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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然求你……
那声音萦绕在耳边不断的重放,他咬起下唇,暗淡的黑色在眼中慢慢退去。陈名夏不是个好弟弟,却是个贤明的丞相。没有了他的辅佐,对政事一窍不通的轩辕劲如何能让朝政像现在这般有条不紊?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一腔的杀意。踏著缓慢而坚定的步伐,他步下御阶,走到陈名夏的身边,弯下身,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强迫对方和自己直面而视。
“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你别忘了,於私,我是抚养你长大的兄长;於公,我是你这个臣子的王爷。这个事实,是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的。你敢对我不敬,就是陷自己於不孝不忠!”
平淡的语气,却透著说不出的凶狠和威胁。虽然不惧的回视著对方,对於陈名秋的话,陈名夏却根本无从反驳。
甩开陈名夏,秋直起身,傲然中带著鄙视的眼神俯视著跪满大殿的汉臣们:“你们的寿礼,本王收下了,毕竟都是名贵之物,没有一件是你们的俸禄买得起的。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看不起我,没关系,我陈名秋也不需一帮贪官污吏来看得起。这些东西都变卖收入国库,今年陕北大旱,全部作赈灾之款运去。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东西,我还让它分文不少的回去。还有礼单,我会好好收起来,日後应景时,我再拿出来咱们慢慢算账。”冰一样目光划过这些俯在地上的臣子,又落到了肃立於大殿两边的叶赫人臣子身上,“还有你们各位大人的礼物,我也会好好记得的。”包含辛辣讽刺和威胁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吓的众人低下头去,不敢与之直视。当年打天下的战场上,一无所有他们可以不畏生死,冲锋陷阵。可是如今在荣华富贵面前,贪生怕死的本性却一起肆无忌惮的出来横行了。这样的循环往复,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鸦雀无声的大殿中,只有数百人压抑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都退下去吧,陈名夏留下。”秋挥挥手,众臣立刻从大门鱼贯而出。只一会,安静的大殿中只剩下了轩辕劲和陈氏兄弟面面相觑。
陈名秋伸手入怀,取出一束乌黑的青丝,扔到了陈名夏的怀里。接到这份“礼物”的人不解的抬头看著他。
“这是灼然的。她还活著,现在在太原城外的普济寺出家。你去接她。”陈名秋一边简洁的说著,一边转身坐回了轩辕劲身边的座位上。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轩辕劲开始低头苦思,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听过。
狂喜的神色在陈名夏眼中闪过,而後又如流星般一逝而灭。他摇摇头,说道:“既如此,不是很好吗?我又何必去接她?接回了她又能如何?庆王朝的一品丞相怎能娶一个前朝皇帝的妃子?”
“你……”陈名秋不可置信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後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却被轩辕劲猛地一拍大手打断了:“哎呀,我想起来了!就是陈丞相当年喜欢的那个妓女嘛。咦,你不喜欢她了吗?干吗不去找她啊?”
面对这般白痴般的问话陈名秋的愤怒顿时消去了几分,望向陈名夏的眼神清楚的写著“别理那个笨蛋的问话”。
不过一向喜欢和他作对的陈名夏显然忽略了这条信息,苦笑著转向了一脸疑惑的皇帝:“此事非关爱与不爱,如今的微臣,也是身不由己啊。”
轩辕劲睁大的眼睛显然无法理解,右手却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了身边的秋的左手。既然是爱,又为何可以放手?
陈名秋甩开轩辕劲的大手,对方紧接著又缠了上来,象是块膏药般粘在手上甩不开。无意让跪在下面的左丞相欣赏闹剧的他挥挥仍然自由的右手,说道:“既如此就算了吧,反正灼然说她也不想再见你。你下去吧。”
抚摸著跪到发麻的双膝,陈名夏站了起来。想要转身离去前,却在视线接触到手中的那缕青丝时,身形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反复摩娑著手中的头发,痛苦和不舍浮现在年轻的脸上。终於,他将这缕青丝放於地上,向轩辕劲深深一恭身:“微臣告退。”转身毅然离去。
目送著他远去的背影,陈名秋不由深深感慨。同样的离去,灼然是远离尘世,陈名夏却是卷入了尘世难以脱身。同样的离去,前者是悟透了情爱无常,後者却是忘却了当年心的悸动。
一旁,尚且反应不过来的轩辕劲兀自喃喃自语:“咦,他怎么连头发也不拿就走了?他好像是不喜欢那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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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深爱在那个年代的人们,如今却不再相同。
想到这里,突然间,秋竟觉得握住自己的轩辕劲的大手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反而从掌心间传来阵阵暖流。
第十一章
深秋的宫苑,四处是怒放的菊花,金灿灿的花朵压满枝头,华丽万千。可是这刻意装饰出的浓丽却掩盖不住秋天的到来。北方的树木在一夜之间悄然变黄,不断飘落的枯叶掩埋了花岗石铺成的路径,几个太监在寒风中缩著肩膀,刚刚扫净路面,下一阵风吹过,却又是一地落叶。
後宫一座普通的院落中,把寒意隔绝在窗外的屋内罗帐流采,烛香缭绕。梳妆台上的铜镜中,映出一个美人的身影,柳黛眉,香腮雪,云光巧额,鬓撑金凤,妩媚多姿。江采月痴痴的看著镜中的自己,一时间细细的柳眉蹙了起来。
一个月前刚入宫的时候,她是众多嫔妃新贵中最得宠的那个,威猛的帝王日日召她为伴。曾以为,这样的恩宠就是爱情,谁知,红颜未老,恩爱已断,梦醒之後,只有忍泪对镜理花容,藏起万般的悲切,在空荡荡的屋中一天天的等待著帝王的身影。爱情,真的去的如此之快吗?又或者,那根本不是爱情?
她也问过後宫的姐妹们,每个人都是含著苦笑,她们说,皇上迷恋那个汉人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年,她们还不是独守空闺熬过来的?熬?她不懂,至少十六岁渴望爱情的她还不懂。那个前朝的皇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此番回宫後,轩辕劲日日寸步不离的陪在陈名秋的身边,就连每日的早朝,也一定要秋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他才肯去,似乎只要一个不留神,所爱的人便会再次消失无踪。向来不参与政事的陈名秋也只得在每日早朝时刻闷坐在大厅的一角,而轩辕劲则不停用视线搜索著他的存在,然後才心不在焉的听著臣子们的奏报。
猛地再一抬头,大殿一角却已经不见了秋的身影。轩辕劲噌的站了起来,焦急的询问著:“秋呢?他去那里了?谁看见他了?”
一旁的小太监磕著头,低声说道:“王爷刚刚回去了,他说太无聊了。”
轩辕劲抬腿便想离去,却被陈名夏拦住了脚步:“皇上,山西巡抚贪污一案还等著皇上速作决断,李大人还要向皇上禀报陕西赈灾事宜,请皇上留步。”
“请皇上留步——”满朝臣子一起跪了下去,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央。
轩辕劲无奈的坐回了龙椅中:“知道了,朕听你们罗嗦完了再退朝总可以了吧?谁还有事赶快说!”皇宫内外他早已加强了戒备,还有卫鑫带人跟著他,只是这么一刻的时间,秋应该不会有事吧?
总算甩掉了轩辕劲,陈名秋闲适的在御花园里散著步,一群侍卫在後面远远的跟著。几天以来轩辕劲就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的跟著他,发脾气也好,冷嘲热讽也好,以往轻易就能激怒他的把戏现在却完全失去了作用,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对方还是一脸幸福的傻笑的跟在身後。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被他搞到神经衰弱了。莫不成,那个蠢笨的皇帝也找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
虽是深秋时节,聚集了全国各种名贵花卉植被的御花园依旧是繁花簇锦,放眼望去,一片的红绿相间。可是秋素来不爱这般刻意装饰出的景致,不止一次,他指著这花草假山大叹庸俗,不过以轩辕劲的品味,又能指望他的手下装饰出何等高雅的景色呢?
踏著林间的小径信步前行,厚重的落叶在脚下吱吱作响,从小秋就喜欢这样的声音,每每听到,似乎又带著他回去童年的无忧无虑。忽而,一座小小的木制凉亭出现在道路的尽头,不知为何忽然有了饮茶的兴致。所谓“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七八人是名施茶”,饮茶之人谓之“幽人”,饮茶之处当幽雅清静。他回头看看亦步亦趋跟在身後的大批侍卫,顿时觉得扫兴。
“喂,你们去把我的茶具取到这里来,然後都给我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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