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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是一个孩子,奉天城这样地孩子很多。中国连年内战,百姓流离失所,像牛牛这样穷得读不起书,吃不起白薯地孩子数不胜数。”杨焕雄说:“这些孩子都是中国的将来。”
第二天,子卿打电话交待了鸾芳安排牛牛入学地事,开心的同穆教官带了于远骥四处游玩。
在酒楼吃饭时,楼下一个摊位挂满了春联,一个老先生在书春。
“字写得不错,有功力。”于远骥赞叹。
“呵呵,于秀才夸赞的字真是难得呢。”小七诡异的笑。
子卿却接了话茬叨念:“不知道要抄多少回《曾文正公家书》才练出来呢。”
于远骥看了眼小七,指了他笑笑。
小七就立在楼栏杆向下望,嘴里却感叹:“又快过年了。没年这个时候,家里就要写春联了。我家里里里外外这么多院子,那要写的春联可是多得堆起来。有次腊月二十九,我在家里带了侄儿写春联。偏巧那小子那年十二、正是调皮贪玩的年纪,写着写着,心就野得看了院里弟弟们放炮了,那落笔都开始糊弄。警示他一次好了阵子,但不一会儿又分了神。我见了就急了,一把掀了他在桌上,抄了镇纸就打。那镇纸是铜的,我也使了些力气,不多时皮肉都打出血了。不许他哭,他还咧咧,我嫂娘就赶来了,心疼得伤心的搂了他去。那次过年的几天,他的屁股都沾不了凳子。于哥你总夸那小子的字写得不错,都是这么练出来的。其实想想很多事也不公平,我哥好几个儿子,单是因为我大侄子是长子,资质也好,所以家里格外的看中他,不许他有任何失误。期望大失望也大,一点小错都能翻出风雨般,想想倒是那愚且笨的儿子们反能安享荣华、衣食无忧的做个佳儿了。笨么,谁也不会有太多期望,偶尔露出些长处,也会被长辈期望之外的赞许。”
子卿不由看看穆教官,听这话。穆教官也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子弟,想来当初王大川猜测穆一枫是个连馒头都没见过地穷小子是毫无根据的。不然如何穆教官家里的院门地对联都多得写不过来,只有过去的大宅门才有这过年写春联地习俗。而且那字都要互相攀比。
“想起一个笑话,是说明朝那大才子徐渭的。”于远骥逗了子卿说:“子卿可听过?”
子卿看看穆一枫。摇摇头。
穆一枫瞪了他一眼:“看我做什么?我是讲武堂教官,又不是你私塾先生。”
子卿偷声说:“跟我那私塾先生白夫子一样的古董,就会凶巴巴的,不然就是拿戒尺吓我。”
不等穆一枫发作,子卿忽的将椅子挪靠到于远骥身边央告说:“小于叔。你看到了,我穆教官多
然后又伸伸脖得意地说:“那对联孝彦知道,不就是那个门对千棵竹,家藏万卷书吗?早就知道了。”
“呵呵,子卿才学不错吗。”“不正经的东西他都记得清楚呢。”穆一枫的笑骂间掩饰不住对子卿的关爱怜惜。
听了子卿兴致勃勃的讲述这段文坛怪杰徐文长幼时同大财主斗法的故事,于远骥的眼光时刻没离开子卿那张扬着青春朝气的脸。
“那财主一看徐文长居然挂出这么副对联,气得嘴都要歪了,就对仆人骂了说他小毛孩子,就敢说家藏万卷书了?老爷我书香门第。都从来不敢这么大口气。,说完了就吩咐下人说去,把咱们家院里的竹子砍去一截。我看他还门对千棵竹,没了竹子他也就别去藏那万卷书了。嘿嘿。不想徐文长聪明呢。早上一出门,忽然发现对面财主家墙内地竹子都秃顶了。就在对联下面各补了一个字,就变成了门对千棵竹短,家藏万卷书长,别看就多了这长和短两个字,就让这对联又应了景了。然后财主一看,好小子,你还跟我斗上了,一怒之下,命令手下说,去,把竹子给爷连根拔了,从墙头扔出去。我让他小徐子去千棵竹短,这回就让他彻底没有,看他还有什么花样玩儿?。落是这样了,徐文长只是笑笑,又接了两个字在联下面,就变成了门对千棵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这对子太绝了,里外那财主没占了便宜。”
听着子卿眉飞色舞的卖弄,于远骥频频点头,又喝口酒回忆说:“还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先时我在家乡,这逢年过节,四邻八乡附庸风雅地都来讨春联。家父动动嘴应下来了,我就要写的手腕都要断了。越写越出名,来求字地人越多。总算逃了出来到北平混,心想了,这回任是天皇老子找来,只要大爷不开心,一律拒了。可偏偏又逢了我秦大哥多事,多少笔墨差事都是被他当老好人给应下地。不过今年我想开来,是谁找我都给他写,但润笔费是一分不能少,这收下的润笔费,我明年再多办几所学校,普及平民教育。中国要富强,教育兴国是正路。”
子卿是知道这个“润笔”费地风俗,这但凡求个有些声望的文人雅士题字书春都是要给钱的,但文人都很清高,哪里能提“钱”这种俗不可耐的字眼呢?所以,就顶了个冠冕堂皇的名词“润笔”费来收好处。
“这个我赞成!”杨焕雄举杯同于远骥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听说小于要收那些附庸风雅的人的黑钱办教育,杨焕雄十分赞成。
“我这回开了春,我就打算在外蒙古也多办些学校,普及汉语教育,教蒙民说汉话。顺便普及些矿产、畜牧知识。既实际,又能润物细无声的将人心收回国。”于远骥畅谈着他对外蒙开发的想法和雄心,穆一枫听得频频点头。“看来文化入侵是最厉害的,日本也开始在东北兴办日校了,普及日本语言文化教育。”
“所以当年秦始皇要焚书坑儒,知识有时候不利于愚民统治,呵呵
“听说于哥的那所中学,在五四学运时校门紧锁,都不许出去。”
“是呀。我对孩子们说得很清楚。不是不许他们爱国,是因为他们太小,爱国不在一时。学好了本领,长大报效国家的机会多了。”
“我在龙城办的那几所小学。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中国人口太多了,普及教育本来就难,加上这些年兵荒马乱的,更不容易摆下张安稳地课桌了。”杨焕雄慨然长叹:“这点上我大哥倒也不是很反对,只是他讨厌女子读书。说这女的越读书越是越礼乱法。可任是嘴里那么说。他却喜欢那满腹诗书气自华的女子。”
杨焕雄低头喝了杯酒,于远骥知道他又勾起那桩不堪回首地往事,忙问子卿:“子卿过年开心吧,定能收不少压岁钱。”
胡子卿抬抬眼说:“去年我汤大爷来府里拜年,伸手就给我们兄弟几个一人一张三千大洋的银票做压岁钱。我爹当时就火了,骂了他说你少来这套,你小子有这些钱去做点什么事不好,只要你好好治理吉林,不让人家骂我老胡地祖宗八代就比什么都强!。我汤大爷噗通就给我爹跪下了。直磕头说受教了。所以去年就不如往年收得那么多。不过我往年收的压岁钱也没乱花,今年发大水,我都捐了去给灾民盖棚子了。”子卿认真的说:“不过刚才听于叔叔和教官的一席话。孝彦也受教了。孝彦这回去就去讨压岁钱去,讨来的压岁钱也去多办些学堂。教育兴国。”
“是个好孩子!”于远骥赞赏地说:“好好同你穆教官学。将来会有出息的。”
“小七,过年快了。你有什么打算。这是你回国后的第一次大年吧?”于远骥的问话才出口,胡子卿就迫不及待的接了说:“我穆教官当然要回家去看看了。他连假都请好了。”
杨焕雄迟疑了,缓缓说:“没大想好,不过,想回家去看看。听说我嫂娘近来身体不是很好。”
于远骥似乎被他惊住了:“你你想好了回家了?你又不怕“偷偷潜回去看一眼,哪里敢去面对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那个人。”杨焕雄低声嘟囔说。
送走了于远骥,子卿心里还记挂着那个卖烤白薯家的小孩子牛牛,还有那个坐在地上抓白薯皮的残疾儿童。
再次寻到牛牛家的摊位,牛牛见了子卿就扑个过来。
“牛牛,上学了吗?”子卿蹲身问他。牛牛的头点得像布朗鼓。
小贩夫妇过来千恩万谢。
子卿掏出个纸片给牛牛爹说:“这上面是个家洋人开地教会诊所,专门给穷人看病的,不花钱。你们带孩子去看看腿,别耽误了。”
牛牛的父母对视一眼,半信半疑地说:“会有这等好事?看病不用花钱的?”
子卿笑了解释说:“西洋人地教会跟中国人信佛一样,心善做好事。只是很多人听不懂外语,就不便同他们交流,才不知道有教会诊所。你只拿了这个纸片交给他们,我都帮你们解释过了。”
听说牛牛家认识地那个大恩人来了,呼啦啦的围过来不少家长,争先恐后地求子卿帮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