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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杨军常常从别人眼里看到的东西。
女人警惕地缩回了门後,伸出头来问他:“你干什麽?怎麽站在我家门口?”
杨军奇怪了,“你家?这是我家的房子啊……”
女人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他,“说胡话呢?一年前我老公就买下来了!”
一年前……
那是弟弟考上大学的时候。
“请问……这是谁卖给你的?”
女人说了个人名。
杨军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座房子是杨军爸妈到城里来时买的第一间房子,那因为地理位子好,今年来房价涨了不少。而在别处的房子都被卖掉,唯独它没有被动的原因一是房子的所有人写的是杨母的母亲,债主不能拿它来抵债;二是它是唯一能够拿来纪念父母的东西,杨军舍不得把它卖掉。所以宁愿自己辛苦点,多打点工也不愿卖它来赚钱。
无处可去的杨军找了公用电话,电话拨通了,里面传来对方的声音。
“喂?谁啊?”
“……喂,我是哥哥。”
“哦,哥啊?有什麽事?”
杨明的声音明显不是很在意,应该说只要不是说给他寄了生活费,他对他说的话都很无视。
“小明……问你件事。”杨军犹豫著,“你……是不是把以前的老房子给卖了?”
电话里静了下来,好半天才听到他说:“是啊,是我卖了。”
“为什麽要这麽做……?”
“债主追著我要,说要打断我的腿,我能不给吗!”
对方的声音提高了,嚷嚷地对他喊道。
“我不是说你卖掉它不对,只是……为什麽你都不给我说一声?”
“给你说?给你说你懂吗!”
杨军听到电话里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好像是女孩子,在软软地撒娇。
“以後没什麽事不要老给我打电话!老在关键时候烦我!气死人!没事我挂了!”
杨军还来不及说,对方就挂了电话。
他茫然地拿著听筒,好半天才放下。
走在路上,他随便在一小摊上吃了点东西,就在街上无目的地乱晃。
注意墙上贴的招工广告,但没有适合他的。
人家要求的条件他都达不上,现在顺便什麽工作都要求要高中以上学历,像他这样的,别人都把他当文盲看。
晚上了,他买了个面包,提著行李跑到了不要钱的公园。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下。
啃著冷掉的面包,他找出了件稍微厚点的衣服穿上。
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还可以在这里窝几个晚上。
明天一早去用人市场去看看,找一个能包食宿的工作,工资少点也没啥。
很快,他的生活又会回到以前。
之前的一切只是个恶梦。
只是个恶梦……
在公园里睡了一夜的杨军醒来後用公园厕所的水洗了个脸,换了身干净点的衣服,就跑到用人市场上去了。
在里面绕了几圈,也没人肯用他。按说杨军的要求不高,看著身体也壮,做个体力活应该不成问题,但怪就怪在就是没人要他。
咬咬牙,他干脆工资也不要了,只要负责他三餐和有个睡的地儿就行了。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没一个人肯请他。甚至在他上前问人时,那些人就像见了鬼似的躲开。
徒劳地晃了一个早上,没有任何结果。
杨军沮丧地坐在交易大厦前的水泥阶梯上,旁边还放著他从乡下就带出来的旧旧的旅行包。
找不到工作,以後怎麽办?
不可能一直住公园吧?
杨军低下头,情绪低落。
买了两个馒头当午餐,杨军下午一家一家地问餐馆要不要请人,但得到的回复都让他失望。
晚上,杨军找了个空的矿泉水瓶子,把它洗干净後接了些自来水,这就是他一天的饮水了。
他的钱赚得不容易,马上下个月还要给杨明寄生活费。但现在工作都还没有著落,所以能节省一分,就是一分。
今天晚上比昨天还要冷,杨军蜷缩在长椅上,哆嗦著睡了。
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阵强光晃醒了。
“喂喂,醒醒!快起来了!”
杨军无措地用手遮住眼,强光让他一时睁不开眼。只听到有人说:“听到了没有?叫你起来了!”
他放下手,看到一人穿著制服,拿著手电筒照他。
“知道这是哪里吗,居然在这里睡觉?你在这里对公共场所形象影响多大啊!”那保安骂骂咧咧地,一边驱赶著杨军。
“就是有你这种无业游民,才让我们的工作这麽不好做。自己有手有脚的不去找工作,真是社会的垃圾!”
杨军默不作声,下了椅子,拿起包包。
在他走了很远後,还听到後面保安的骂声。
他笑笑,对自己说没什麽大不了的,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
没有地方可去,杨军游晃到了公交车的站台处,那里有一排供人休息的塑胶椅子。
他坐了下来,椅子坐著很冰,但对他来说足够了。
就这样坐在上面,慢慢迷糊了过去。
在他醒来时,天已是蒙蒙亮了,公交车也陆续有了。
有个等车的女学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把身体移过去了点。
杨军拿起放在腿上的包,揉揉酸痛的脖子。突然他觉得有什麽不对,低下头,包的拉练是开著的!
他焦急地翻著里面的东西,却怎麽也找不到他要的。最後他把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项项地找著。
没有……
还是没有……
杨军颓软地靠在了椅背上,脸上一片死灰。
他不得不承认──
他的钱包被偷了!
包里的东西被他翻得到处都是,那个女生小声说了句:“神经病。”
但他已管不了这麽多,他只知道自己存了很久的钱和最後一个月的工钱都没了……
眼睛里好像有什麽热热的东西要流出来,他仰起了头。
天空被初升的太阳划破了一角,阴暗的天空和一边灿烂的太阳形成鲜明的对比。
杨军知道自己就如那阴暗的一角,永远都在被阳光驱逐……
钱包丢了,杨军身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块钱。
比起之前,他现在想找工作的想法更加迫切。毕竟要是继续这样,他连基本的夥食费都没了,虽然他一向节省……
跑了一整天,不管他用什麽方法,也不管他怎麽放下尊严去求人,也没有得到一份工作,连临时的都没有。那些人看他的样子,就像他是传染病毒一样,他还没有开口,就被人赶了出去。
到了这种情况,杨军就算再怎麽白痴,也知道有人在搞鬼了。
莫名其妙地被人辞掉,找不到新工作,恐怕这些都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
连他钱包被偷的事……八成也是被人设计了。
谁有那麽大的力量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为什麽要这麽对他,他有对不起什麽人吗?
杨军其实清楚地知道这个答案,除了他们……
再无旁人。
杨军闭上眼,然後猛地睁开!
不管怎样,他不会屈服的!
他不要像条狗一样回去,任他们践踏!
他虽然命贱,但是不代表他们就可以随便对待他!
这是他身上最後的尊严!
在又被一家小餐馆拒绝後,杨军咳嗽著坐在街边的椅上休息。
他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潮红,吹了几天的冷风,又没有吃什麽东西,杨军开始觉得身上有些发热,额头也烫烫的。
全身无力,肚子也有点不舒服。
该不是吃了什麽不干净的东西吧?
杨军苦笑了下,现在要是生病了,他就真是山穷水尽了。
喝了口自己带的水,缓解了喉中的干渴,但就是这水也是不干净的自来水。
连著几天都过著这样的日子,人不生病才是奇怪了。
杨军摸摸裤兜里的钱,只剩三块了,就算他每天只吃一顿,一顿也只吃两个馒头,但在只出不进的状况下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随著钱摸出来的还有一张名片。
触感很好的纸张散发著淡淡的香气,优雅的字体很符合他们给人的印象。但他很清楚那些人外表下恶劣的本质。
看著上面一串的号码,只要拨了它,就可以结束现在的窘迫。
只要按几个键,就可以得回他失去的东西,甚至得到更多……
尊严算是什麽?在现实的温饱前它什麽都不是。
他肚子好饿……好冷……
杨军看著名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双手一用力──
撕掉了手中的名片。
他把成为了碎片的纸扔进了垃圾桶。
就算要舍弃尊严,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