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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良久,川夜再问了一次。
“云池。”云池咬着馒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挂着春光般的笑容,“川夜可喜欢云池?”
窗外,撞进一阵风,凉凉地,带着秋季的阴冷吹进了屋。春季还没有逝尽,秋天便迫不及待地瞅着门缝,恨不能一脚将它踹走。春光无奈,散发着淡淡的光辉,稀稀拉拉地宠罩着屋内的烛台,将倒影倾斜。桌边,二人沉默一片,只余下一阵静谥在屋内流转。
云池眨着一双笑眼瞅着川夜。川夜只所以没有回答她,是因为在一瞬间他忽然看到了那张脸,那张在春雨里初遇时悲伤的脸。这是云池,是真正的云池,是那个满心布满伤痕的假装坚强与淡定的女子。一时之间,川夜忽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局面。答与不答,究竟该如何诀择?云池口中的喜欢明摆着是指男女之情,但若是决绝地给予否定的回答……
“快看,蝴蝶!”云池突然出声,抬手指着窗沿上的一只花蝴蝶,缓缓走近它,眨眨眼,“真漂亮!”
川夜正意动心摇之时,一段声音吹进耳畔:“难道你想要常月再死一次么?”
“常月……”
“川夜,你看,我抓到了,好看么?”云池兴奋地拈着蝴蝶的翅膀,将它捉在手里,拿给川夜看。
“啪”的一声轻响,手中的蝴蝶被打落在地,扑腾了几下,展翅飞向蓝色的天宇,在云池的视线里留下一窜香味儿,很快地便越行越远。云池转过头,昂首望着川夜,目光里有了一丝怒气,似是在为他打跑了自己手中的蝴蝶而不悦。
“你是云池。”此时,川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呢?”半晌,云池扯出一丝苦笑。
“你记起来了,对罢?”
“你希望呢?”云池拍拍双手,将手心上蝴蝶余下的粉打落,道“你希望我什么也记不起,甚至于……死掉,对吗?”
川夜望着她,表情是冷冽的,眼眸是深遂无情的。
“应川夜,你可曾喜欢过我?”
暮春的微风吹进窗内,吹起云池额前的发丝,在她脸上吹出一抹惨淡的笑。伴着风的轻吻,云池的心跳一次比一次猛烈,仿佛火山爆发前的预兆。木河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听见了,虽说那话语简短,但已足够让她明白川夜的用意。深梦里,那女子笑意盈盈,亲吻着川夜,声音是那样的柔软,如初春天上的白云。梦里的川夜,表情是那般的认真。云池从未见过他如此温存的一面,似手心捧着明珠,怕一错手便摔了个粉碎。
川夜无论何时在她面前总是一脸地淡然,毫不在意,哪怕偶然的温柔也是有限的。以前她没有研究过川夜的表情,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不免心酸。心酸的不是自己的情感得不到回应,而是,从头到尾,一切的美好都只是一个假象,镜中花,水中月,一碰便碎,不堪一击。
昨夜,那些影象排山倒海般地袭来,唤起了她对云池过往的记忆,同时,她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对川夜有着熟悉的感觉,而不仅仅是因为之前的交情。但是,川夜陪她一路走过的惊险让她感动,帮她面对师傅的离去让她感动,牺牲牡三救了她也让她感动……他的所作所为无法抹杀,虽然此刻,他心里正想着要了她的命,虽然他一开始便是冲着她这条命而来,但,无论如何她也狠不下心去憎恨他。憎恨如果能让他对自己动情,她或许会试一试。
但是,为何心里是如此的难受。明明说好了不恨的,可心里却似乎轻松不下来。是因为没有得到川夜的回答,还是因为伤心她不得而知,清楚的只是昨夜他与常月相拥的身影。
该如何了断这份情意?
川夜的沉默另云池分外地难过。早该了到是这样一个结局才对。只怪她一厢情愿地做梦,总以为川夜会喜欢上自己。如今沉睡了多日的梦也该醒了,不放手还能如何,她的身体与心已经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她只是有些不解,为了常月,他竟然真能狠得下心地看着她去送死。
“川夜从未对云池动过情。”
云池微微转身,川夜的话随风飘来,似沉默了上百年的噩梦。她张张嘴,想说出一些不在意的话,却毫无用处,因为根本就开不了口。待川夜离开,屋子里便只余下她一人孤零零地呼吸着,沉默着,僵坐着。午后的风伴着兰花的味道在窗外招摇地晃过,一片柳叶儿缓缓坠落,于水中激起数圈涟漪,来回地荡漾,勾起云池无法抵挡的记忆。
“放开我!放开我!”
“把她给我扔下去!”
“长老,求求你,放了我罢……”
“族长只能与金尾狐成亲,这是狐妖一族万年不动的规矩!”
“不,放开我,我不想死……川夜,救救我……”
眼泪止不住地自眼眶滑落,打湿了云池的衣襟,在胸口开出绚烂的泪花一片。那张娇艳的脸挂满泪滴,双眸凄然无助。
“川夜!”
“见游,放开我!”
“他是你父亲,杀了他你必定会后悔终生!”
“父亲?他还是父亲吗?他派人杀死了常月,杀死了我的妻子,你叫我如何冷静!”
银光闪过,一道血痕自见游胸口溢出,红红艳艳,沾染了他银色的长发,耀眼、夺目,带着冬雪一贯的寒冷刺人心绯。
“你为何……”
“他是你父亲。”
“我狠他!”
“不。”
“见游,我这样孤独地活着,还不如去死,与她一起倒也干净。”
云池终于明白川夜为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送死,因为情到深处自然浓。常月凄凉的哭喊声在耳边围绕,被河水淹没的那一刹那,她感同身受,仿佛自己也置身于寒潭之中无法呼吸。她伸手抚上心口,喃喃道:“常月啊……”
天色微微泛黄,夕阳躲在云层身后准备随时破云而出。
云池走至廊上,回头望了一眼屋内,转身抬手将屋门关上,轻轻抚了抚暗红色的门,便决然离去。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两匹马一前一后顺着夕阳的方向奔去。那鲜艳的红色如泣血的脸庞,将天边染尽,在湖水里倒映出一片血艳,另人如痴如醉。天尽头,云层尽染,马蹄四起激起阵阵音韵,单调如萧瑟的秋日,另马背上的人不免伤情,脚下的路仿如万里之长,似乎终其一生也走不出这片泣血的夕阳。
回至成阳府,云池来不及也无暇欣赏众人欢喜的表情,便着手写了一封信差人往宫里送去。待月亮初升,成阳府便迎来了一位客人。
云池的离开凌昌并没有过问,只淡淡一笑,算是打个招呼,弯身便往竹椅上坐了。望着眼前身形伟岸,英姿飒爽的男子,云池叹了声气,开门见山地道:“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告诉你也无妨,终是藏不了一辈子的。”凌昌瞅了她一眼,将视线定格在银色的烛台上。
“当年,姜姨回北周,途经沿香救下了一名婴儿。她将那名孤儿带回家中细心照料,当作亲生儿子一般。后来,怎料她在宫里的姐姐因受人迫害而使胎儿死于腹中。为解姐姐丧子之痛,保住她在宫里的地位,她娘亲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便将那名婴儿偷偷地送进了宫。事已至此,姜姨生气也无事予补。日子一久,她便有些想念送进宫里的孩子,便亲身进宫探望,父王却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姜姨动了情,便生下了一名女婴。”
云池张着嘴,愣愣地望着眼前跳动的火焰,半晌,方轻声道:“你果然一早便知晓。”
“姜姨自觉有愧于云夫参,生下孩子以后便离开了,后来听父王说她死了。”
“怎么死的?”
“患病。那个时候我五岁。三岁之前我见过她几次,面容十分地憔悴,就如现在的你。”
“我们,长得像么?”
“九分相似。姜姨看起来更温柔,似水一般的女子。”见云池目光呆滞,凌昌住了口,走近她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啊……”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扑扑滚了下来,在脸上迅速地刷出两道泪痕。
凌昌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缓缓道:“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呢。”她轻轻吐出一句话来,目光散淡。
“因为我想利用你来稳住江山,来抑制季连语。”说这话时,他眼里流露出真诚的歉意,“姜姨是不想你进宫的,所以父王才一直未给你名正言顺的身份。”
“这身份要不要也罢,一切不过只是幻影。你也不用道歉,因为我什么也没有做。”说着,她便转身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累了。”黑暗里飘出她幽幽的话语,有气无力,透如空气,却另凌昌心如针扎。
云池绕过花园,在书房前停住,站了一会儿,便向一旁的川夜道:“了结了。”
“你为何要答应我?”
“这是我在夏织蝶身上欠你的人情。”
“你这是在赌气。”他眉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