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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天了。”
男子点了点头,却不再开口。
将那副地图收入怀中,黑衣男子抱了抱拳,将视线依依不舍的从君霓裳的身上收回,一个纵身就跃出了窗户,消失得无影无踪。
霓裳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这就是古人的轻功么?真的好神奇。
不一会儿,浅绿寻了过来,见小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顿时吓坏了。“小姐,您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害奴婢好找。”
霓裳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淡淡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浅绿脸色看起来很是怪异,言语间也透着一股子的不快。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忍不住抱怨道:“他们当真是没脸皮的。做下那些缺德事之后,居然还有脸寻上门来。如今在府门口跪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还以为老夫人容不下庶子,非得逼他们走上绝路呢!”
霓裳愣了半天,总算是想起那一家子来了。“还真是不省心的。我原以为他们再也没脸出来见人了,没想到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不但不思悔过,还欺上门来,想要侯府背下这不仁不义的黑锅,简直是坏透了!”
“老夫人气得险些又要晕过去,侯爷又不在府里,夫人怀着身子不便出去应付,管家只好求到小姐这里来了。”
一早上闹得府里不得安生。
霓裳气归气,但还是回避不了的要出去给个说法。不然,还真的要被那些个豺狼之辈抹黑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霓裳整理了一番仪容,开口吩咐道。“多带几个粗使婆子和身强力壮的小厮,若是他们敢硬闯,就给我轰出去!”
浅绿连连点头,让初荷去找人了。
长乐侯府门口,大老爷带着妻儿老小跪了一地。他们个个衣衫褴褛,看起来更乞丐差不多,不住的在外面叫唤着,惹来许多人驻足观看。
“老夫人呐…儿子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携带一家老小过来投奔您的啊…就算您再狠心,孩子们也是无辜的啊…他们也是您的孙子孙女啊…老夫人,儿子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也不会跪着求您了…”大老爷唱作俱佳的一番表演,立刻引起了世人的同情。
“这是世风日下啊,没想到长乐侯竟然如此为富不仁,对自己的兄长也这般苛待。这老夫人肚量也实在狭窄了一些,连个没有威胁的庶子都容不下…瞧那些孩子,饿得面黄肌瘦的,着实可怜啊…”
“天子脚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太令人发指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君字来,侯府做的也太过分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又怎么会在侯府门口下跪?这都过去好半晌了,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回应一下,当真是人心不古…”
霓裳躲在门后听了好半天,觉得这些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人家的家务事,干卿何事?坐着说话不腰疼。
“小姐,他们简直太过分了!真是可恶,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情在先,居然还倒打一耙,将污水往咱们侯府头上泼,真是岂有此理!”初荷愤恨的握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前去跟他们拼命。
大老爷做下的那些事情,族里的长辈都是知道的。老夫人早已对他们死了心,是绝对不会再引狼入室的。就算要跟他们断绝关系,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他们倒好,居然上门来挑衅,想要用舆论的压力迫使侯府低头,门儿都没有!
大太太更是夸张,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还装作要去撞墙,若不是有力气大的婆子拦着,怕是真的要血溅当场了。
“娘啊…您怎么能就这么寻死啊,侯府还没有给个说法,您就这么去了,岂不是冤枉啊!您叫儿子以后要怎么活啊…”君霓初死死地拽着江氏的衣袖,干嚎着,连一滴泪都没有见着。
芳姨娘一直低垂着头,小声的呜咽着,并没有闹事。而另一个风流妩媚的年轻妇人,则挺着四五个月大的肚子,呼天抢地哭喊着。“老天爷啊,您睁开眼瞧瞧,这是什么世道啊!可怜小妇人还怀着君家的骨肉,他们怎么能如此狠心,连我的孩子也要害啊…”
霓裳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眉。
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自己搞出来的,关侯府什么事。难道是侯府的人逼着你们下跪的吗?为了达到目的,当真是不折手段,什么样的贱招都使出来了。好,非常好!
霓裳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心头的怒意给压下去,大手一挥,带着浅绿和初荷两个丫头率先走了出去。
“你们究竟是谁?如此在侯府门口吵吵闹闹,到底是何居心?”侯府的大门开启之后,未见人先闻声,等到霓裳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的时候,不由得都愣在了当场。
侯府主事的人都不管事了?居然派一个小丫头片子出来,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大老爷见到霓裳,顿时止住了哭声,一口一个贤侄女的叫着。“霓裳,你总算是出来了!你去替大伯父求求老夫人吧。我们也是被逼上绝路了,所以才寻上门来的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让老夫人答应我们留下吧。”
周围围观的群众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好歹是一家人,如今你大伯有难,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好歹是你的长辈,进去传个话儿总可以吧?”
因为是个小姑娘,那些围观的人并没有说出特别难听的话来,只是催促着她去找个能做主的人出来。
霓裳冷冷的扫视四周一番,那气势顿时让那个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人闭了嘴。她踱步走到大老爷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充侯府的亲戚!大一早堵在侯府门口,肆意抹黑侯府名声,你到底是何居心?!”
大老爷原本以为霓裳迫于压力,一定会请他们进去的。可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番答复,顿时气得涨红了脸。“大侄女,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本就是你的大伯父,侯爷的兄长,你怎么能六亲不认呢!”
“就是…莫非是侯府嫌弃我们穷,所以不肯认我们?”大太太这会儿也忘记要去撞墙了,冲过来恶狠狠的说道。
霓裳面不改色的睨了这群跳梁小丑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说是侯府的亲戚就一定是了?我大伯一家子因为在京城惹了事,背着侯爷老夫人和族里的长辈变卖了房契店铺,携带全家私逃,至今下落不明。官府正在四处通缉他们,他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怎么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跑到侯府门口的要挟,你当本小姐是傻子不成?!”
“你…你胡说…老爷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这些都是你胡编乱造的,你又有何凭证?”大着肚子的某姨娘理直气壮地站起身来,大声的质问道。
她是大老爷在锦州城纳的妾室,自然不知道大老爷在京里的胡作非为。不过大老爷大太太以及芳姨娘心里可跟明镜似的,都不由得低下头去,神色有些尴尬。
“我有没有凭证,去官府问问就知道了。更何况,我堂堂侯府千金,做事也不需要向你一个低贱的姨娘汇报。”霓裳最讨厌这种仗着怀有子嗣,就目中无人的鼠辈,说起话来也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了。
是一时的羞恼,在利益的驱使下,大老爷还是咬着牙巴骨,昂首挺胸的辩解起来。“君霓裳,你这是做晚辈该有的样子吗?居然敢质问起长辈来,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你姨娘都大着肚子了,你却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吩咐丫鬟扶着她进去,免得辱没了侯府的规矩,让人笑话。”
霓裳嗤笑一声,眼神满是鄙夷。“说到礼仪尊卑,且不说你的身份是真是假,你这样在侯府门口要死要活的,将老夫人置于何地,又将侯爷置于何地?说我没个晚辈的样子,您这个做长辈的都没有做好榜样,如何要求别人来遵守这些规定。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侯府的大老爷。你先是带人在侯府门口大肆宣扬,冒充亲属其罪一;一介平民,任意污蔑侯府名声其罪二;纵容小妾为所欲为,其罪三。其他的先不计较,光是这些罪名,就够你们一家子去吃牢饭了。”
一顿呵斥,围观的人群顿时明白了一件事。第一,那就是长乐侯的那位庶兄,欺上瞒下大逆不道的卖了祖产逃了。第二,若他们是冒名顶替,定是想要混进侯府浑水摸鱼。如此胆大妄为之人,的确该关进大牢去问罪。
一些好事的,这会儿又在一旁嚷嚷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表哥在衙门里当差,前段日子的确听他提起过长乐侯府的事情。听说长乐侯升迁为兵部侍郎,回到京城后,居然发现祖产被庶兄挥霍一空,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呢…”
“可不是么,我也听说了…我就住在客栈附近,那侯府的人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