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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他……」女子红着双眼,迟疑地往门内看。
「我们进来再说吧?」
点点头,女子在道谢过后,进入了苏家。
☆
客厅内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咕噜咕噜沸腾的酒精炉,散发出浓浓的咖啡香味。当虹吸式的玻璃壶装满了棕黑色的液体之际,纯一从橱柜中端出三只咖啡杯,慢慢地把滚烫的液体斟入杯中,并附上奶油球与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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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用。」
纯一把咖啡杯端到客厅,分别放在洁西卡和时雨的面前。接着自己也端了一杯,坐进另一张空出来的单人沙发椅上。
「我们家里咖啡煮得最好的,不是我而是时雨。时雨是个手巧又灵活的孩子,做什么都很厉害,读书、运动也是最好的。」为了缓和客厅的气氛,纯一故意悠哉地喝着咖啡,采取闲话家常的态度打破沉默
。
「对了,听说碧昂女士和况大哥是在工作时认识的?」
「叫我洁西卡吧。」进入屋子后,便一直满脸愧疚地盯着时雨的女子,没有伸手碰触咖啡。「对不起,能给我一杯水吗?只要开水就好。」
「当然。」
从纯一的手中接过水杯后,洁西卡从皮包里掏出了药瓶,取出小白丸,配水喝下后,才说:「不好意思,因为刚刚太激动了,我现在必须控制自己的血压。」
「是很严重的毛病吗?」
她苦笑了下。「老天爷在惩罚我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吧!我和英杰是在工作上认识的没错。那时候我还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模特儿,为了找寻工作机会而跑来亚洲,一边学中文一边兼些杂志模特儿的工作。这边的薪水比我东欧家乡的要好一点。」
瞟了一眼时雨,洁西卡苦涩地说:「我们这行的竞争真的非常激烈。在我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我当时是决定要把孩子拿掉的,不然他一定会对我的工作造成影响。可是英杰坚持要我生下时雨,他说就算他会饿死,也一定会自己抚养这孩子长大,不需要我担忧。他甚至筹了一笔钱,让我可以休息几个月,专心地生孩子、养身体。」
听起来很像是况大哥会说的话。纯一晓得况大哥其实非常向往温馨的家庭生活,偏偏又和那种生活无缘。
「我知道自己是个很没责任感的母亲,也没有脸来见时雨才对。英杰过世的时候,我陷入非常大的挣扎当中。二十六岁的我正好处于事业颠峰期,手上有接不完的工作机会与商品广告。可是,要是我生过孩子的消息传出去,我的价码会立刻往下掉。我们的圈子多得是比我年轻、貌美的后起之秀,大家都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不被动摇,我当然也不例外。结果,我作了一个后悔终生的决定。」
洁西卡抬起盈满泪光的眼眸,对时雨说:「我知道我错了,时雨,请你原谅我。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有多爱你,你愿意原谅我吗?」
霍地从椅子上起身,时雨忍无可忍地说:「原谅?非常 抱歉,我打从出生起就没有母亲,妳和我是毫无相关的两个人,我没那么伟大可以原谅谁。妳想讲的就是这些吗?恕我不奉陪了。」
「慢着工时雨,听我说……我的日子已经所剩不多了!你就不能看在我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分上,接纳我这个母亲,跟我一起回欧洲去吗?」
第四章
纯一送洁西卡到巷子口。
「到这边就行了,谢谢你。」
「不需要我帮妳拦一辆出租车吗?」
摇摇头,她笑着说:「是租车公司的派送司机载我到这边的,他把车子停在对街,就在那儿,您不必费心了。……苏先生,真的很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让你照顾时雨,把他养得这么大……我真是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像我这么失职的母亲,还半路跑来说这些无理取闹的话,真的太厚脸皮了。我自己也知道,就算遭受再多的侮辱都是应该的,可是你却没有对我说什么恶言恶语……」
「洁西卡,况大哥算是我的恩人,能为况大哥做任何事,我都乐意甘愿。何况,时雨又是那么可爱的孩子,因为有妳的『放手』,才有我和时雨相依为命的十年。我哪会有什么怨言?高兴、感谢都来不及了。」
「你真是个好人,苏先生。」
她揩揩眼角的泪水,看着笑面佛般的和善男人说:「怪不得时雨会那样生气,他一定觉得和你比起来,我这个母亲就像恶魔一样自私无情又任性妄为吧?不过,现在我总算可以死了这条心,搭机返回欧洲了。」
「其实不必那么急嘛,再多待些日子,也许时雨会改变心意。」
她凄楚地笑说:「你也看到了,时雨连正眼都不瞧我这个母亲,他又怎么可能会原谅我,跟我回欧洲呢?连我自己都能想象到,结果可能是这样。但,我就是放不下这一丝的希望。唉,很可笑,是不?」
她从手提包中掏出一只信封,递给纯一说:「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个,苏先生。这里面是我唯一能替时雨做的。」
「这是?」
「一张面额二十万欧元的支票。」她握住纯一的手,哽咽地说:「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要拿这笔钱跟你换时雨回来。我是希望在我离开人世之前,能留下一点东西给时雨而已。倘使我亲手拿给他,他一定不会收下的,我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麻烦你收下了。」
再叹口气,她自嘲地说:「想想我这一生,能遗留给他的,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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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合台币约八百万,这么大的一笔数目绝非简简单单就能拿出来的。看着那只信封袋,纯一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苦涩、感伤,也有同情、彷徨。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帮助时雨回到罹患重并不久于人世的母亲身边。
只是……欧洲?好远吶……时雨要离开自己,到那么遥远的国度去,以后再也没办法轻易见到时雨……光想到这点,纯一的胸口就彷佛被掏空了个大洞,寒风呼呼地吹啸而过。
「洁西卡,这支票妳还是留着吧!」把信封袋推回她手中,纯一说。
神情憔悴的女子失望地垂下双肩。「……我知道了,我不怪你,我本来就没这资格再请你帮什么忙,再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的。」纯一否认地摇手说:「我是想请妳把下榻的旅馆告诉我。」
「咦?」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时雨去找妳的。妳如果愿意相信我的话,就请妳多等个两天,我会尽量让时雨接受妳的请求,让他陪妳一起回欧洲。」
闻言,女子掩住嘴巴,顿时泪眼汪汪,颤抖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肯帮我这么多呢?我是这么糟糕的……」
「可是妳生下了时雨啊!」纯一起眼静静地笑说:「没有妳生下他,我和时雨又哪来的缘分能做一对父子?这十年当中,我从时雨身上获得了太多、太多,他让我的人生截然不同了。对我而言,妳也是我的恩人!当然,时雨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能不能完全说服他,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的。」
「苏先生……」洁西卡哭倒在他的怀中。
纯一拍抚着她的背,淡淡地笑说:「时雨不是无情的孩子,他会懂得的。所以,妳就先回旅馆等待我的好消息,洁西卡。」
「嗯,谢谢你、谢谢你……」
谢了又谢的女子,终于坐上轿车离开。
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的纯一,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他来说,真正的难关还在家中等着他去面对。
可以想见,它会是桩「艰巨无比」的说服大工程。
☆
「时雨,你还没睡吧?我可以进去吗?」
站在紧闭的房门外,纯一敲敲门板,等待着回应。 过了几分钟,纯一见他不肯应声,叹了口气,正想移往隔壁自己的房间,门却喀哒地打开了。
俊脸浓锁着阴霾,心情好坏一望即知的时雨,不发一语地留下敞开的门,回到房中。
这大概是告诉自己,可以进去吧?纯一跨进这井然有序、保持得干干净净,让人难以想象这竟是十八岁青少年所住的房间里,徐徐地说:「我送洁西卡上车了,她现在住在这间旅馆里。」
纯一掏出洁西卡写给他的字条,将它放在时雨的书桌上,转头看着坐在床畔的养子说:「我知道这件事来得突然,你短时间内无法接受,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能听我说几句话吗?时雨。」
「纯一,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要管!」抬起犀利的双眼,胸口的怒火仍然旺盛的少年,咬牙切齿地说。
「倘若洁西卡不是身染重病,我想我什么话也不会说,会就这么地让你们母子俩顺其自然、由时间去解决这一切。可是,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我,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刚刚洁西卡幽幽地道出这句话时,让时雨及纯一都吓了一跳。
她简短地说这两年始终有头晕目眩的老毛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