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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双手负在背后,右脚一迈便轻轻踏入门来,眼眸微微扫视了一番,停在靠窗的一张桌上,下巴轻轻一扬,道:“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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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缩着脖子,搓着双手笑道:“二少爷,那张有人坐了,要不,您去雅间罢?”
“几时轮得上你开口了?”下人丢出一句话。他慢悠悠抬脚走了过去。
见面前忽坐了一位公子,云池眼也不抬地起身朝旁桌挪。
那公子云淡风轻地抽出折扇轻轻摇晃,道:“肖掌柜的,你昨可曾见过念罗?”
掌柜的见问,停住脚,想了想道:“二少爷,昨儿里客人多,我没注意念罗来没来。”他转向店小二,“你们谁可曾见过?”众人皆摇了摇头。
二少爷的到来显然令店里众人为难,大家似乎十分惧怕他,连吆喝声都比刚才小了好几分。云池稍稍转眼望去,只见他面如白玉,微微向上的嘴唇上方嵌着高高的鼻翼,双眸清淡,左眼侧的一颗泪痔点缀得恰到好处,将原本单调的眼睛衬得更加有神。虽不是很,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二少爷,念罗会不会离开里江了?老说要走要走,这会子或许已出关了。”身旁一随从猜测道。
“走?”他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扇子一挥,悠悠道“想要像风一样自由?我倒要看看那双翅膀能飞多远。”
一只鸟儿忽地扑着翅膀飞进屋来,落在少年桌上。它将小脑瓜转了两转,伸头往盘子里啄了一口。少年轻轻咧开了嘴角,摇着扇子望向它。不一会儿,它又将头伸进盘子内啄了二口。见少年望着它笑,便使劲地扑着翅膀,卷起一阵轻尘。
“这只傻鸟……”随从话还未讲完,少年曲手向鸟儿的方向弹去,可鸟儿却安然无恙地扇动着双翼飞向天空。
云池暗自感叹这年头的少年人怎的如此狠毒,将铜板放在桌上,起身走开。出了店门,一路向东而行,正要问路,忽地身子一颤。
“对不起,对不起。”撞上她的人头点得像鸡啄米。
云池暗自好笑,开口道:“第二次了。”
他闻见云池的话,回过头来,咬咬牙皱着眉头道:“公子,就一次,我就撞你一次好不好?”
“给我回来!”
一阵喊声响起,他忙抓住云池的后背,细声细气道:“公子帮帮忙,别出声啊。”
说着便扭过云池的身子向前走。云池好笑地回头看去,只见他将整张脸都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走了一会儿,转过一段路,他悄悄回头探了探,松了口气:“真险。”
“闯了?”云池微微看过去。
“呵呵。”他不自然地一笑,眼眸微闪,将头转了个方向,“一点点罢了,他们总爱大惊小怪的。”
“真的只是一点点?念罗。”云池望进他眼里。
“真的只是少许。”他撅着嘴,对云池的质疑显然不满。这人也太武断了,仅仅见过一面,居然点评起他的人品来了。
“念罗。”声音不是很大,她想那人应该听清了。
他止住向前的步子,缓缓回过头,眯了双眸咬着下唇瞄了云池一会儿,又转过头朝前走。云池淡淡道:“你离死期不远了。”
“喂!”他猛地回过头来,快步走向云池,伸出右手,竖起食指,咬着牙鄙视道:“呃,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呐。平白无顾地咒人家去死,看来心肠不是一般地黑。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简直就是小人,伪君子一个!”
“那些人去客栈了。”云池淡淡地甩出话便转身走了。
“天啊,不会罢?那小子还在找我?”见云池走远,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跟着我做什么?”云池眼也不抬。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而且,似乎功夫不错哦。”
他想起来了,那天在客栈里遇见的就是“他”,想想当时那架势,手劲儿那么大,看样子似乎是个练家子。
云池没有理会他,走到衙门门口,朝内扫了几眼,一转身见身旁跟着的人不见了。正心下狐疑,却见里江府衙大门开启,走出几个人来。见到为首之人的模样,稍稍有些吃惊。
刚想离开,却被对方瞧见。显然,他也有些意外,在客栈那一幕令他至今难忘。在整个里江,头一次见到有人敢在他面前动手,或许这小子胆识过人。
他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地冲云池道:“又见面了。”
想起他在客栈说出的那番狠话,云池淡淡地一瞥,转身便走。她能感觉得出,身后那张笑脸已开始发胀,那双眼已不是清明如水。一股淡淡的死气在空气里徘徊,将阳光吞并,阴风又开始作祟,张扬得好不得意。树叶的沙沙声搅乱了影子的步伐,不管不顾,将影象慢慢稀释。
“回来了?”
云池没想到居然有人开门迎接她。扫了递来的茶一眼,走到桌边亲自倒了一杯,不咸不淡道:“觉还未睡到先做起梦来了。”
“公子,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啊。”他讨好地笑道。
“好人?”她轻哼一声,“别拿这话当幌子,我不爱听。”
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又想起小松子那张干净的脸来。这二人如果闹到一块,都不知会疯成什么样子。
“我……”踌躇了片刻,他走到云池跟前,昂起头来,“那我钱雇你。”
“雇我?”云池不好笑,抬起眼道“就凭你?”看他的模样也不似个有钱人。
见云池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他忍不住微微泛红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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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池见他不走也懒得理,自顾自地想着银库的事该从何入手。她曾去省思府衙见过季上祖,却也毫无头绪,那几箱银子似乎长了脚一之间便到他家来了。若不是行卫军接到秘报进府搜查,他还被瞒在鼓里无从得知府里竟藏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而事发之前,府中也未出现过异样。陌生人也好,小也罢,一个也没遇过。
能将几箱银子无声无息地搬进太相府,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功夫算是绝到家了。悄无声息,是否能说明对方行动力绝佳?将银子分作两批,一批放入季上祖在京周的太相府,一批放入他在里江的老家,这两地之间会否有联系?
她没想到客栈中有过面缘的少年居然是乔一生的公子。乔修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死寂一般让人不安,眼角流露出的笑偶尔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披了衣衫下,见缩在椅内的念罗动了两下,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睡意被思绪掳夺,整了衣衫踏月而出。
银灰的月在沉没的空气中勾画出一副流光溢彩之象,将大地铺满,将天空点染。月下漫步,总是伴着静寂将脚步声踩碎在大地之上,偶尔的虫鸣语在寒里没有惊悸,有的只是一份孤寒。似渴望了几世的人儿一般,只求那人回眸一笑,几许温柔。
月下之人,总是无端地伤感。
那张脸孔忽地在脑海中浮现,唇边染了一抹浅笑,眼角闪着一点幽光。少了一笑而百媚生的姿态,谑浪笑傲也一概全无,那神情,似乎喜忧掺半。
那样的神情,那般的模样,她第一次自他脸上瞧见。
那是在悲伤么?
伤悲秋的表情不适合那张的面孔。
“公子好兴致。”思绪被空里的一道声线击破。云池敛了心神,言笑不苟。
他向前移了几步,眉梢轻扬,道:“如若无酒,岂不辜负了这大好的月。”
“公子,请。”下人恭手道。
云池撩起衣摆,行至不远处的屋内,四下扫了几眼方道:“看来,二少爷是专成为了在下而来。”
乔修端起酒杯放至鼻前闻了一闻,轻呷一口,眉间溢笑,道:“乔某诚心,公子可否做个顺水人情?”
“在下贱脚初踏贵地,何来人情之有?”云池暗想他可能发现念罗同自己在一起,但这是里江,他的地盘,大可派人去客栈抓来便是,何必在此讨人情。
“银子。”
“银子?二少爷是向在下讨酒钱么。”
他转过脸,唇角一弯,似笑非笑道:“若有此荣幸那真不枉此行。”顿了顿,锁了眉,“公子不正为此事而来么?换句话说,家父素与太相大人无怨,何仇之有?”
云池没想到乔修居然说的是失银之事,那么对于她的身份或许对方也知道了。望了他一会儿,那眼里除了镇定还是镇定。
乔修见她不语,漫不经心道:“公子身上的荷包可是独一无二的上等宫绣所刺。”片时,又道“公子,明眼人都知什么是灾脏嫁。无中生有,何其简单。乔某深信公子绝非等闲之辈,这其中的因由自是心中有数。在下只不过想提个醒,莫要让闲言诲语瞒天过海。”
恭维之语自乔修口中说出,似乎便是实情。他面上全无半点诌媚讨好之态,依然傲骨不软,语气不咸不淡。如此少年,竟已是腔满口,信手拈来。
“那你,可有何证据?”云池转身坐下,左手食指轻击桌面。酒盅里不知几时坠入一枚落叶,随着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