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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成,雨芬姑娘伤得这么重,现在又是这个样子,谁看了谁心痛,那杀千刀的驾驶鬼,真不睁眼,把个雨芬姑娘撞成这样,真不知是哪一世的冤家。”晴枫也紧插上来说。
第四十三节
丽萍摸着雨芬的脸,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命吧”,幽幽地说。
雨理见晴枫连说带骂的,心里涌上了一丝不快,又听丽萍这样神呀鬼的,阴影在他的心里开始扩大着。但又不好发作,只是低下头不接口。
两个女人见雨理这样,还以为是雨理伤心了呢,丽萍就安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天地,也没什么怨天忧人的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看你瘦了许多。雨理。”
晴枫也说:“队长啊,你可要保重自己呀,看情形雨芬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完全恢复得了的,尽自己的心就算了,她这样子,”晴枫指了指雨芬继续说下去,“对你这样精心的服侍也不会知道的。”
“这,谢谢你们的关心,”雨理为雨芬理了理衣角,继续说道,“那是我的义务,不管雨芬知道不知道,理解不理解,我都无所谓,我要尽到我应尽的责任。”
雨理给她们两人一个软钉子碰。丽萍也开始感到没趣,就看了看晴枫对晴枫说:“壬儿他妈,我们回去吧,不要再打扰雨芬他们休息了。”
晴枫也会意了,就站起来,走到雨芬床前为雨芬揉了揉头发,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队长,你们歇着吧。”说完就回转身向门口走去,丽萍也站起来紧紧跟上。
雨理客气的挽留说:“两位嫂子再坐会儿好了,走这么急干啥呢?”
“回头还要去出草呢,那短命的山芋地,草来得个多。”丽萍解释说。“那好吧,哎,把东西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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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想得出来,我们带给雨芬姑娘吃的东西能带回去吗?”说完,两人已走出了病房门,雨理也不再坚持,就紧跟出来送丽萍她俩。
“活该,看样子,那小丫头只能是个傻瓜了,雨理那小子还认真那死理儿,我看,他有苦头吃呢。”离开医院后,丽萍才忍着笑对晴枫说。说话间还学了雨芬几个滑稽动作。
晴枫听了也幸灾乐祸道:“谁叫那小子心肠太恶的,真是老天有眼,现在我看他还神气什么?”两人发泄着胸中的怨气,边走边放肆地大声讲,惹得路人都朝她俩看。
“嘿,你说说看,雨理那小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灾?”丽萍放低了一点声音对晴枫讲。
“以我看那,那小贼的灾还远远地没结束,你看他做事有多损呀?先是挤兑我家那死鬼,我那口子已经让位于你了么,你就该称心了,可还是一直不放过我那当家的,直到被他气死了才算了结。明是安排我去队办厂,而暗里又挑唆厂里把我安排在最苦的地方,他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说他的下场会好到那里去呢?”
“说起来也真是的,雨理那小子做事到的确是损的,他善于抓住一点小辫子就把人往死里整,而且永远不给你出头日。”丽萍还牢牢地记着那年被‘捉奸’的场面,这个疮疤丽萍一揭起来就钻心的痛。两个女人就这样一路上发泄着往家里赶去。
确实,雨理对于近两个月来他自己碰到的一连串事情也感到困惑不解。自从他和雨芬公开关系以来,好象是灾难一个接着一个,先是自己生病,接着老娘生病,再是雨芬遇祸,也许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和他们作对似的。尽管雨理是无神论者,但当他冷静下来想想,本来好好的一个家,短短两个月就弄成这样,他实在想不明白。难道真象有些人传说的那样,他家的祖坟上坏了风水?因为去年整田平地的时候,他家的祖坟正巧碍事,就进行了搬迁,移到了大队定下的公墓里去。他父亲当时瞒着雨理去叫一个算命瞎子算了一下,算命的东掐西掐的,好一会才发话,意思是雨理家的祖坟不适宜迁到公墓里去。因此,在迁坟这件事上,雨理和父亲也差点闹翻了,本大老头死活不同意迁移,而大队工作组反复做雨理的工作,也派人做本大老头的工作,死缠活缠的,雨理当然是共产党员,工作一做就通,而本大的思想工作就化费了很多精力,为此,工作组还表扬了雨理的带头精神。
在雨理一家的带动下,当时碍事的六七个坟墓都顺利的搬迁掉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雨理感到有点后怕,如果果真应了算命瞎子的话,那他雨理一家的厄运还刚刚开始,今后的磨难还有很多很多,那该怎么办呢?雨理静下来就总是这样问自己。
第四十四节
当一个人遇到一些没办法解释清楚的事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唯心的东西趁虚而入是完全可能的,雨理对于这个问题的思考一直没有说服得了自己的理由,因此,他的精神一直处于压抑之中。雨芬呢,又象小孩子似的,一会儿发发脾气,一会儿撒撒娇,一会儿唱唱不成调的语录歌,一会儿又哭哭笑笑地不知哼些什么,这样的反复无常,弄得雨理简直是焦头烂额。尽管雨芬的父母见天来探望,时时送些好吃的东西来,送些替换衣服来,但是雨理还是开始感到有点烦的感觉,他脑海里时时浮现出“久病无孝子”这样一句老话来,他开始体味这句老话的个中滋味了。
医院的生活单调又枯燥,雨理见雨芬好转的很慢,有时就产生一些在雨理看来是肮脏的想法,如果雨芬一直这样不恢复,那他章雨理岂不一生太亏了?自己的工作不要去说他,自己一家的香火延续岂不成了空话,怪不得自己的父母在前次来探望后,已有八天没来了,大概老人们已感到事情的棘手了。反正连雨理自己也开始感到困惑了,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
医院的日子虽然单调枯燥,但也过的非常快,一幌一个月就过去了,雨芬的病情却不见有多少好转。医生在查房时也时时流露出可能没有康复的希望的意思,因此已多次劝雨理他们出院。雨理见情况是这样,知道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因此同雨芬父母商量后就决定出院了再说。十月八号是定好雨芬出院的日子。这天一清早,雨理就起来了,他帮雨芬穿戴整齐后,就开始归东西了,只待医院一上班,就可以去办理出院手续。七点半的时候,雨芬的两个哥哥和父母搭乘来接雨理他们的拖拉机一起来了。两位老人眼里满含着泪水,和雨理一起整理雨芬的衣物,雨理也默默地配合着,雨伦和雨道搀着雨芬一起往楼下走去。雨芬却象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的,嘴里时时发出一两声怪笑。她认识的只有雨理和她的母亲,因此嘴里一直“雨理哥,好妈妈”的乱叫。两个哥哥架着她走,她还死命的强着不肯走,最终还是雨理办完出院手续回来对她说:“雨芬乖,别吵吵,我们回家了。”后才一跳一跳的下楼梯。
“雨理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保仁跟在雨理的后头,轻轻地对雨理说。
雨理听到就放慢了脚步回头说:“老伯,您有话尽管说。”
“孩子啊,我和雨芬他妈商量了好久,”两人走到了并排的位置上,“雨芬这孩子真是命苦,不仅她自己受苦,把你也连累个够,现在,既然她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也尽了力,吃了苦,如果再这样拖下去,于你更不利,因此,你们俩的事还是就这样算了。”说话间,顿了好几顿,很明显,保仁是无奈之间才说出这样的话。
雨理听了明知是意料之中的话,但听起来还是有些逆耳,“老伯,我现在的脑子也很乱,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再提好吗?”雨理心里想的和嘴上说出来的变了个样。
“哎,不知我前世作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有这样倒霉的事,把你也连累个够。”和珍说话间眼泪簌落落地往下掉。
“伯母娘,你也不要急,雨芬还不一定好不了,也许是老天故意要考验我们一下也说不定的。”雨理只得安慰说。
秋天来了,酷热难熬的暑气已开始逐渐远离江南。本来火一样的阳光已收敛了刺目的光线,微微的东南风中间时时带有成熟的庄稼香气。老大房生产队也象从睡梦中醒来似的,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揉着睡眼惺松的双眼,呆呆地矗立在十月的江南田野上。静静的探视着这迷人的水乡景色。
雨理自打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睡觉,整整一天一夜不见人影。慧林几次上门都被本大老婆挡了回来。本大老婆那天见雨理回家,心痛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