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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个打手撒野时,一个从奔驰车里跑出来的女孩护在了杜宇身前,和她一起出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
女孩惊恐地尖叫道:“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是我老同学。”
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喝止住两个打手,努了努嘴,三个人一起回到车上。
女孩扶着杜宇,焦急地问:“杜宇,快告诉我,伤着哪里没有,我送你去医院。”
杜宇抹了一把糊住了眼睛的鲜血,这才看清这个女孩是范婷婷。他摇了摇头,站起来,问范婷婷:“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猖狂?”
范婷婷说那是南极风服装企业集团郑老板的两个保镖。
杜宇问范婷婷怎么跟这伙人混在一起,范婷婷的脸倏地红了,她小声说郑老板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南极风服装企业集团杜宇很熟悉,是他们报社的广告大户。郑雄郑老板其人他也了解一二,三十岁以前还是个混混,因为敲诈勒索坐过牢。郑雄是他老婆的第三任丈夫,他老婆的父母在武汉经营着几家食品连锁店,资产数千万。郑雄高大英俊、油嘴滑舌,略施手腕就傍上了那个寂寞而长相丑陋的富婆,结婚后他创办了一个服装企业,靠着他老婆家族强大的经济后盾发迹了,他还搞了个红帽子戴,是市人大代表。
杜宇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盯着范婷婷问:“郑老板不是有老婆吗?”
“嗯。”范婷婷不敢看杜宇的眼睛。
“那你是在给他当二奶?”
“我需要钱,我父母需要退赃款才能减轻罪行。”范婷婷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杜宇有些悲哀地看着穿着低胸装、嘴唇涂抹得鲜艳无比的范婷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郑老板已经不耐烦地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肉麻地叫道:“亲爱的,快点,我们该走了!”
范婷婷答应了一声,掉头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从皮夹子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钱,低着头说:“杜宇,这钱你拿去看伤吧,不够再跟我说。”
杜宇接过范婷婷塞给他的钱,苦笑了笑,然后扬手一挥,花花绿绿的钞票顿时飘洒得漫天都是,一些路人赶紧弯腰去捡那些钞票。
陶美娟和杜宇冷战的结束是因为杜宇的这次受伤。陶美娟下班回到家的时候,看见杜宇的额头上贴着一张膏药,白色的纱布上还隐约可见到渗透出来的鲜血。陶美娟见了,再也顾不得和他闹情绪,赶忙迎上前去,心疼地摸着他的伤口问是怎么回事,泪水就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人在受伤的时候心灵总是特别柔软,容易接受来自外界的安慰,杜宇也不再摆脸色,他说是自己不小心在树上碰的。他不敢说跟别人打架打的,那样陶美娟还不担心得要死。
陶美娟嗔怪着说:“杜宇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一个男人走路还往树上撞?是不是又喝多了?”
杜宇顺水推舟说:“是的是的,外地来了几个朋友,大家一高兴就喝多了,出餐厅去取车的时候,一不小心额头撞到了旁边的树上。”
陶美娟说:“杜宇你以后少喝点酒,这次还算好,只是走路撞了树,要是酒后驾车出了事,你说我怎么办?”说完,好像真的预见杜宇出了事似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杜宇说:“美娟你咒我死啊,我好好地活着你哭个什么。”
陶美娟说:“杜宇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是担心你,提醒你,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告诉你杜宇,你要是喝出个酒精中毒和酒后驾车出事,我跟你没完。”陶美娟说完,就扑向杜宇,用手狠命地在他胳膊上揪着,发泄着在心头憋闷了许多天的委屈。杜宇有些感动,就把陶美娟使劲往怀里搂了搂,她的呼吸立即就深重湿润起来,双手在他身上温柔地摩挲。
多年的共同生活习惯使杜宇明白陶美娟这个时候想要什么,他也有些想法,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向卧室移去,边移边用舌头纠缠。到床边的时候,杜宇把陶美娟扑倒,几分钟两个人就脱得一丝不挂,可真的俯身在那具雪白的胴体上时,杜宇却一下子没了感觉,陶美娟努力了许久也没法使他坚强起来。 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杜宇接到陆璋的电话,说哥儿三个好久没聚一聚了,今天他做东,晚上到武昌火车站对面的热带雨林吃个晚饭,他说他已经约好了袁礼杰。杜宇给陶美娟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要她自己解决,陶美娟说那你记得少喝点酒。
杜宇赶到的时候,陆璋和袁礼杰已经坐在那里等了。三个人,点了八个菜,很快就吃得热火朝天起来。他们海阔天空地聊着,像失散了多年的兄弟突然重逢一样异常亲热。
陆璋突然打着酒嗝说:“哥们儿,我最近郁闷啊?”
袁礼杰笑嘻嘻地说:“陆璋你有什么郁闷的,要钱有钱,要面子有面子,在单位如鱼得水,前程远大,比我一个小编辑混得强多了。”
“可是我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了。”陆璋涨红了脸说。
“什么?”袁礼杰问。
“默菡最近跟我分居了,我琢磨她八九有了外遇。”说完,陆璋有意无意地看了杜宇一眼。
杜宇心头一惊,含糊着说:“也许是你多心吧,默菡怎么舍得离开你。你那么优秀!”
“优秀有什么用,就怕有些男人心怀叵测暗地里捅我一刀,我在明处人家在暗处,防不胜防啊。有些朋友你别看平时称兄道弟的亲热得不得了,其实内心比谁都阴毒,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来这个世界除了父母以及你们两位哥们,我陆璋真的谁都信不得。”
杜宇的脸有些微红,他说:“陆璋你可能想多了,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陆璋突然把酒杯摔在地上,冷笑着说:“难道非要我亲手捉奸在床才觉得事态严重吗?”
袁礼杰赶紧站起来,叫服务员小姐进来倒了杯热茶,说:“陆璋你喝高了。”
陆璋摇了摇头,好像刚醒过来,他抱歉地对杜宇说:“哥们,我真的喝高了,刚才多有得罪,你别介意,我不是冲你发火,我是心里难受啊。”
杜宇一心想避免跟陆璋在一起的尴尬,他却偏偏要把杜宇拉到一块。那天晚饭后没两天,陆璋又给杜宇打电话,说这个星期六一起去木兰湖游玩吧,带上美娟,另外叫上袁礼杰、范婷婷。
杜宇没有听见他提默菡的名字,于是说:“你那位呢?”
陆璋在电话里苦笑了一下:“我就怕她不去,这样吧,杜宇你面子大些,你叫她肯定去。”
杜宇打着哈哈说:“兄弟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都叫不动默菡,我怎么叫得动?”
陆璋说:“我跟她闹了点别扭,她还生我的气呢,你是她的好朋友,你叫她比较合适些。”
杜宇挑不出拒绝的理由,他怕极力拒绝反而让陆璋生疑心,于是就说:“那我就试试吧。”杜宇抽空给默菡打了个电话,把陆璋邀大家去木兰湖的计划说了,杜宇原以为默菡会拒绝的,至少会犹豫一下,没想到她马上就答应了。杜宇又给袁礼杰打了电话,袁礼杰说陆璋已经通知过他了,他还通知了范婷婷,婷婷说有时间去。想到那天自己挨打的情景,杜宇还有些憋气,他想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劝劝范婷婷,要她及早抽身,不要跟那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否则肯定没有好结果。
五月这个星期六的早晨,阳光异常明媚,一帮人出发去了武汉郊外的木兰湖。晚上,他们在一个民俗村里唱歌、荡秋千、猜谜语,后来又去跳那种高山族的竹杠舞,两个人牵着手一起跳,需要默契才能从第一根竹杠跳到最后一根。
起先是范婷婷和袁礼杰一起跳,牵着范婷婷的手,袁礼杰好像很紧张,额头都是汗珠,还没跳到第三根竹杠他俩就被驱逐出界。陆璋非要跟默菡一起跳,这个时候默菡要拒绝的话
好像有点太不给面子,陶美娟和范婷婷也在旁边起哄,说看看他们两个默契程度怎样,默菡只好硬着头皮和陆璋牵手跳了起来,但他们同样只跳到第三根竹杠就被驱逐出去了。接下来是陶美娟跟杜宇跳,他们表现好一点,跳到了第五根竹杠,但离终点还是差四根。这时,旁边的高山族女孩笑着说,你们不妨打乱一下排列组合重新跳一遍。
大家想到反正也是游戏,跳就跳吧,范婷婷第一个走过去,和陆璋跳了起来,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