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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以为你是瑶池仙女下凡呐,还遮遮掩掩的。”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人影开始斑驳起来,黑暗里,是谁在记忆里如此悲伤,满身湿透,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又是谁带着浅笑,将惆怅打落一地,如花如梦,随风散去,卷了缕缕烟波,再也开不到明年的春天?
嘀!
嘀!
嘀!
“好吃吗?”
“这是什么?”
“紫仙果。”
“似乎配上这清茶口感更佳。”
“我好看吗?”
“难看。”
“啧,连男人也嫉妒我的美貌,看来我的修行长进了不少。”
“你会忘记我吗?”
“很想忘。”
“遇见你是个错误。”
“真好……”
滴!滴!嘀!
泪珠儿顺着脸颊湿了记忆里那片遥远的季节,深蓝、浅蓝,漫山青翠,是谁的脸在记忆里如此悲伤,挂满泪水,如冬日里随风而逝的飞雪,洋洋洒洒了整片大地。那笑,那怨,渗透骨髓,冲破了最坚强的心房。
是谁?
当川夜修长的手指碰上她温润的脸颊,她心里猛然一紧,如惊弓之鸟,面色倏然变得沉重。云池不知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心里的悸动与悲伤似乎早已穿透光阴暗自藏身于身体里的某一处,只待她碰触,便司机而动。
第七十章 关月若有仙
“怎么了?”川夜问道。
“没,没什么。”云池低了头。
“有没有烫着?”
云池轻轻摇了摇头,避开他光滑的手,转了脸,将视线移向窗外,虽然目不斜视,但依然能感受到自川夜的方向所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带着探寻,带着疑惑,带着她不喜欢的深遂。风力渐渐在二人的沉默中大了起来,在河面吹起阵阵水花。风向倏然一转,几片落叶便窜窗而入,缓缓落于云池面前。她伸手拾起落叶,盯着它绿色的叶脉出神。
看着看着,双眼不由得一怔。她眨眨眼,再细细看去,绿叶上除了绿色还是绿色,并无一物。她悄悄抬眼扫了川夜一眼,心里不由得纳闷自己为何会出现幻觉。方才,她分明看见绿叶上映出一位年轻女子的容颜。如果是幻觉,那方才于她脑海中闪现的景象是否是真实的呢?出现在脑海中的人影只是模糊的影象,并未看见谁的脸,只自对话里隐约听见似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他们到底是谁?
随着她心里的疑惑,春雨不知几时摇下尘世,带着一身的清白与淡然,悄悄地来临,滋润着大地万物,呵护着谁不知明的温柔。细雨如银,自清空降下,在河面上激起一片烟雾,缭绕,云烟似梦。关月镇上最难得的景象便是云雾缭绕,所以这里至今仍有一个传说,在暮春里,穿行于云雾之间,便可以看见神仙。虽然只是一个民间传说,但似乎关月镇上的人倒有几分相信。此刻里,虽然细雨漫天,但仍可以看见一些人影在河岸边走动,三三两两,或男或女,亦老亦少,表情无一不是欢快的。
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单纯,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寻仙是一个荒唐的举动。云池心间一动,忘了自己还无法独自行走,也不用川夜扶着,径自起身往门外走去,步伐出奇的稳当。川夜没有任何动作,只望着窗外,眼神散淡。云池独自出了茶居,伞也没撑着,便自往细雨里走去。烟雨朦朦,心事重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姑娘,雨有些紧了,小心身体才是。”一位年轻公子忽然出现在眼前,将手中的雨伞递了过来。
云池愣了愣,正欲伸手去接,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响,在细雨里听来似是沉沉一声叹息。她神色一紧,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轻声道:“多谢公子费心,不必了。”
“为何不接过他手中的伞?”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罢了。”姜茶花的清香飘来,另眼前的烟云更为惆怅。
“你何苦要作践自己。人活一世已是不易,当珍惜的便要去努力珍惜。”
“珍惜么?”
云池顿住脚步,想了想,便缓缓回首看向身后的川夜。他一身青色衣衫在风雨里显得十分的清晰。绝色的容颜,乌黑的长发,难以捉摸的表情,无一不另人暇想连连。春风轻摇,雨声寂寂,浪花激昂,她从未觉得此刻的川夜对她来说是多么的熟悉,最近也最远,那单薄的身影似乎欲随着河面上升起的阵阵烟雾而缓缓飘走,准备随时化为轻风。他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隔着三十步的距离,却让她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横着一条万里长江。渡不过江的不是人,而是已经苍凉的心。
“珍惜么……”
“对不起。”风里飘出川夜浅浅的语言,云池有没有听见他不清楚,因为风自她身后吹起。
在春雨里淋了一会儿,回到住的地方不多时云池便开始咳嗽,由重到轻,全身发冷,脸色惨白如蜡。川夜探了云池的脉象,一切正常,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便拿出自己随身的药给她喂下。吃了药一会儿,她便卷着被子沉沉睡去。川夜抬手轻柔地抚去她额上的汗珠,眼神里满是柔情。
“看样子她似乎已经开始融合了。”
“你来做何,万一被夏狸发现又必招来一顿麻烦。”川夜冷冷地瞅着出现在门口的木河。
“夏狸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只狸妖罢了,现在收拾他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木河哼哼一笑。
“我不想杀人。”
“你慈悲了?”木河摇摇头,惋惜道“不应该的。”
“我不想自找麻烦,你最好也别给我找麻烦。”语气虽然轻,但后半句话的力度是不容忽视的。木河双眉一扬,将手中的绢袋丢进他怀里,转身往细雨里走去。
天色忽然间便暗了下来,不见日光,万里黑云,河水随着风声的呼啸紧拍着河堤,一声短过一声,一拍急过一拍,似是要将堤岸撞碎。院子里的桃树没能躲过狂风的怒吼,将满满一树小桃儿摇下地去,与污泥滚成一团,将绿色的身子染上灰色的泥泞。踏着小径,风一路溜窜,摇下一片牡丹,卷起一抹嫣红,碎了一地幽香。
川夜怔怔地立于窗前,任凭细雨湿了黑发,思绪早已云游于这浓浓的春情之外。常月是他心底最沉的痛,哪怕用他的性命去换回也是再所不惜的。对于云池,他看得很清楚,自己对她所有的不过只是一丝仁慈与悲怜。说到底,是否正如木河所言他的心动了,只因了那一抹不忍。
“我等你。”
曾今,有一个人这么对他说过。
“一万年可等得住?”
“如昆仑雪山。”
他摇摇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这么多年了,那些事总以为会忘记,没想到虽着岁月的沉沦似乎更为清晰。川夜重新做回到床榻边,静静地依着窗柱,望着云池幽静的面容深思。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虚伪,明明都已经动手了,却总是在心里对她抱着丝丝愧疚,希望她能如佛祖般深明大义,看清红尘,忘了俗缘,将性命置于万事之外,从而对他的恨会少一些。这可能么,似乎不可能。说不通自己的心,却还总是妄想云池能够明白他。
明白?
他卷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几时,他竟变得如此心烦意乱了呢。或许再过不久,便会如那时的云池一般,渐渐地将心软了、化了,甚至于忘了。云池忘了很多东西,最终要的是她忘了自己的心,从而忽略了心底最真的感受,让记忆没有归宿可寻。
要依附于另一个人的灵魂的关键在于,只须让她彻底心碎便可。
心碎了,还能活么?
第七十一章 空心余亡痕
“心碎了,还能活么?”
“心若是碎了,还要怎么活?”
“谁?”
云光之际,一道声线夹风而来,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染了桃花多情的脸。云池眨眨双眼,映入眼睑的依旧是那熟悉的卧房。她这才明白自己方才是睡着了,做了一个莫名奇妙的梦。正暗自嘀咕那梦里的两句话是何意思,却忽然闻见细细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她愣了愣,便光着脚下了床,轻轻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得忘了动作。
门外,不是游廊,而是一间卧房。房内,床榻之上,两具身体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喘息声沉重而暧昧,带着丝丝**的味道冲斥着整个房间。忽然,一声轻叹传来,云池猛然一个激灵,慌忙转过身去。
“池儿她……可还好?”温柔的嗓音传来,云池心中一愣,便止住了要离开的步子。
“还好,只是夜里常常会哭醒。”女子的声音十分清淡,如初秋的雏菊。
“你……”
“请您什么也别说,我,再也不会来了。”女子起身着衣。一袭粉色的衣衫将她原本清秀的脸宠衬得更为夺目。
“你是我的女人,池儿也是我的骨肉,你不能就这样离开。”
“可是,云夫参是她名义上的父亲。”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便是一段沉默。半晌,女子抬脚往门外走去。
云池正背对着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