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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辰坐在桌案前整理文件抬头看娴如。娴如羞红了脸,支吾说:“今天,爹找我去问话。”“喔~”汉辰头也不抬。“爹问,爹问~~爹说,问什么时候再抱个孙儿?”娴如终于说出口,羞臊得面颊绯红。汉辰没有抬头,笔却滞在半空,沉吟片刻,接着批阅公文不做答。“恰巧你就进来请安了,爹慌得立刻收住嘴,连你问他可吃过饭了都没能答你。”娴如嗫嚅的说,小声嘟囔:“大姐责怪我说,都逼着老公公问儿媳妇房里的事了,说我们太不孝了。龙官儿~~”汉辰放下笔说:“娴姐,天不早了,我也要歇息了,明天要早起赶去北平。”“龙弟,姐姐知道你委屈,可爹那边总也要说得过去。你不能再委屈一次就偿了爹的心愿?”娴如忍了委屈羞辱试探说,仿佛逼了丈夫同她同床一次,就是对丈夫的侮辱,娴如只能将眼泪咽入腹中,面上堆起和善的恭顺的笑意。见汉辰鼻中长出一口郁气,娴如忙改口说:“爹固执,家规不许你而立之年前纳妾。姐在想,不然就在外面为你养上几房知书达理聪明伶俐如秋月的,张妈去打探过,如今高中女校的学生多愿意给大户人家做小。只是不要让爹知道,待生个儿子就抱回来养了,爹高兴了就不再追究;再不然,市面上时兴借腹生子,给点钱留下儿子,孩子娘同杨家毫无牵扯,拿钱一走了事。也很干脆。”汉辰怒视着娴如,起身摔门出去。汉辰在北平见到子卿,子卿一身西装马甲,闲散的公子哥派头丝毫看不出是东北军的主将。清癯的脸上由于吸鸦片已经两腮微陷。“伙计,那个东西你还是戒了吧,伤身,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汉辰同子卿从不避讳,话也显得多起来。“还没成我媳妇就絮絮叨叨比婆娘还烦。小爷喜欢,凭了喜欢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家老爷子那里我跟他摊牌了,以后我胡孝彦不需要长脑子,老爹的脑子就是我的脑子,他让我打到哪里,孝彦二话不说就打去哪里,管他是非对错,这样出了错也不会被人捅脊梁说胡孝彦是在夺权造老子的反。”子卿苦笑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过,我的条件是,钱,老爷子无条件的给,公款我一分不会动;玩女人,他不许管,就这个身子还是我的,魂儿都给了他了。”同时天涯怅意人,汉辰饮尽杯中酒。想霍文静造反一事,算是把子卿从事业的巅峰踢到了谷底,而且踢他的人竟然是他最亲近的人,还打了爱他的名义。汉辰如何不了解子卿此刻矛盾的心情和在东北军的压力,怕胡大帅也是顶了压力重新启用子卿。“就这么沉沦下去了?”汉辰问。“不会,在七爷墓前答应的事孝彦当然要做到,不然成小狗了。”子卿笑笑。“胡少帅,好久不见。”一阵娇滴滴的声音,几位花枝招展的交际花扭了过来。“这位是?”为首的一位拖长声音看着英挺的汉辰。“我老婆。”子卿打趣的一句话刚出口,又在汉辰逼迫责怪的目光下笑了说:“逗笑了,大名鼎鼎的龙城少帅杨汉辰你们不认识?”“哎呦,早听说‘八公子’,一直无缘得见。”“哎哎~~行了行了,今天没时间陪你们玩,我和杨少帅有正事谈,你们自己去玩,都记在我账上。”“哎呦,谢谢军团长,谢谢少帅。”子卿摊手笑笑说:“就这样,人生如此。既然你的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只能认命。惟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仅有的空间里挣扎出些缝隙,属于自己的缝隙。赌、嫖、抽大烟,不过都是这缝隙中仅能供你选择的。”汉辰沉默不语,他的缝隙又在哪里,难道就是娴如苦苦争取的为他纳妾?又见秋月了,实在是场奇异的邂逅。子卿在顺扬王府的宅子里,请愿来的代表和报社记者争堵在门口不肯离去。“他们又是为什么?”汉辰问。“老爷子抓了几个赤色份子,还是从苏联大使馆抓出来的,大学的教授。写了文章谩骂老爷子和当局的,估计要毙掉。”子卿说得轻松,似乎与他无关。这哪里还是昔日那个朝气蓬勃热血沸腾,五四运动中混迹于学生中大喊了“华总统下台!”的胡孝彦?“奇怪是吗?”子卿苦笑了问:“我不求情反是最好。我若是开口,讨伐声就会把我淹没下去,然后为了摘清我,老爷子就会被逼无奈更极端的手段处理此事。”静了静子卿说:“对不起,我无法尽力,是无能为力。你去劝劝黄秋月,她找过我几次。她的立场我明白,我的立场,她和她的同志们永远不会懂。”抬眼看了汉辰,子卿又茫然的问:“明瀚,伙计,你懂吗?”汉辰拍拍子卿的肩,告辞出门。车行驶到大门时,围拥的人竟然误以为是子卿的车出来,立时一堆人将车团团围住。
3 代沟
卫队驱散众人,车外的记者学生们也看出了车中的人并不是胡子卿少帅。汉辰紧紧呢衣直直腰,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看到了秋月的身影。瞬时的惊愕,汉辰笑了,对于秋月的激进举止,她应该见怪不怪了。多年过去,秋月也该是二十多岁了,成*人的年纪却还是冲动如孩子。此时的秋月一身厚重紫格布棉袍,围了厚厚得围巾,同卫队推搡。汉辰的车开出子卿寓所的门,低声对二牛子吩咐:“去把秋月找来。”北海冰冻的湖面,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嬉笑溜冰,开心的笑靥没如天边的红云。同秋月在湖边游走,秋月说:“听说了七爷的噩耗,我还没能回去看。”汉辰点点头,不等他开口,秋月问:“听说老帅病倒了,龙城就是龙哥的天下了?”汉辰被秋月的话逗笑:“我的天下?我不过是山上一块儿闲石,被杨家挑中强运去做柱子。愿意与否都要去撑起那片天罢了。”正说着,身边过去一位妇人,骂咧咧的揪着一个八九岁大小的男孩子的耳朵:“你这败家子,才给你做的新棉袍就跌破了,看回去不让你爹打烂你屁股。生在福中不知足,赶明儿轰了你出家门,你去天桥撂摊卖艺,去大街上要饭好了!”汉辰无心同秋月闲扯,切入正题说:“金字塔的锥形建筑,芸芸终生犹如在塔底,不到塔顶永远不能体味顶端的高处不胜寒。所以,秋月,你去逼迫子卿放人都是徒劳。处的位置立场不同,彼此很难想到对方的苦衷。子卿他也不过是尽他的职责,将令命他去抓人,作为军人他只有服从。抓的那位先生有冤情,他可以对胡大帅去进言,但是胡大帅不采纳,他也只有服从。秋月,希望你能明白,子卿也很痛苦,他让我转告你这些。”秋月会心的嘴角挑起嘲弄的笑,怆然的说:“龙哥终于爬到塔顶了。那年出走天津,龙哥还抱怨自己出身黑暗的封建家庭,痛恨混账家规和杨家的恶行,可秋月就早料到今日的结果。”以往对秋月估纵的汉辰今天终于痛快的说:“是!我当时一直在抱怨,在沉沦,在试图逃避。是七叔的话点醒我和点醒子卿,若是大家都因为心存怨愤而逃避,那还有什么责任可言?”“文过饰非,你也好子卿也罢,无非都是当了刽子手又逃不掉,只能认命去杀人。”“政治的东西,不是你们空喊几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能明白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汉辰同秋月分了手回龙城。秋月更是愤愤不平汉辰的堕落,恨他连一点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了,心甘情愿的为那些当权的刽子手当鹰犬。秋月回到学校,同学们见到她都恭敬的喊:“黄先生好!”秋月笑着点头回礼,才进办公室,就听到里面薛主任在训斥两位学生。“考试三门不及格,按学校要求就要留级;五门不及格,就要退学。你们两个请家长来学校一趟。”秋月轻轻推门进去,将围脖搭在衣架上。两个学生一个在哭泣:“薛先生,求您了,我爹要是知道,会打死我的。”矮个的学生却理直气壮说:“薛先生,你是打击爱国学生,我不过是最近去游行请愿,所以才考不及格,为什么要我退学!是不是怕我给学校找来危险,故意为难我。”秋月一看,这学生他认识,是二年级的学生高耀宗,这些时候她带了学生们去请愿,高耀宗是热血沸腾的积极分子之一。因为怕学生们耽误了功课,秋月还特地为这些请愿的学生们开小灶补课,但高耀宗却从来没参加过。“我不同你们说,你们去请家长来说!”薛主任坚持说:“我培养学生只看成绩,学校的规矩,考不及格就是这样处理,问到哪里也是如此。”“分数并不说明一切,德行更重要。”那个高耀宗据理力争,激昂的样子让秋月也生出怜惜,上前刚要说话,就听薛先生冷笑几声,然后抖落着一叠考卷说。“你们班,不!你们年纪或是整个学校,近来去游行的学生占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