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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可以的,你…疯了!”
是的,疯了。华在悸动的探索中,分明地感到欣在推就间的犹豫。欣的矛盾的心理,和他的矛盾的心理是一样的。华呼啸着俯冲的身体,仿佛受着两种力量的牵引:一会儿在他耳边低吼着“继续、继续!”,一会又化成一股柔和的阻力,横阻在他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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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的身体温润而丰满,当华进入,而这身体也开始应和了,是华的安宁的土地和怀抱。他不自知地放慢,感到了内心的无力和憔悴——这片刻会达至永恒吗?只会是永恒的记忆! 在不久的将来,所爱的人终将离去,这片刻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刹那的欢愉又是多么地诱人!她温顺地依偎在你的怀里,向你敞开自己所有的秘密。。。。谁说刹那不能达至永恒? 只有在凝聚了无数个刹那的永恒面前,生命才耀射出伟大的涵义! 命运也许残酷,但它毕竟赋予华一生的时间去品味和思考,于是痛苦和幸福被回忆延长了,漫漫长路,虽然不知该怎么走下去,但曾经拥有的,毕竟是最真挚的生命。
欣哭了,由抽泣而至悲咽。
是华的鲁莽给她带来了伤害。伏在华的肩头,她哭得象个孩子。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今天这种样子? 如果一切能够回复到原来的状态该多好!嫁人、远渡。 华则仍旧是她可以信赖的哥哥和朋友。
是华的焦燥和痛苦、是他的情感的表白给欣未来的生活投下了阴影。这凝重的阴影压在两人心头,也压在不知情的南的身上,一切变得复杂了,欣是在对华的怜惜和对南的负疚中痛苦着的。她的泪水为谁在流?这个问题也许连她自己也无法回答。
欣常常有一个紧锁眉头的表情,额头上重重地勒出几道皱纹。华总会责备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额上点点:
“又皱眉头,象个小老太婆! ”
欣耸耸肩膀,心事重重地笑一下,算做告饶,然后飞快地转变话题,或者用一些撒娇的小动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若再问,就只剩下不耐烦。
他们就此展开的对话总是延用一种形式:
“怎么啦?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发呆。”
“小心再皱眉会早衰! ”
“好啦,知道啦,男孩子别婆婆妈妈的! ”
华只有撇撇嘴,不说什么。他不擅于劝人,也不喜欢过份地探听别人内心的秘密。但他观察,象小时候那样,对身周人们情绪的变化有纤细的感觉。他把这些感觉融化进心里,理解着、反复品味,可有时又粗心地把一些重要细节置于不顾。
男人再怎样,也还是粗心,也还是自私。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心爱的人流出泪水,他们才会品尝到悔恨的心痛?
现在华才猛然发现, 自己已将欣伤得很深。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但往往是无意识的一个眼神、嘴角的一下细小的牵动、表情中一闪而过的萧索,都会暴露他无法排解的郁闷,从而带动欣的情绪。
他该缄默不语的,他该远远离去的,但他怎能抗拒将这些年来爱欣的点点滴滴的心碎和美丽追诉给欣听的诱惑,又怎能听任欣孤零零一个人,独处在寂寞空旷的黑夜?
每一回下决心离开她,心里总有欣小小的一个人被包围在无尽的黑暗与重重压力里的幻像。这幻像绊住华的双眼,难道爱一个人就该背弃她吗?在她最孤独、最需要理解和关爱的时侯?
华的心不够狠,他做不到。
他宁肯陪着欣,任由她一会儿欢笑一会儿哭,任由她抛下自己径自在电话中与远方的爱人谈笑风生。。。。。。
这种折磨的滋味撕咬着他的梦,他却好象浑然不觉,咬牙坚持着。
今天看来,这也许又是上天注定,总是想尽办法去保护,因此也总是逃不脱伤害与被伤害的纠缠。
当欣终于止住泪水,当华故做坚强地向她微笑时,欣却将手按在他的胸口,眼睛悲伤地望着他:
“我要走的,要嫁了人走掉的。”
“我知道。”
“我要走的。。。。。。”
“我知道。”
“可是你这个样子,教我心里牵挂!”
欣是用叹气的口吻说出来的,她悲伤而又心痛的神情,华只有睁大眼睛呆望,心里堵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华是以自己的心碎而令欣心碎了。
华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窗外已是暮色浓重,欣轻轻拉华的手:
“我们走吧,好吗?”说着顿一顿,望着外面屋顶上半沉半落的斜阳,悠悠地讲:
“太阳公公要下山喽。”
欣总是知道怎么把人逗笑,华忍不住伸手去刮她的鼻子,欣笑着偏头躲开,那笑声冲淡了压抑的心情。
夕阳斜照,天际厚厚的云层反射出淡淡的光芒。欣温柔地依偎在华的身边,一路上出奇地安静,偶尔说几句,声音也是低低柔柔的,象是累了,又象是若有所思。
他们绕过长城饭店,沿二环路漫无目的的走,走在城市繁华的一隅,周围是来去匆匆的行人。
华想起曾经写过一句话:
“夜幕象小猫的爪子,小心翼翼,一点儿一点儿地落下。”
这会儿的夜色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浸润着大地。。。。。。
“你说,要是被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欣的脾气变得真快,刚才还是个成熟温婉的少妇,一转眼,嘴角又挂起天真无暇的笑,亮亮的眼睛象小鹿,好奇地忽闪着。
“不知道。”华老老实实地回答。
“准会一掌先把你打到一边儿,然后大叫一声:“欣,跟我回家去!”
小丫头满脸坏笑,鼻粱上皱起好看的细纹。
华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欣更是得意,自顾自讲下去:
“上中学的时候,有个男生跟我很要好。一回放学,我们俩边走边聊,刚好被我妈撞上,她大喝一声: “欣,跟我回去!”吓得那男生‘嗖’地一下跑没了影。所以,”欣顿一顿,眉飞色舞地望着华:“小心,我告诉妈妈!”
“无所谓,”华做了个鬼脸: “我会说:‘娜姨,生米已成熟饭,您就让我娶了欣吧!’”
“呸,想得倒美!”欣推开华,抿抿嘴,又想不出该骂些什么,就红着小脸瞪他。
华喜欢听她讲话看她笑,象是一下子掉进个充满新奇的世界——
欣在发“哥哥”这个音的时候,习惯用轻声,而且重音放在后边字母“e”上,听起来很嗲。她与华通电话,常用的耍赖手段,就是甜甜的一声: “好哥哥”,教华不得不放缓口气,乖乖地言听计从。
“连同事都说我在叫‘哥哥’的时候特别甜。”欣有一回得意地说
“是甜吗?那叫酸!”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可心里也只有点头称是。他觉得欣在语言上确有天赋,这种天赋不仅表现在对字词的形意掌握上,也表现在她对语音的个性化运用上:时而莺啼燕语、时而拖拖垮垮、时而珠落玉盘、时而娇婉妩媚。在撒娇、愤怒、疲倦、快乐等各个情绪层面,天才地运用着反差极大的语素和语音,从而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欣满脑稀奇古怪的想法,加上生动的语言和表情,这一切都是无人能够替代或模仿的。华知道这个世界的门是朝着自己完全敞开的,他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幸福感,同时又不安着,害怕自己的鲁莽会对欣造成伤害,害怕这世界的终将远去、淡为记忆。
华笑呵呵地使劲搂搂她的肩: “好吧,不娶你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
“想娶也娶不到!”欣撅起嘴,残忍又得意地说。
华眨眨眼睛,望着别处,假装没有听见。
见华突然沉默,欣也不自在起来:
“去吃点东西吧。”她捅捅华,抬起脑袋,小声建议。
燕莎北望,路边有一家饺子店,看起来还不错,挺干净的,两个人都饿了,快快地吃,吃饱才开始喝啤酒,一边隔着窗子看外面的夜色、和露天餐厅灯火下快乐的陌生人。
喝一点酒,欣的脸上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好看的嫣红。华知道她的酒量不止于此,也不劝阻,只是静静地欣赏,看她鬓旁的一缕长发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