸急忙跑过去,“你这人别乱走啊!”
顾维庭正站在客厅中央——常芸并没有开灯,目前客厅内只有一缕来自门廊灯的光芒在地砖上匍匐着。顾维庭站在了光线的尽头,他来回走动几步,又在茶几旁站了好久。
彻骨的恐惧感在常芸心中浮起。
她害怕这个保安知道就是在这里发生了那起惨案;害怕他会怀疑卢润回来了,就躲藏在锁住的卧室门后……
“这里……”顾维庭研究着地砖严密的缝隙,口中喃喃。
常芸双手交握,紧张到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嗯——”顾维庭的右脚轻轻擦过地板,常芸的目光紧随着他摆动中的脚,牢牢盯着他的白色鞋套与地板之间的缓慢摩挲,她听着两者接触时那种轻微的擦擦声,忽然想起那天的清晨,卧室门被卢润打开后,扑面血红,就是这里流淌着大片的鲜血,展品一样罗列在上面的是三大块已经开始变质的人肉……
胃里翻江倒海,常芸不禁掩嘴,俯□子站不起来。
顾维庭听了动静,回过头,“您不舒服吗?”
常芸扬起头看他,目光犀利,这让顾维庭一怔。
她不冷不热道:“我怀孕了。”
顾维庭很小声的啊了一下,“那要注意调养啊。”
“谢谢。”常芸冷冷说,“您检查完了吗?我说过没事的。”
顾维庭说:“我想再看一眼您的卧室还有卧室外的阳台。您知道阳台最容易进来人,虽然是三层,但是您楼下两家都安了防盗网。”
“不行!”常芸被自己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她看到顾维庭大步走向卧室,一只手已扶上门把,“不行!你站住!”
她推开了顾维庭,张开双臂去保护身后的门。
顾维庭不解道:“我只是看一眼。”
“可以了。您可以离开了。”常芸瞪着他,“深更半夜进来就已经让我很为难,现在还要进到卧室,这里是卧室!是住人用的卧室!您不觉得您这样做太莽撞了吗?!出去出去!”
顾维庭退后几步,避开了她胡乱挥舞的双臂,“常芸女士,您刚刚是从卧室出来的吗?”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常芸呵斥道。
顾维庭说:“卧室门似乎是锁上的,您有离开卧室就锁门的习惯?”
“出去!”常芸尖声道。
“卧室里有人?”他玩味地说。
常芸红了脸,“没有!”
“这么肯定?”顾维庭轻问。常芸紧紧贴住门板,“你根本就不是保安!出去,立刻出去!否则我就喊人了!”
顾维庭忽然冷下面孔道:“你说对了,我不是保安,我是警察。”手指夹着一个小本本晃了晃。
常芸一呆。当事先的猜测成为现实的时候,巨大的恐慌笼罩了她,身体虚浮使不上劲的时候,她被顾维庭轻轻拨开,软手软脚地扶住门框,看到顾维庭握住门把,稍稍一拧——
“不行!”她绝望地喊。
这个警察会抓走卢润的!
门开。
顾维庭走了进去,“看来您刚才确实在卧室,门只是关着,灯也亮着……”他飞快扫视,常芸宛若幽魂般飘在他身后,整个人像跑了一千米一样,呈现出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
卢润呢?
面对空无一人的卧房,常芸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她眼睁睁看着顾维庭先去了阳台,又从阳台走出来,扬头看着墙上那只狭长的铁艺钟表,目光稳稳下落。
“玉剑?”顾维庭呢喃。
常芸还在发呆。
卢润呢?
为什么卢润又不见了?
大衣柜里?门后?窗帘后?
难道是跳窗而逃?
不会,这里是三层,他跳下去会重伤的。
顾维庭站到她身旁,“那是你挂上去的?”指指玉剑。
常芸麻木地点头。
“原来是银链吧?”
“是……”
“怎么换了?”
“丢过一次……”
“惨案后吧?”
“对……”
“找回来后就换了?”
“是……”
“谁让你换的?”
常芸涣散的目光凝聚到一起,分外明亮。
“原先的链子腐了,我就换条绳。”
顾维庭道:“那就挂着吧。”脚下一挪,他的视线又落到床头柜的相框上。常芸循着望过去,心中一暖又是一酸——那是她和卢润刚搬进这里后的一次合影。就在客厅里,说是要为第一次租房留个纪念。因为采光不错,效果意外好,常芸就将这张普通家居照放进相框,时时刻刻端详着永恒在里面的、属于两个人的甜蜜。
“你的照片?”顾维庭轻声问。
“我和我男友的。”常芸回答。
顾维庭哦了一声,“可以看看吗?”
“请便。”
顾维庭端起相框,借着吸顶灯亮白的光芒看了很久。
“照片也有问题吗?”常芸忍住气说,“要不你拿回你们警局做鉴定?”
“不必。”顾维庭物归原位,“您的男友卢润在哪里?”
“……”常芸勇敢地正视顾维庭,“我不知道。”
“您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大一。”
“恋爱几年?”
“七年。”
“吵架过吗?”
“恋人有时候吵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分手过吗?”
“没有!”
“他有过别的女人吗?”
“绝对没有!”常芸更加生气。
顾维庭说声“抱歉”,又道:“除了这张照片,您和卢润还有别的相片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一股羞辱感在体内愈发汹涌。常芸恨声说:“这是我的隐私!”
“您的男友卢润涉嫌杀人。”顾维庭又将刚刚出示过的小本本夹在指头缝里晃了晃,常芸深吸一口气,“卢润不会杀人!”
“那您更要配合我的工作了。”顾维庭斯文道。
常芸凶恶地瞪视着顾维庭,撞开了他,从柜子里取出五大本相册,猛地摔到床上。“看吧!”她背过身,身子因为气愤而颤抖。
顾维庭轻声道谢,一本本翻看过去,时不时问问拍摄时间,常芸冷着脸答了。顾维庭合起相册,“你联系过卢润的家人吗?”
“因为一些矛盾,卢润从不和家里联系,所以我也没和那边见过。如果有需要,你们警察自己找吧。”常芸道。
顾维庭笑了笑,“您别太紧张,我真的没有恶意。如果有的话,不会拖到现在。”常芸眼角闪过一丝怒气,“您可以离开了吗?”
“我可以带走那把小玉剑吗?当作证物回去调查。”顾维庭彬彬有礼道。
“不可以。”常芸心头一沉。她想卢润既然对这柄小玉剑有莫名的执着,想必与他利害重大,不管对错与否,总之自己绝不能出卖卢润,卖了他,比卖了自己还可怕。
“就算你是警察也不可以。你有搜查证吗?这里已经不算现场了,我也不是嫌犯,你不能随便拿走我东西。”
顾维庭哦了声,“这么宝贝它。应该是卢润送给你的吧。”
“不是。”常芸害怕让顾维庭知道玉剑和卢润有关,撒了谎,“我自己买的,红绳也是我自己配的。”
“以前是银链的。”
“我说过链子腐了,我就换了红绳!”
“那银链呢?”
“当然也是我自己配的!”常芸冷冷道,“您到底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该睡了,要不然对身体不好。”双手放到小腹,傲慢地挺直背脊。
顾维庭意味深长道:“常芸女士,既然身子不好,就该去医院看看了。”
常芸一愣,还没明白顾维庭这番话的意思,顾维庭又道:“可以给我房东的联系方式吗?”
常芸麻木地将手机号码抄给顾维庭,庆幸地看着这个冒充保安的警察终于走向门口,他打开门,一只脚已迈过门槛,一顿。
常芸的心又提了起来。
“常芸。”顾维庭有些冰冷道,“无论如何,也别把红绳解下来,否则事情会进入绝境。还有,适时和亲朋好友多联系一下,听听他们的话,我想对你会有很大好处……嗯,再会。”
他转身离开,常芸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她扶着墙,一点点软在门口。
卢润,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去了哪里?为什么隐瞒我?难道是在谋划着背叛吗?
贴着冰凉地砖的手掌合拢,握成了愤恨的拳。
顾维庭下到一楼的时候,刚好看见那辆遮了号牌的车子打灯离开——他方才的灵感就是来源于此,只是如果他面对的是个正常女子,那么是绝对不会让他进去的,真有麻烦或者恐惧,大不了打扰一位熟悉的邻居,也比让陌生男人进入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