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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生生的咬死。
方绝的整个身子在同时箭已般向后窜了出去,速度之快,简直超越了人体肌肉力量爆发的极限,瞬间跳出了剩下十来条毒蛇的包围圈。身体腾在空中,左手虎口和嘴里各含着一条奇毒无比的蛇,但方绝右手中的枪仍然精确的对着厉白雪的眉心,没有移动过一分一毫。
然而就在这各时候,方绝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跃在空中的身体猛的向右边一转,同时手里的枪也响了,只听砰砰两声闷响,两条扑向卓韵秋的毒蛇断成了四截,掉在地上后还不断蠕动。
时间只过了几秒,四条毒蛇已死在了方绝手下。只是,厉白雪脱离了枪口的危险,远比地上所有的毒蛇都来的更危险。
一声轻啸从厉白雪口中响起,地上剩下的毒蛇齐齐朝方绝落下的地方扑去。方绝叹了口气,他也是人,不是神,在半空中无法借力,这一次,是怎么也无法躲过去了。
还没等他双脚落地,七八条蛇已经咬在了他的腿上,就像腿上长出了数条丑陋扭动的触角,长短各异,色彩不一的死亡触角。在他落地的瞬间,更多的蛇扑了上来,瞬间,方绝的身体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剧毒蛇,触目惊心的恐怖。
很多种不同成分的剧毒毒液顺着方绝血管里的血液,飞快的向心脏流去。方绝的双腿和双手在很短的时间内变的麻木,视线液模糊了起来。厉白雪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很惋惜的叹了口气:
“如果你那两枪打向我,或许还有机会。可惜了,这么快的身手,这么好的枪法。”
方绝想笑一下,但脸部肌肉已经麻木。他用尽全力转过了头,向卓韵秋方向看去,发现那个女孩也在看着自己,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简直毫无血色,一双美丽的眼睛中,尽是惊恐和震惊的神情。
不过,她并没有受伤。方绝感到了一阵放松,身上的那些伤口,都不重要了。
“我知道,我不能让枪口离开你。”方绝的眼皮越来越重,眼中卓韵秋的脸越来越模糊。他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的见的声音,喃喃说道:
“只是,我又怎能让她因为我,再受到伤害。”
眼前慢慢的变黑,那种麻木的感觉已经上升到了头部。方绝终于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知道了。
肆一章 难以保证
五福居面馆的旌旗迎风飘扬,面条和新鲜蔬菜水煮的香气一阵阵传了出来,让方绝感到自己很饿。他踱步走进了面馆,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又老板娘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看这自己,似笑非笑,表情有些奇怪。
“可以来一碗小黄鱼爆虾面吗?”方绝问。
“你还想吃面?”老板娘突然大笑了起来:“你这个欺骗我女儿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回来吃我煮的面?”
方绝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本来也不想这样。”
“你走吧。”老板娘转过身不再看他:“你走后,五福居面馆也不在了,没有面了,没有了。”
方绝眼前一花,本来空荡荡的店堂突然坐满了客人,人声鼎沸,老板娘却不见了。方绝慢慢的走出了店堂的大门,发现五福居面馆的旌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水天小筑”。
方绝只能离开,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了一间大宅子,大门上的牌匾有些破旧,四个金色的大字蒙着灰尘:张家旧居。
跨过那道熟悉的门槛,走过那个小巧精致的园林,方绝看见一个男人坐在老宅大堂的红木长椅上,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王勇!”方绝大吃一惊,呆在当场:“你不是已经……”
“没错,”王勇笑着指了指胸口,那里插着把匕首,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结成黑色:“我死了,你还活着。”
“你既然已经死了,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方绝突然听见一个很冷酷的声音,自己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那里,竟然是墨言。
“我会走的,大哥。”王勇叹了口气:“只是,我有些放心不下,你身边的那个臭小子啊。”
“我会照顾他,带他走过自己宿命的磨难。”墨言抬起了手,赫然握着一把巨大的手枪,对准了王勇:“过去的事和人,就让一切归于尘埃。”
“住手!”方绝大吼着向墨言扑去,向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扑去,一颗银色的子弹从枪管里射出,慢动作一样,缓缓向自己面前飞来,速度是那么的慢,但自己就是躲不开。
所有的景象,在子弹射入额头的那一瞬间,全部消失了。方绝的眼睛缓缓睁开,有一线光透过墙上的那扇小窗,照在了他的眼睛上,柔和而明亮的阳光。
我还没有死,方绝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间封闭的小屋子里。后背已被冷汗湿透。他试着坐了起来,发现那种麻木的感觉已经消失,只是那十几个伤口还有些疼。
能感到疼,就说明身上的蛇毒已无大碍,难道是密宗宗主,厉白雪为自己解了毒?方绝正在疑惑,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卓韵秋双手抱着膝盖,静静的坐在屋子角落的地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很抱歉把你卷进来,很多事,我以后会和你解释。”方绝有些歉意的说道,卓韵秋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我好像昏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方绝再问,但卓韵秋还是不回答。
突然方绝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伸手向脸上摸去,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呆在了当场。脸上那张“楚石先生”的面具,竟不知道在何时被取了下来。
“你究竟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方绝?”卓韵秋终于开了口,幽幽的说道。
“我……”方绝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话语,都已无用。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那间阴暗冰冷的牢笼里,怔怔的望着对方,很久都不说话。空气中荡漾着淡淡的伤感,安静的虚无,把他们的心牢牢的包围起来,纵有千言万语,亦无从说起。
良久的沉默后,卓韵秋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方绝心头一震,却又无法不去听。
“有这么一个女孩,很傻的女孩,为了小时候一句天真的誓言,这么多年来,始终在茫茫人海里寻找着一个人,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她想过放弃,想过忘记,但多年前那个夜晚的誓言,始终让她相信,那个人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也许今夜,也许明天,他就会回来。”
“有时候那个女孩会问自己,那个人,到底好在哪里,值得自己这么去寻找,等候么?但她又告诉自己,那个人一定有他非走不可的理由,他心里一定也时刻惦记着女孩。如果自己放弃了,也许这辈子里,两个人的生命就再也不会有交集,那个人,说不定也会伤心的呢?感情这种东西,总要有一个人去努力的,对不对?总要有一个人主动的,对不对?”
方绝的头深深低了下去,有个声音在他心里呐喊,我也在努力,我也会主动啊。但是这样的话,现在,他说不出口。
“现在那个人回来了,莫名其妙的,就像他当初莫名其妙的离开一样。但他只是带着个面具,时不时在女孩面前出现。如果他要离开,就应该永远的离开;如果他要回来,就应该真的回来。但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呢?难道他以为,有些东西,只要去逃避,就可以永远的继续下去吗?那个女孩,真的会永远傻傻的寻找下去,等待下去么?”
方绝抬起头,漆黑发亮的眼眸中暗藏着一丝痛苦,隐藏的是那么深,就像太平洋底一抹蓝色海水的叹息。他深深的注视着卓韵秋,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话。
他又能说什么呢?自己命运都无法把握的人,一个明天随时会死在街头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许诺,解释,甚至只是道歉而已呢?
如果一声对不起就能换回五年的光阴,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什么悲剧,还有不快乐的人了。如果以后卓韵秋再因为自己的原因,遭到危险,自己有没有能力去保护她呢?从那天晚上的情况来看,方绝不敢保证。
她跟着自己,没有未来。因为自己也没有未来。
我终归还是伤了她的心,方绝想。但是伤害她的心,总比毁掉她的未来好。我是个自私的人,但对她,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不能为了我心中那仅存的美好回忆,就毁掉自己唯一珍惜的东西。毕竟,我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
想到这里,方绝正想说什么,小屋紧锁的铁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竟然是苏明。但他看见方绝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快站起来,宗主要见你们。”苏明说。
肆二章 失散多年
方绝和卓韵秋跟着苏明走出了那间阴暗的小屋,经过一条短短的走道和阶梯,穿过一道木板门,离开了地下室。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布置很简单的院子,种了三两棵柳树,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