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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错吧?这真是……大白天见鬼了啊!
赭杉军看看石化的赤云染、金鎏影、墨尘音和明显心不在焉的紫荆衣,没说什么,然后淡定地取了扫帚将打碎的碗收拾干净,碎片扎到人就不好了。
处理完碎片,紫荆衣已经抓着那个馒头出门了,赤云染、金鎏影和墨尘音还像中了咒术一样一动不动。
赭杉军看看三人,又看看门口,严肃认真道:“我觉得荆衣今天很奇怪啊。”
“我、们、知、道!!”
赤云染、金鎏影和墨尘音齐齐应声,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何止奇怪,简直像中邪一样!说“谢”就算了,竟然还对整日被他呼来喝去的金鎏影叫“金师兄”,世界末日要来了么?
如果说赤云染是惊奇、墨尘音是惊讶,那么对金鎏影来说这简直是惊吓!认识紫荆衣这么多年,他何时听紫荆衣唤过他一声“金师兄”?
金鎏影、墨尘音两人争先恐后地追了上去,赤云染本来也想跟去看看情况的,但看看桌子上的狼藉,还是收拾了再说,翠山行爱整洁,尤其看不得厨房、饭堂脏乱。
看着金鎏影、墨尘音两人失了冷静地冲出去追紫荆衣,赭杉军慢半拍地点头对赤云染道:“噢,原来你们也看出来了。”
赤云染翻了白眼,赭杉军你还可以更迟钝点吗?
院子里,紫荆衣静静地坐在回廊下,手里还拿着颗馒头,只是眼神恍惚得吓人,全没了平日的神采。
金鎏影与墨尘音冲进紫荆衣的小院,看到就是他失常的这一幕。
墨小四认定紫荆衣被妖怪附身了,当下就要念咒驱魔,被随后而来的赭杉军死活拦住,真要是念个咒摆个阵这院子就毁定了:“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啊墨尘音墨小四好友啊师弟啊!”
好不容易说服了墨尘音,赭杉军想着这事还是得和金鎏影商量:一来紫荆衣本就跟金鎏影关系最好,二来金鎏影素来行事稳重,思虑周密。结果这一回头赭道长吓得差点三魂离体,才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那厢行事稳重思虑周密的金秀才已经把驱魔阵画到了最后阶段,还念念有词道:“墨小四啊,来来,两个人一起布阵威力更大一点,哪来的邪魔敢动我们四奇之一,你死定了,叫你碎尸万段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收拾好饭桌,跑过来看情况的赤云染,刚进院门,看到的就是这让人很无语的一幕,听到的就是这让人胃疼的话。
话说,原来护短不是紫荆衣一个人的专利嘛,看金鎏影这番作为,他护起短来,比紫荆衣是有过之无不及啊!
而赭杉军,他第一次明白,为什么玄首叮嘱金鎏影的时候,是说,好好照顾紫荆衣;而叮嘱自己的时候却是说,好好照顾金鎏影、紫荆衣和墨尘音,四奇之路你任重而道远啊,赭杉吾徒。
赭杉军觉得头疼!
赤云染看赭杉军为难的模样,心里不觉对着金鎏影吐槽:某个方面来讲,金鎏影,其实你根本就是潜伏在老实人里的紫荆衣、墨尘音同类对吧?居然能让老好人的赭杉军头疼!
不过,现在赭杉军也没时间怨念头疼,他眼下必须要做的就是阻止金鎏影:“金鎏影快住手,不可啊……小师妹,你别在一边看着了,快过来帮我拦着金鎏影!”
就在这边四个乱成一团的时候,一声幽幽的叹息飘飘然传来,几人同时一怔。
院子里的气场骤然直线下降到了负数,赤云染不觉松开了本来拽着金鎏影的手。
紫荆衣浑然不觉众人的异状,只是站起身进了书房,又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极认真的神情像对待一只极品羊毫笔一般将手里的馒头“挂”在笔架上,接着不理跟在他背后进了书房的几人,转身出了书房离开了自己的小院。
金鎏影和墨尘音呆若木鸡地看着他离开,一颗心也跟那颗被勾在笔架上“暴尸示众”的馒头一样,悬在半空,摇曳了起来。
赤云染拍拍自己脸颊,最先恢复过来:“紫师兄真的很不对劲啊!”
墨尘音转头看赭杉军:“怎么办?”
金鎏影皱眉道:“不行,紫荆衣魔障了,我不放心,我要跟过去看看。”
走到门口,金鎏影忽然转头看赤云染,咬咬牙,好似下了很大决心牺牲了很大如壮士断腕一般道:“赤云染,你能把……苍叫来给紫荆衣诊断一下吗?”
赤云染点点头,虽然她觉得这几人有点大惊小怪,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苍师兄过来看看,也无不可。
作为受刺激最大的一个,金秀才的心情实在无法平静。
赤云染走出了门,赭杉军还拉着他在劝他:“你们冷静一下,还是先查清问题在哪儿……”
金鎏影却听不进去:“不能放着他不管啊,你都看到了,他竟然叫我金师兄啊,那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有的奢望啊!完了完了,天要下红雪了,异度魔界与玄宗握手言和了,苍被我当成小葱切切切了,紫荆衣竟然好声好气地对我用敬语了,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凄凉呢?”
……赤云染差点崴到脚,满脸黑线,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苍没请到,不过赤云染很快又回来了。
赭衫君看赤云染是一个人进来的:“小师妹,这么快,苍有事去了吗?”
赤云染摇摇头,轻笑道:“我没去找苍师兄,不过我倒是知道紫师兄失常的原因啦!”
对着唰唰唰看向她的几道发亮的眼神,赤云染接着道:“刚碰到替玄首传话的小师弟,具体听说……”
紫荆衣的失常原来和玄首今日早上的召见有关。
事情的起因是一封信。
封云山下送来的消息,紫荆衣父亲病危,临终前说什么也想见小儿子一面,要接他回家。
这个回家代表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紫荆衣家里还有个大他不少的哥哥,照理说老头子要是挂了,长子继承爵位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大户人家里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说得清楚呢?紫荆衣的娘亲身体不好,生完紫荆衣没两年就去世了,而老头子年纪大了,也不怎么管事,家里上下都由兄长一手打理。若紫荆衣是个女孩儿,这会儿兴许就不会有什么八字太轻,修行渡劫的说法了,可偏偏他是个男孩子,又是个老来子,还颇得老爷子喜爱。这让原本高枕无忧的长兄有了危机感,于是在老爷子跟前一个劲儿地进谗言,最终把当年尚幼的紫荆衣送到了玄宗来,而觉得有所亏欠的老头子,每年就像流水一般的往封云山上送东西,从钱到衣物日用品,一应俱全,弄得整个玄宗都知道,紫荆衣家里是超有钱的大户。
如今,老太爷命不久矣,想见上小儿子一面,本来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紫荆衣那个从中作梗的大哥会甘心吗?万一老爷子临死前觉得对小儿子亏欠良多把家业传给次子,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功亏一篑了?接紫荆衣回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他那个兄长心眼比芝麻大不了多少,连当年几岁的娃娃都容不下,能容下如今年少有成的弟弟回家去给他添堵?
现在只有两个结果:一来,紫荆衣回去,和兄长斗上一斗,争个你死我活;二来,紫荆衣回去,凡事乖乖顺了他兄长的意,想办法平息他兄长的疑心病,求个一席之地。
且不说紫荆衣势单力薄没什么胜算,且不说紫荆衣也做不来那忍气吞声的人,四奇分之三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无论选哪个,紫荆衣都是捡起了尘缘,这一去,紫老三多半是回不来玄宗了。
那不回去?
不说紫荆衣心里想不想见上亲爹最后一面,就是玄宗这头,想留住紫荆衣,也无理可占。
孩子的确是人家的没错,玄宗不能强留,一切还得看紫荆衣自己的决定。
于是屋子里的气压还没来得及回升就又飙回到负值,一时间连本来是本着看热闹心态的赤云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玄宗的人,包括金鎏影在内,大家都以为紫荆衣是想家的。
其实,想家的原因是什么呢?就算外面人再怎么把他的身份传得神乎其神,紫荆衣自己也明白,家里人是不怎么想他的。
什么避难,什么修行渡劫,都是兄长的借口而已,世袭的爵位,一个长子足矣,次子的到来只是给老迈的父亲带来老来得子的喜悦,以及长子继承家业的威胁。所以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送来了玄宗。若是现在的他,必定早早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以前年幼的紫荆衣,天真得跟什么似的,每年约定的日子都等着家里人来接他回去,好继续过着家有良田千亩,终日不学无术,无聊时带着几个狗腿子到街上调戏一下豆腐西施,后花园逗逗蟋蟀,人称混世小霸王的日子。
但是,一