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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刘从军反问她了,跟我想的一模一样,毫无创意,“苏市长,你说我们办的沈宜修这案子是个错案―――证据呢?你怎么知道他没事?你能帮他提供证明吗?”
“我能。”苏静美很直接地说。“我可以证明。”
“那也不行。”刘从军毫不退让。“您是政府领导,应该知道法律。除非你有证据,否则沈宜修犯了罪,他就得判刑就得坐牢―――打个招呼就想让我们放人,不可能。这么明显地徇私枉法,我们不敢做。”
“我从来不乱打什么招呼。”苏静美说,“就算打招呼,你也不会听。不过―――”她很嘲讽地看着刘从军,“我并不认为你是在秉公执法,因为有人的招呼你会听的。我相信这一点。”
刘从军没有说话,神色有点犹疑。我看着苏静美,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刘从军,拿你的电话来,我找人证明,给你打这个招呼。”苏静美把她秀气修长的兰花指伸了出来。刘从军好象知道她要找谁,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从身上掏出手机来,默默地递给她。
然后,苏静美讲的电话吓了我一跳。
“蓝书记吗?我苏静美。”她打招呼的声音很柔和,但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她要让蓝正德来帮我作这个证?我倒!
“就是去年林曼琴那个剽窃案的事,您知道的,对,林曼琴。”苏静美打电话的姿势很漂亮,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手靠在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支着手机,很随意地放在耳畔,头微微侧着,秀发跟瀑布一样从这边垂下来,披在肩头。她的样子看上去似听非听,有种很悠闲慵懒的味道,但是眼神会很深,总是那样的若有所思―――我曾经取笑过苏静美,说她这种时候不象在讲电话,更象是在上电视秀自己,她不承认。不过玩笑归玩笑,这一点我倒是很清楚,就是苏静美的高贵典雅确实是与生俱来的,天生丽质,秀媚自成,她的那些完美姿态是来自本能和自然的,别人学都学不来。比方说一样的捂胸口,西施捧心,美。东施效颦?―――呸!
不过她的这个姿态优美的电话好象不能收到预期效果,因为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很大,连我们都能听见。虽然不清楚具体说的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那是蓝书记在发脾气。
苏静美眉尖微蹙,把电话离开了耳畔,由着蓝书记在那边独自发作,她也不理会。等到声音小了下来,才又听上了,“您是跟我打过招呼的,您说林曼琴已经自愿作出赔偿,这个案子庭外和解了,让我负责给媒体这块吹个风,冷处理―――”
她的电话又离开了耳边。话语应该是被粗暴地打断了―――手机里的声音如此之大,甚至我们都可以听到斥责的词句。
“———不存在这个事!我不可能打这种招呼!”蓝书记可能非常恼火,他的声音一点也不象在电视里听起来的那样文雅淳厚,“你苏静美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咹?!我跟这种事又有什么关系?咹?!你这位同志,我怎么说你好呢?你的那些关系,不要往我这里扯,对吧?没有益处的!你也是市领导,要注意维护政府形象,不要―――”
电话里开始说教了,声音微弱了一点,又听不清了。
刘从军连同他的两个手下脸上集体浮现得意表情,刘从军还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我理解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我死定了。
我摇了摇头,无可奈何。我算是了解自己的处境了,这一次恐怕很难迈过这道坎。没有证据,没人证明,苏静美的招呼显然也不管用,甚至因为我们的关系曝光,连她自己在这件事上都说不清楚。
蓝书记电话里刚才那段话,明白无误地传达了几个信息:1、蓝书记已经发彪跟苏副市长翻脸,没打算给她面子;2、蓝书记不记得在我跟林曼琴的案子上他有打过招呼,或者说他不记得自己跟林曼琴有任何瓜葛;3、蓝书记对苏市长和我的关系很了解,并且极有可能从某个角度追究此事,有威吓的意思。
和我一样,苏静美也摇了摇头,有点无可奈何的味道。
第115章 斗牛
“蓝书记,我接受您的批评。”苏静美平静地说,她的话让我感到头晕,不可思议。“蓝书记历来很讲原则,很少跟人打招呼,我了解这一点。”她说。她的样子很诚恳。“我知道自己年轻,缺乏工作经验,很多事情上处理不好,都需要您的指正和教诲。您也清楚,对于蓝书记,我一向是很敬仰的。您的话,我从来都很尊重―――”
我看着苏静美,觉得很好玩,没想到她拍起马P来也一点不含糊,说得那么温顺,让人听而生怜―――小小年纪能到副市长这个位置,不简单哪。只是我又有点心酸,因为她的这个恭谦的样子不是秋叶,不是苏静美。难道人在仕途,也会跟在游戏里一样,什么本性都迷失了?
刘从军三个人全盯着苏静美,他们脸上挂了一丝明显的阴笑,好象在耻笑她的这种明显的前倨后恭。吴秘书看她的眼神就有点复杂,意味深长,我不太明白。
苏静美还是那样,来回踱着小方步,眼神若有所思,好象在考虑这电话怎么讲。别说,她那马P可能还真管用,因为电话里的声音小多了,显然蓝书记很受用这一拍。
只是我不太明白―――蓝正德是谁啊?就算你拍得他舒服又怎么样?他就能放过我?不可能的,绝对没有可能。因为要放过我帮我作证,除非他先认了自己跟林曼琴一案有关系,打过招呼―――这样重大的问题,几句马P就能摆平他就能让他乖乖听话?那也太小瞧这位长川第一牛人了。
“对,蓝书记您是知道的,您的话我总是很尊重,非常重视,您确实很少跟我们打什么招呼。”苏静美对我们瞧着她的各种含义的目光并不理会,继续她的秀。
“所以―――”她使用了一个归纳连词,好象从上述马P中得出了一个什么结论一样,而且态度自然得体,声音温柔甜美,“对您的指示,我会担心因为自己理解不够,误会了您的意思,影响对蓝书记工作指示的执行―――所以我怕弄错,都会记录下来。这两年时间,您亲自打给我的电话,不超过20个,您的指示我都有记录,准确地说,是录音。”
录音????????
除了吴秘书面无表情,我和刘从军几个人面面相觑―――她的这句话让我们全体大吃一惊。
“对的,您没有听错。”苏静美的声音依然圆润悦耳,却不知道蓝书记现在的表情如何,还会不会依然觉得受用。“包括您对林曼琴这个案子的指示―――这些电话,都有录音。”她说。
电话那头应该是沉默了,因为苏静美也没有立即往下说,她的脸上很明显地带着嘲讽意味的冷笑。她拿着手机,又等了一会才问,“蓝书记,您在吗?”
蓝书记应该在听。苏静美又淡淡地说:“是的,就是这样。我只是希望认真一点,把工作努力做细一点。”她说,“我的工作习惯就是这样子,我的秘书也知道―――您看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您作指示―――嗯,好的好的,蓝书记。”
然后她把手机递给刘从军,“让你听电话,你要的招呼。”她的笑容很冷。
一分钟以后,我被人从窗户上取了下来,象取下一块大木头。吊了十几个小时,我全身都麻了。可我不想让刘从军的人扶着,脚刚落地,我就用力把他们推开,然而膝盖一软,我踉跄了一步,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往前栽,也象木头一样硬梆梆地仆面直倒下去。
苏静美站在我对面,一直目不转睛地看我。她一把扶住了我的身子,我倒在她的怀里。她凝视着我的脸,无限怜惜,大眼睛里波光荡漾,好象忍不住就要掉下眼泪来。我一急―――现在可不是表演真情秀的时候,就想挣脱开来。
苏静美没有放开手,她抱着我,侧脸看着刘从军说,“我们保留追究你们的权力。刘从军,你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
刘从军也没看我们,神情很漠然。他的脸上血迹未干,看起来狰狞可怖就象一个魔鬼,样子和边上的吴秘书有得一比。
想到吴秘书,我下意识地瞟了他一眼,心一下子就抽紧了。他在盯着我和苏静美,眼神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他的脸上沆洼不平,两腮的肌肉很夸张地隆起,又象是在咬牙切齿。我感到吴秘书有种不加掩饰的仇恨感,似乎想冲上前来咬上我一口,我打了个寒噤。
“就这样吧。”刘从军很轻松地耸了耸肩膀,“要告要投诉,我等着。苏市长你带他走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再亲热,别在这里卿卿我我的了,大家都不方便。”他眼睛一直盯着吴秘书,把话说得很露骨。
苏静美不理他了,也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