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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李鸣在四十多个小姐中点了个柳眉细腰,肥乳臀大的小姐,心里还有点兴奋,想两年在山上都是左手玩了又换右手,现在终于可以实战了。在一家宾馆开了个钟点房后,一关上门,李鸣就把小姐抱到床上,如狼似虎地扑过去,第一次李鸣没坚持多长时间就一泻而出,让小姐一脸疑惑,还以为他是早泄,李鸣来第二次时却怎么都坚挺不起来,任小姐用尽浑身解数,摆了多少动作,最后李鸣心乱如麻地叫小姐走了,可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又重新叫了个小姐,这次他终于如似重负,把那个小姐搞得如歌如泣,死去活来。
可是当李鸣半梦半醒地起来,天已经黑了,他伸手一摸才发现小姐不见了,他一下子醒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包也不见了,钱包里有他的信用卡、身份证、一千多块钱和苏倾国的照片,李鸣的心马上沉到了谷底。这时,他想起了任欲,他本来打算玩玩小姐就去找任欲的,可是当他走到任欲租的房子时,听见里面又哭又闹,砸盘子摔板凳,他心里一阵叹息转身走人。
城市里喧闹繁华,你却没有可以倾吐的对象;城市里灯火辉煌,你却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地方,你站在远处,那座城市是那样的美丽而诱人,你走进里面,这座城市又是那么的虚幻而残酷,你为之而哭,你为之而笑,其实,你不过是它的一个影子。
月亮从大山那边升了起来,星光皎洁,大地一片祥和,李鸣没有去成任欲那里,银行已经关门了,他身上只有两块的硬币,更不敢报警,在大马路上溜达了一阵,最后转到大桥底下,下面都是些乞丐和无处而去的民工,在乞丐和民工的诧异的眼光下,李鸣找了个位置就睡了起来,睡着睡着就梦见了大学、梦见了那个青春的自己。
大学的日子仿佛是一场美丽的不想醒来的梦,那个时候,我们的手上有大把大把地时间可以挥霍,我们以为爱情的鲜花就开在路边等待我们去随手一摘,我们的青春就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巨大的盛宴,我们要怎样快乐,就要怎样的快乐,我们要多少幸福,就有多少幸福,可是当我们睁开眼,电影已经散场,花儿已经枯萎,一切都结束了,连美丽的回忆都要面对这个黑白交映的现实。
刚入梦,李鸣突然被人踢醒,屁股端子火辣辣地疼,李鸣睁开眼,见是一壮汉。心想自己好歹是大学生,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那壮汉说道个老子的,一边滚,这是老子的地盘。李鸣只好灰溜溜地站起来,重新找了个地方睡下。
半夜,李鸣又被人弄醒了过来,两个腮帮子火辣辣的疼,李鸣刚想反击,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架着一硬物,迷迷糊糊的他马上清醒万分,那可是一把刀啊,那持刀的人戴着鸭舌运动帽熟练地在李鸣的身上搜了半天,骂了句穷鬼,就走开寻找下一个目标,李鸣只才发现自己吓得一身冷汗。
第二天早上,李鸣是被冷醒的,这才发现他原来睡着的地方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李鸣好不容易地挤进人群,才发现是晚上和他争地盘的壮汉躺在李鸣原来睡的地方一动不动,全身衣冠不整,眼睛睁得硕大,鲜血流了一地,无声无息,李鸣心里一惊,想如果咋晚不换位置,说不定就是自己躺在那里。那个壮汉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是谁,谁也不清楚他的亲人和朋友在那里,谁还会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人,谁还会了解他的青春和感情,谁还会回忆这个人的过去以及他的所有故事。
每次李鸣回忆这次的经历都会意重声长地说:“我们一出生就奔向死亡,我们个人的生命只是人类历史的一个小插曲,我们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以为可以站在世界的最高峰,然而命运嘲弄我们,时间抛弃我们,死神永远照顾着我们,这注定我们人生这一旅途是残酷的。”这才是人生的真相。
从来到这个城市后,李鸣一直闲呆着,他没有去找任欲,怕丢脸。2001年,李鸣去监狱探望父亲的时候,父亲问他工作怎么样,他忍着辛酸摇摇头,又怕让父亲难过,赶忙点了点头,父亲一下子明白了,又说你可以去找找我的几个好朋友啊,李鸣越想越伤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下子哭了起来,父亲也哭了起来了,父子两个抱着脑袋号头大哭。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你可以鄙视它们,也可以喜欢它们,你可以视它们为神明,也可以视它们为粪土,但是你不能不承认它们的存在,它可以让你衣着华美,信心百倍,目空一切,让你开着豪华油轮,一边喝着几万元一小杯的XO,一边把美女左拥右抱,但顷刻之间,又使你坠入万劫不复之渊。它也可以让你衣裳褴褛,毫无志气,鼠目寸光,也可以让你骑着破旧的三轮车,回到家徒四壁的家就被黄脸婆骂得狗血临头,但又可以使你明天醒来,你将受众人崇拜,万人瞩目。
这两种东西,一种是金钱,另一种是权力。
两年多的时间,终于让李鸣明白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是物是人非,但他还是抱着最后点希望找到了原来父亲的秘书张有福,现在的张有福也不在是以前小小的办公室秘书,而是卫生局的副局长,经过几年的官场打拼,张有福变胖了,有了微微突起的将军肚,脑门亮的可以当镜子用,李鸣没想到当年跟在父亲屁股后面那个瘦瘦的男人会变成这样子,在“玫瑰红”夜总会的包间里,张有福搂着两个袒胸露臂的女子点了一首歌唱了起来,张有福的手也没闲着,在两女子全身乱摸,弄的两女子咯咯浪笑,李鸣心里想以前怎么没看出姓张的这么好色。
等歌唱完后,张有福倒了杯酒,就好像李鸣不存在一样,自顾自地和两个女子又嬉闹了一番,一个小姐示意有李鸣在旁边,张有福只才不耐烦地把头转向李鸣。
“小鸣,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张叔叔,我请你帮我找一份工作?”
“哦,工作啊!现在难啊,人事这一块的工作也不属于我管”
“张叔叔,你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就帮一下我?”
“这个吗,让我考虑考虑。”
……
“这样好吗!小鸣,当年你爸在战场上救过我一命,这里有三万块钱,你先拿着用,工作吗,我们从长计议”张有福说完,转过身从皮包里拿出两叠厚厚的老人头放在茶几上,两条腿一翘一翘的,两个小姐眼睛放着光看着这些钱。
“难道你的命就只值三万块钱,难道你忘记你当年只是一个死看仓库,想想是谁用命救了你的,又是谁提拔你的,狗都知道知恩图报,你连狗都不如。”李鸣已经忍了好久,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拿起那两把钱一下子扔到天上,然后大步走出了包间,钱散了开来,在空中“哗哗”地直落,就像冬天里的雪花,雪花里是张有福哭笑不得,茄子酱的脸。张有福作梦都没想不到这个公子哥还挺有骨气的,本以为可以随便用点钱就可以打发的。
小姐刚想弯腰拾钱时,突然,门又开了,李鸣走了进来,在张有福和两个小姐三个人的注视下,李鸣就开始蹲在地上拾钱,李鸣一边拾,一边哭,眼泪水大点大点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哭声混合着夜总会里的歌声和狂欢声,没有谁会想到大学里的花花公子会这样哭,那个时候,那时,任欲正和欧阳明莉坐在沙发上看冯晓刚的《手机》,陆明宇在坐在万米高空的纽约飞往北京的飞机上发呆,苏倾国一个人坐在陌生医院的走廊上,等待打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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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李鸣捡完散落在包厢里的钱,甩着门就走了出来,外面的闪光灯五光十色,乐声震耳欲聋,舞池中央的台子上一个跳舞女郎正风骚地围着一钢杆扭腰摆臀,摆弄着各种挑逗性感的动作,舞池里一对对绿男红女狂喊乱叫,自我陶醉,摆弄着各种各样的猥琐的动作。
那天,李鸣刚走出“玫瑰红”夜总会,没走几步,从背后窜出一尖嘴猴腮的青年人,抱住李鸣装钱的皮包就想跑,李鸣心里一惊,知道碰到抢劫了,用力把皮包一扯甩开那青年。大喊一声,一脚就踢了过来,那青年身手不错,闪开了,结果迎面被李鸣就是一拳,打得眼冒小鸟,身子一倒,坐在了地上。李鸣还想再趁胜追击,突然,从旁边围观人群里,七、八个人就冲了过来,对李鸣拳打脚踢,打得李鸣金星乱冒,鼻子里鲜血直流,那尖嘴猴腮一边喊道打,给我朝死里打,围观的所有的人停了下来地看着李鸣被打,没有一个人敢吭气,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