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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时候的她,对于这些话,或许是听不懂,或许是记不住,总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过。
可是现在,以一颗成年人的内心,再听到这样的话,她真是气得手抖。
她不是包子性格,只是不想闹太难看让别人看笑话。
只是她的隐忍,却让某些人更为放纵。
如果这次隐忍了,下次必然会变本加厉!
“啊——呜呜——”
孟时忽然放声大哭起来,是真正的大哭,咳,声音很大的大,好像是唯恐别人听不见一样。
她拉着弟弟从北边隆门口冲出来,就坐在隆门口大哭。
这会儿,已经快晌午了,地里干活的人都差不多回来了。
周围的街坊四邻也都已经开始准备生火做饭。
这时候家家户户住的很近,对门就是四伯四娘家,跟孟时家是一个大家里的,没出五服,平日里走的也很近。
四伯四娘家后面,是三伯三娘家。
孟时家后面,则是孟时的老妈家(方言干妈的意思),紧挨着一块的还有二伯、五伯、八伯和九伯家。
孟时这一放声大哭,立刻就引来了三娘和四娘。
“时时这是哭啥呢?”
“咋了时时,别哭别哭,咋回事你说呀?”
三娘四娘都关切地问道。
孟时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道,“早上我妈从镇上拿回来了一篓鸡蛋,刚才大姑带着娃们来了,奶奶煮了几个鸡蛋都给大姑们娃吃了,小飞眼馋,可奶奶不给。我去给小飞炖了仨鸡蛋,奶奶和大姑都骂我偷鸡蛋吃,骂我现在回头鸡蛋,长大了要坐牢,还打我——呜呜,我没有偷鸡蛋——”
虽然在哭,但是孟时说的很清楚,三娘和四娘都听懂了。
孟时这些话里没有一句说奶奶不好,只是说事实,谁会听不懂?
可谁心里不会想,明明是孟时妈拿回来的鸡蛋,孟时姐弟吃几个,还要被说是偷鸡蛋,这叫啥逻辑?再者,就算鸡蛋是奶奶买的,孙子孙女吃,咋就叫偷了?
“你个死丫头丧门星,哭啥呢哭,嫌老子没死是不是?”奶奶骂骂咧咧地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从扫帚上抽出来的细竹条。
“啊——”孟时一看见奶奶手里拿着的细竹条,就立刻跳了起来,拉着孟翔飞就往三娘四娘后面躲,一边躲一般说,“别打我们了,别打了……”
三娘四娘连忙挡在前面,拦住奶奶。
“花婶这是弄啥?小娃们饿了吃俩鸡蛋,打他们做啥?家里又不缺他们这口吃的。”三娘说道。
“让开让开,这俩小东西不打不老实,青天白日的,在那儿哭嚎,不知道还当他们哭丧呢!小小年纪就偷东西,不打长大还得了?”奶奶气愤地把竹子往地上打,扬起阵阵尘土。
这话一出,三娘四娘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偏偏这会儿,徐宁还追了过来,兴奋地叫道,“打,打,打死他们俩,叫他们偷吃鸡蛋!”
四娘性格泼辣,看不过眼了,“花婶,你说至于吗?娃们吃几个鸡蛋咋了,又不是吃不起。再说了,她妈买的,又不是花你的钱。”
“我们家的事儿你少管,教训俩小东西还轮不到你们插嘴。”
说着,就又要举起竹条打人。
“咋了咋了,刚从地里回来就听见在哭,咋回事了?”
这时,孟时的干妈也来了。
其实干妈,就是这一大家子里的大伯母,本该叫大娘,爸妈问人家叫大嫂。不过因为关系好,让孟时拜了干妈。
一见又有人来了,四娘赶紧把孟时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
干妈听完,皱了皱眉,可孟时奶奶到底是长辈,他们都要叫一声花婶的,实在是不好吵架。
干妈抱起孟翔飞,拉着孟时的手,“走,到干妈那儿吃饭去,你们小波哥从南方寄回来的糖,好吃得很。”
奶奶气得不行,喝叱干妈,“你把他们放下!俩小东西不挨打不行了,都学会告状了。”
四娘赶紧拉着三娘挡住了奶奶的路,“花婶你看看,你不让娃们吃鸡蛋,人家干妈带娃们去吃,你还要拦。莫不是只许外孙吃,内孙反倒是远了?花婶儿啊,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外孙是给人家养的,瞎搭,以后你老了靠的还不是内孙,享的还不是内孙的福?你咋就不开窍呢。”
奶奶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啥外孙内孙我不管,这俩小东西就见不得有来个客,来客他们就作死。”
孟时被他妈拉着走,后面奶奶的声音无比清晰。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那场面,都好陌生。
……
到了干妈家,干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了一个塑料袋,袋子已经空了,倒出来大概四五个糖果,包装得很漂亮,跟农村这边的糖果可不一样。
“吃糖,这还是上回你们小波哥从南方寄回来的。好吃。”
孟晓波是干妈的小儿子,在外面打工。干妈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刚刚结婚夫妻俩都在外面打工,二儿子三儿子和女儿也都在外面打工。干妈干爹老俩在家里种地。
孟时把糖都塞给孟翔飞,她不是真的小孩子,不馋这个。
谁知,孟翔飞挑了看起来最漂亮的一个糖,剥开糖纸,非要把糖塞在她嘴里。
嘴里丝丝化开的甜,让孟时觉得心里越发苦。
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干妈坐在对面,“哎呦哭啥咧,快别哭了,我们时时那么好看,一哭可就不好看了。”
孟时点点头,擦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止都止不住,气得她直跺脚。
“好了好了,想哭就哭一会儿,那好歹是你奶奶,说你两句听着也就是了。反正你们现在住在镇山,平时也难得回来,总不至于次次回来都这样吧?”干妈开解道,眼里是满满的疼惜。很多时候,有血缘的亲人,反倒是不如没血缘的外人。
孟时双手捂着脸,哭了一会儿,才终于止住了眼泪。
跑到院子里的自压井那儿,压点儿水洗洗脸,才又回到了屋里。
“干妈,我没事了,你做饭吧。叫小飞先在你这儿,我回家去。”
“怎么了?回去干啥,中午就在这儿吃吧。芝麻叶面条,简单的很,我面都拌好了,一压就成。”
“不了不了,大姑一家子来了,奶奶要给他们做饭。我爸妈和大舅在地里浇水,还得给他们送饭送水。干妈,我怕我奶那儿没啥菜给我,我爷的灶房里我刚才看了,也没菜。你这把长豆角给我吧,我回家做蒸面条,再烧锅水送去就行了。”孟时吸了吸鼻子,说道。
“你哪会做饭?我来做吧,做蒸面条也行,我把面条出薄一点就行了。”
“不用了干妈,我会做,你放心吧。”
孟时说着,也不等干妈再说什么,就拿着桌上的一把长豆角跑出门了。
孟翔飞倒是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姐姐让他在这儿,他就在这儿,他帮不了姐姐,可是他听话,不给姐姐添乱就对了。
孟时跑回家去,脸上已经没啥异状了。
想了想,她还是去了奶奶那儿。
“奶,这都晌午了,你做饭了吗?我去往地里送饭。”孟时问道。
奶奶看了孟时一眼,“会哭会跑,你不会做饭啊。我这哪儿有时间做饭!你大姑姑父来了,你妈都不会来做饭,还指望我……”
听到这儿,孟时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直接转身,去到爷爷的灶房里。
面缸里,面是有的,水缸里也有半缸水。
拿一个盆子,挖上两高碗面,再兑上水,拌匀,放在边上醒。
然后把从干嘛家拿来的长豆角,去筋,择成五厘米左右的小段,弄半盆水泡上。
这豆角都是农家自己种的,不是啥稀罕的菜,所以孟时从干妈家要的时候,也不客气,如果是贵重的,比如肉啊什么的,她肯定就不要了。可如果连这点儿菜都要小心翼翼地斟酌要不要,那已经不是客气,而是疏远了。
豆角泡上,孟时端着拌好面的盆子,去对面的四娘家。
四娘家有压面机,她要去压面条。压面机这东西,也不是村里每家每户都有的,孟时镇上的家里有一个,但老宅这里可没有。
到了四娘家,四娘也在轧面。
“时时来了,没事了吧?”四娘问道。
“没事了,我来轧点面条,做蒸面条。”孟时微笑道。
“行行,我这马上就轧好了。”四娘加快了速度,三两下就出完了面条,“你奶咋叫你轧面条?你会吗?不然我帮你压吧?”
“不用了四娘,我会压,在镇上也都是我自己压的。奶奶在给大姑他们做饭,没时间,我做点蒸面条送到地里去给我爸妈。”
“啥,你做?你奶还专门给你大姑们做饭啊,都不会多做一点,还叫你单独做!”四娘有些不忿。
“没事,我做也快的很。”孟时笑笑,开始轧面。
现在的压面机都是手动的,压一时半会儿没什么,时间长了,或者是面拌得干湿不均的话,就要压很多遍,累人的很。
不过孟时现在拌面的技巧还是不错的,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